神色幾番變幻,寧遠伯很快露出義憤填膺的表情,說道:“哼!我不會如你所愿,把那位大夫請過來。”
他指著謝無憂,說道:“你休想趁機暗害那位大夫,然后嫁禍與他,趁機脫身!”
話剛落下,周圍聚集的人群不樂意了。
“你說什么呢?”
“怎么說話的?明月公子是那種人嗎?”
“是非公道,今日就論個分明,哪還等得到日后?”
一個個聲音,吵得寧遠伯頭大,更是生氣極了。
這些人怎么回事?多管什么閑事?為什么偏要向著那個病秧子說話?
“你們都是向著他的!”寧遠伯一個個指過去,“我豈能害了無辜之人的性命!”
言外之意,他若是將那位大夫請來了,就是害了那大夫的命。
喧嘩聲更甚。
就算他們是向著謝無憂說話,但不代表他們是非黑白不分啊!
吵嚷之中,沈清芙對長壽招招手。
“大奶奶?”長壽躬身詢問。
沈清芙低聲說了幾句話。
抬眼看向謝無憂,謝無憂微微點頭,長壽立即應道:“是。”
站直身體,走到前頭,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伯爺該不會沒給嚴公子請大夫吧?”
正捋著胡子,被圍觀眾人氣得臉色不好的寧遠伯,頓時一僵。
把他的表現收入眼底,沈清芙若有所思。
若是嚴靖文果真傷重不治,那寧遠伯府占足了理,豈會不讓那位大夫同行?
寧遠伯如此遮遮掩掩,沈清芙懷疑,他根本沒給嚴靖文請大夫。
現在看來,她恐怕猜對了。
她甚至懷疑,寧遠伯故意不給嚴靖文請大夫,耗死他,然后來武安侯府挑事。
“胡言亂語!”很快,寧遠伯怒目而視,指著他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有資格跟本伯爺說話?掌嘴!”
長壽根本不被他的話帶著走。
大聲又道:“想當初,伯爺和嚴公子還在我們府上時,伯爺每日睡床,讓嚴公子睡地上。”
“大家知道嗎?那會兒,嚴公子身上有傷!”他看向周圍,“伯爺每天讓他睡地上!”
“那會兒嚴公子身上的傷可不輕,伯爺居然狠得下心,這是當爹的嗎?”他大聲喊道。
寧遠伯聽了,卻很高興,指著他道:“你說了,你說了!大伙兒聽聽,他親口說的,當初我兒在他們府上是重傷!”
“我兒就是被他們害死的!”他臉上再次涌出悲憤。
眾人看看長壽,又看看寧遠伯,表情茫然起來。
怎么回事?這不是自曝其短嗎?
人,真是因為武安侯府,才沒的?
長壽回頭,看了沈清芙一眼。
見她點點頭,于是回過身,繼續說道:“伯爺,您真的想讓小的說出來,嚴公子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寧遠伯聽了,不禁一頓。
臉上露出幾分掙扎和慌亂。
“怎么不說話了?”有人問道。
“貴公子因何而傷的?倒是說啊!”
“遮遮掩掩的,叫我們怎么評斷?”
寧遠伯胡須一抖,喝道:“這是我們兩家的事!無需說給外人聽!”
“現在當我們是外人了?”
“你們扛著棺材過來,不就是想要我們幫腔嗎?這時候把我們當外人了?”
“是當我們傻子吧?”
有些人氣性不好,已經罵罵咧咧起來。
謝無憂咳了兩聲。
很快,人群止了聲音,向他看過去。
“事無不可對人言。”他清冽的嗓音響起,“伯爺,不妨從頭道來,請諸位評判。”
評判?評判個屁!
寧遠伯把擦汗的帕子往地上一摔,怒吼道:“我兒的性命都沒了!”
“你們賠我兒性命!”他大聲說著,繼而嚎啕大哭起來。
黃氏見狀,忙示意其他人跟著哭。
于是,一干人圍著棺材,哭得震天響。
黃氏更是伏在棺材上,哭得快昏過去了:“靖文啊!你死的好慘啊!”
眾人讓他們別哭了,好好說話。
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當武安侯急匆匆回來時,就見自家門前圍了一圈人,哭喪聲響徹天際。
他勃然大怒。
高大魁梧的身軀,矯健地跳下馬背。
大步走上前,一把提起寧遠伯,斗大的拳頭砸他臉上:“哭什么?你老子還沒死呢!”
像話嗎?
帶著棺材上他家門口哭,缺德不缺德?
他聲音如鐘,震得寧遠伯耳朵嗡嗡的。那一拳,更是砸得他眼冒金星,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你,你……”你打人。
“父親!”這時,嚴玉樹上前,又驚又怒,“放開我父親!”
沖到武安侯身前,把寧遠伯搶了過來。
侯爺原也沒打算撈著老匹夫,手一松,就讓嚴玉樹搶走了。
黝黑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威嚴的視線掃過周圍,如山的氣勢迅速讓空氣中充滿了冷意。
漸漸的沒有人說話了。
“鬧事?”他沉聲道,“姓嚴的,臉不要了?”
兩家因何起嫌隙?他還有臉來鬧?
當初給了他臉,只讓他跪幾天,沒將嚴靖文做的那些事曝光于天下。
但他若執意如此,可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
寧遠伯被大兒子抱在懷里,緩了緩,站起身來。
看向侯爺的眼里,又恨又懼:“你打人!你們害死了我兒子,還打人!”
至于從前的事,嚴靖文做的那些,是不妥,可他都死了!
死者為大,有什么都該被原諒!
“我兒子死了!”他悲痛地道,“不論他做了什么,你兒子又沒死!可我兒子,死了!”
這話的殺傷力是很強的。
畢竟是一條人命。
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是叫人唏噓的。
場中沒有人說話,靜靜看著。
“你兒子死了,我兒子又沒死。”侯爺的聲音剛勁有力,在腰間摸了摸,摸出一角銀子,丟到寧遠伯腳邊,“就這些,多了沒有!”
寧遠伯哭聲一頓。
看著腳邊的碎銀子,沒反應。
圍觀的人群也看著那塊碎銀子,臉上多是茫然。
“走了。”侯爺轉身,對身后的謝不辭招招手,又溫和地看向謝無憂,“你怎么出來了,幾兩銀子就打發的事,何至于。”
他大手揮動,叫兒子兒媳和仆人們都回府。
臭不要臉的寧遠伯,死了兒子就來他們府上訛錢。
兩家有什么交情?一文錢的禮錢都不用給的。
偏這老匹夫,大張旗鼓的上門來,一點兒都不給的話,說不過去。
那是他準備喝酒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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