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承歡 > 第 86 章 第 86 章
  新主子受寵,她們以后也會跟著有前途。

  阿妧在沐浴后起身更衣時,發現自己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還未完全消退,她本就生得白,加上太后賜下香膏,更是將一身肌膚養得欺霜賽雪。

  襯著點點紅痕,愈發顯得曖昧。

  針工局送來了新制的宮裝,想來是見她得寵,又有太后這層關系在,比尋常才人位份的還要好些。

  阿妧挑了件杏黃色的廣袖束腰長裙,巴掌寬的腰帶束著,愈發顯得她腰肢纖細。這次的衣裙沒有刻意露出大片肌膚,反而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稍微動了動領口,雪白的脖頸上有處暗紅色的痕跡,若隱若現,想來皇上能想起緣故。

  如瀑的烏發半挽起,只插了兩根赤金珠釵,留了一半青絲披散在肩,她知道皇上愛她這模樣。左右是夜里,她不必出門見人,便是失儀些也無妨。

  “主子,皇上已經往這邊來了。”海棠匆匆跑進來回話。

  阿妧在得知消息時,就讓桂平去了外頭留心看著,早些來回信。

  她用涼水洗過手,立刻去了門前候著。

  在春夜里,風仍是微冷的。阿妧挽起袖子,不著痕跡的讓手暴露在風中吹了片刻。

  等到御駕近前,阿妧上前行禮。“妾身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這身“皇上萬福”,趙峋聽阿妧喚過許多次,唯有今日聽在耳中,嬌軟的嗓音還格外有些羞怯之感。

  趙峋口中的“平身”沒說出口,他向她伸出手。

  阿妧又驚又喜的抬眼,小心翼翼的搭上了他修長的手指。

  “怎的這樣涼?”趙峋微微蹙眉,道:“你一直在此處等朕?”

  阿妧忙道:“妾身也才出來,沒等多久。”

  兩人進去后,阿妧這次動作熟練得多,她踮起腳尖幫著趙峋脫下大氅,掛在一旁。

  趙峋是直接從福寧殿過來的,阿妧服侍他洗手后,宮人們便將晚膳擺了上來。

  原本阿妧想著在一旁侍膳,趙峋卻讓她也在旁邊坐下,一起用膳。

  留意著趙峋喜歡的菜,阿妧暗暗記在心中。她也曾在御膳房做過活,做幾道菜還是不難的。只是近來不是時候,她不宜再招眼。

  飽暖思欲。

  趙峋毫不例外的再次留宿凝汐閣。

  “今兒怎么裹的這樣嚴實?”趙峋將人帶到懷中,挑了挑眉。

  阿妧瓷白的小臉兒染上緋色,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微微上挑的眼角,嫵媚的望過來,欲說還休。

  趙峋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她欺霜賽雪的脖頸上隱隱透著一道暗紅的淤痕,趙峋眸色暗了暗,多了些耐心,一層層親自解開了她的衣裳。

  那些昨夜留下的痕跡,仍在她身上,仿佛被欺負狠了似的。

  “皇、皇上……”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阿妧被迫仰起頭。不想頭上的發簪滑落,阿妧想去撿,趙峋卻將她抱到了榻上,不許她動。

  “朕明日再送好的給你。”

  趙峋抬手,放下了帳子。

  直到第二日渾身疲憊的醒來時,身邊的人已經走了。

  今日有早朝,皇上倒稱得上時勤政的天子,并不耽于后宮享樂。

  “主子,今兒您要去坤儀宮給皇后娘娘請安,不能遲了。”阿妧的動靜被帳外守著的朱蕊聽到,悄聲在外面提醒。

  阿妧嗓音沙啞的應了一聲。

  昨晚才聽到要侍寢的消息時,她還忐忑的想著,莫非皇上是要她在宮中樹敵,成為靶子?

  經過昨夜,她有點明白緣故了。大概并不是帝心難測,只是她剛好服侍的合了皇上心意,是她自己求著來的,皇上還會控制自己的欲望?

  整個后宮都是他的,自然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備水沐浴。”阿妧撐著腰坐起來,朱蕊和茉香來服侍她起身。

  承了恩寵后,她眼角眉梢間的春色簡直藏不住。她重新沐浴后,整個人才神清氣爽了些。

  “挑一件淡粉色的宮裝來。”阿妧吩咐道:“樣式低調些的。”

  連續侍寢兩夜,這樣的事只有少數的宮妃才有過,她想著今日去請安,勢必要面對后宮一眾人言語間的機鋒,還是不要過于張揚。

  貴妃一派會針對她,皇后也未必會真心護她,在確定她真的有用之前——

  阿妧對著鏡子端詳了片刻,確認已經妥帖,這才扶了朱蕊的手出發。

  坤儀宮。

  阿妧特意尋了不早不晚的時候進來,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有些位份低的人阿妧還認不好,還是朱蕊在一旁提醒,阿妧才勉強應付過去。她的位份不高,自有宮人引著她在后面坐下。

  “貴妃娘娘到——”

  正當一眾宮妃都到的差不多時,門外忽然響起通傳聲。

  貴妃已經十數日稱病沒來過坤儀宮,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大家連忙起身。

  “妾身請貴妃娘娘安。”

  鄭貴妃今日穿了件絳紫色織金繡鳳穿牡丹的宮裝,高高堆起的云鬢上,插著赤金銜南珠鳳釵,彰顯著她貴妃的身份。盛裝之下的鄭貴妃,通身透著咄咄逼人的美艷和高貴。

  她目光淡淡的掃過行禮的眾人,終于落在阿妧身上。

  不過視線稍作停留,鄭貴妃幾乎沒有停滯走到皇后鳳座的下首。

  “平身。”她冷淡的道。

  同為四妃的賢妃和淑妃,都還沒說話,她們下面的敬妃笑盈盈的開口道:“今兒是什么風竟把貴妃娘娘吹來了?”她停頓片刻,往阿妧處看去。“宮里這些舊人,想來貴妃娘娘也看厭了,怕不是娘娘來看熙妹妹罷?”

  膽敢在后宮中跟鄭貴妃斗上一斗的宮妃,也就只有敬妃。

  敬妃的父兄在前朝得用,皇上待她也優容幾分,雖是不足以和鄭貴妃分庭抗禮,倒也能偶爾給貴妃添點堵。

  鄭貴妃聞言,冷冷的望了過去。

  “在說什么,這樣熱鬧?”張皇后扶著宮人走了出來,以鄭貴妃為首的宮妃們都齊齊起身行禮。

  待張皇后落座,溫聲道:“諸位妹妹們都起來罷。”

  “方才妾身還說呢,今兒熙美人頭一次來請安,貴妃娘娘也來了。”敬妃不怕事,微微笑道:“熙妹妹連續侍奉皇上兩夜,還能早早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真是勤謹——”

  這可不是什么好話,難道說經常不來的貴妃不勤謹?

  敬妃先用她侍寢來扎貴妃的心,又說了這話挑撥,果真不是善茬。

  阿妧忙起身道:“來給皇后娘娘請安是妾身的本分,敬妃娘娘謬贊了。”

  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眼下她只能是皇后一派的人。

  “本宮病著,倒不知這些時日宮中都有什么事發生。”鄭貴妃也不會輕易落人話柄,她挑眉道:“若敬妃妹妹有喜事,大可直接告訴本宮,本宮會備好賀禮。”

  敬妃因前些日子惹得趙峋不快,皇上近月余沒進過慶春宮的大門,這是宮中都知道的。

  被貴妃懟了回來,敬妃臉上的笑幾乎維持不住。

  “前兩日妾身去貴妃娘娘宮中,嘗到的糕點真真是滋味極好。”吳充媛看似岔開話題,笑道:“那會兒子有事出來的急,如今嘴饞了才想起問娘娘。”

  “倒不是宮里做的,是杏花樓的點心。”鄭貴妃淡淡的道。

  很快便有人露出恍然之色,湊趣接話,說是皇上心意。

  這在宮中不是秘密。

  鄭貴妃面色好看了些,可看到溫柔淺笑的阿妧,那容光煥發的模樣,一見便是承了恩澤后的好氣色,心里愈發不痛快。

  她甚至什么都不必多說,只坐在那里就引得眾人艷羨。

  張皇后見狀,神色舒暢。

  這后宮中,就是要百花爭奇斗艷才好。

  阿妧從坤儀宮出來,又去了永壽宮給太后請安。

  等回到凝汐閣時,見到茉香幾人喜氣洋洋的圍著桌子。

  原來是趙峋又賞下東西來,阿妧拿開一尺見長的紫檀木匣子,里面果然放著一支精致的蝴蝶發簪。

  皇上,倒是個說話算話的人。

  “奴婢見過太后娘娘,太后萬福。”只見身穿藕荷色宮裝的女子上前蹲身行禮,神色恭敬柔順。

  端坐在主位馮太后慈愛的看著她,招了招手道:“不必多禮。阿嫣,到哀家身邊來。”

  “是。”阿嫣面上露出淺淺的笑容。

  旁邊侍候的宮人們忙端來繡墩放到她面前,請她坐了。

  “哀家知道你乖巧。不過你已是端王的侍妾,稱呼上還是要留心些,別落了端王的臉面。”馮太后溫聲叮囑道。

  阿嫣感覺自己的心緩緩沉了下去,神色卻是應了自己的名字,笑容嫣然的應了。“妾身謹記太后娘娘教誨。”

  “端王待你可好?”馮太后露出滿意之色,關切的問道。“若有委屈,可別瞞著哀家。”

  馮太后話音未落,阿嫣不由垂下頭,雙頰染上羞怯的紅暈。

  她嬌聲道:“王爺待妾身極好。多謝您關懷,妾身哪里有什么委屈,您放心。”

  張嬤嬤聞言湊趣道:“嫣侍妾身上這項圈是才得的罷?奴婢記得給嫣侍妾準備的嫁妝中,并沒有這么個項圈。”

  大家的目光不由都落到了阿嫣身上,阿嫣下意識的抬手撫上了胸前華麗的項圈。

  金燦燦的項圈看起來是宮中未見過的樣式,最奪人目光的是上面鑲嵌的紅寶石。本來就個頭極大,再加上鮮紅欲滴的色澤,格外光華璀璨。

  “是端王送給妾身的。”阿嫣粉面含羞,與尋常的新嫁娘并無分別。“都是托太后娘娘的福。”

  阿嫣是太后身邊的宮女,雖然不是一等大宮女,卻也服侍了太后六年。因她生了一副好相貌,太后見端王身邊還缺個貼心的人服侍,便把她給了端王。

  因著她是太后賞的,才入王府就給了侍妾的身份。

  如今看來,端王對阿嫣是喜愛的。

  不僅是這個項圈,跟阿嫣相熟的宮人們還發現,她手腕上的赤金鐲子有兩指寬,樣式很是別致。

  一時間大家紛紛感慨起端王對阿嫣的寵愛,又說端王妃是個和氣的人,阿嫣很有福氣。

  “聽說素月姐姐要出嫁了,妾身特地備了份禮物想給素月姐姐添妝。”阿嫣像是被打趣得難為情了,想要岔開話題。

  聽了她的話,馮太后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她正繡嫁妝呢,你去罷。”

  素月是太后身邊的心腹大宮女,今年已經滿了二十五歲。前些日子太后把她指給了近衛營的一個校尉,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宮待嫁。

  不等她走,太后又道:“阿妧臉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回來時你去瞧瞧她,正好你們姐妹在一處說會兒話。”

  本來穩穩蹲身的阿嫣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輕顫,她攥緊了帕子,面上卻愈發恭順,柔聲應是。

  “謝太后恩典,妾身告退。”

  作為馮太后身邊最得寵的大宮女,素月有自己的兩間屋子。

  阿嫣出宮前有大半的時候都在永壽宮服侍,她對這里極熟悉,并沒讓人跟著。她捧著一個精致的紫檀木雕花匣子,順著抄手游廊到了素月房中。

  “妹妹給素月姐姐賀喜。”阿嫣笑盈盈的下拜道:“我祝您和李大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說著,阿嫣將手中的匣子捧上。

  “多謝阿嫣妹妹。”素月笑著拉住阿嫣,神色間閃過一抹愧色。

  聽她沒客氣的稱呼自己為“嫣侍妾”,阿嫣好歹松了口氣。兩人寒暄了兩句后,素月主動道:“阿妧正在房中做繡活,你進宮一趟也難得,去看看她罷。”

  阿嫣望著素月,目露乞求之色。“我的命,我認了。可阿妧年紀小,也還不懂事,請姐姐多照拂她一二。”

  素月沉吟片刻,緩緩道:“我盡量。”

  得她這句話,阿嫣忙要行了大禮道謝。

  素月不愿再多說,給阿嫣指了路。“如今阿妧不住原來的院子,挪到了我后頭的屋子。你順著這條走廊過去,就到了。”

  阿嫣再次道謝,提著裙子快步走了。

  關上門后,素月打開了匣子。里面竟是各色寶石,還有些金子。

  這些都是隨時都能折現,且查不出痕跡的東西。為了阿妧,阿嫣真是用心良苦。

  素月長長的嘆了口氣。

  當阿妧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時,立刻起身快步去開門。

  “姐姐!”見到來人是阿嫣,阿妧紅了眼眶。

  阿嫣含笑走了進來,順手帶上了門。她把阿妧拉到了身邊,仔細打量著。

  望著那張嬌艷的面龐,連阿嫣都是暗暗心中不已。

  阿妧本就五官精致,一雙杏眸更如同含了汪春水,透著讓女子瞧了都臉紅的嫵媚;先前左臉上那道扭曲的丑陋傷疤早就消失不見,欺霜賽雪的肌膚仿若吹彈可破。

  她只穿了件尋常的宮裝,可仍是掩飾不住她玲瓏的曲線,纖秾合度的身段。

  宮中貴妃以美貌聞名,如今她看著,阿妧絲毫不輸,反而更添些楚楚動人的風致。

  “姐姐,你可好?”阿妧對那些華貴的衣裳首飾視若無睹,她去拉阿嫣的衣袖。果不其然,在她的手臂上,縱橫交錯著幾道淤青。“姐姐,可是——”

  阿嫣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說出那人的名字。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傷的。”阿嫣柔聲哄她道:“一點子皮肉傷,不礙事。”

  聽了她的話,阿妧不僅沒有被安慰,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腕。阿妧褪下了她手上兩指寬的赤金鐲子,上面那道深深的淤痕令阿妧心驚不已。

  “姐姐,端王虐待你!”阿妧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咬牙道:“他在人前霽月清風,原來竟是這么個——”

  “住口!阿妧!”阿嫣搶回了自己手上的鐲子,溫和的道:“我這不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是姐姐不好,沒護住你。”

  這些年來,為了掩蓋住阿妧驚人的美貌,特意做了道傷疤出來。可終歸沒藏住,阿妧還是被馮太后的人發現了。馮太后命太醫精心醫治,用了無數珍貴的藥膏,終于治好了阿妧的臉。

  不等太后安排,端王趙嶼先看上了阿妧。可傳說中端王素有暴虐之名,府中的侍妾曾有被卷了席子抬出去的,身上傷痕累累。

  即便在永壽宮中,端王都無所顧忌,想要用藥逼阿妧失身于她。是阿嫣扮做阿妧的樣子假裝中計,又引來了眾人瞧見。

  最終的結果就是太后以賞賜的名義,讓趙嶼帶走了阿嫣。

  趙嶼認為是阿嫣壞了他的好事,對阿嫣百般虐待。

  能保住阿妧,她沒有一絲怨言。“阿妧,你在宮中的日子更難,你要好好保重。”

  阿妧紅著眼圈,用力的點點頭。

  她和阿嫣并不是真正一母同胞的姐妹,不過是微末時在宮中相識。阿嫣比她大三歲,認了姐姐。從此后阿嫣就處處護著她,不讓她做出頭之人。

  阿嫣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她拿起阿妧未做完的活計,贊許的點點頭。“果然又進益了,多聽素月姐姐的教誨,她最得太后的心,跟著她你不會吃虧。”

  一個送到王府當誰都可以磋磨的侍妾,一個嫁給近衛營的青年才俊,任誰都能看出薄厚。

  阿妧想到此處,強忍著淚,乖巧的應下。

  “阿妧,無論宮外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傳來,你都別理會。”阿嫣忽然壓低了聲音,殷殷叮囑道:“你自己留在宮里,先前咱們商議過的那件事,且緩緩罷。”

  “姐姐也要好好的活著!”阿妧點點頭,她緊緊抓住阿嫣的手,神色鄭重道:“只有活著,才有希望。我一定會有辦法將姐姐救出來,只是要姐姐忍耐暫時的屈辱。”

  阿嫣本想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若能讓阿妧有個念想也是好的。

  已經有宮人來尋阿嫣。阿嫣深深的看了阿妧一眼,才提著裙子快步走了。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阿妧才落下淚來。

  太后身邊并非久留之地,若想留在宮中,幫恩人報仇,幫姐姐脫身,只有獲得足夠高的地位——

  或許她與太后不謀而合。

  她只能到擁有天下至高權力的人身邊去。

  宮墻外。

  自從出了永壽宮,趙嶼的臉色就變了。

  阿嫣跟在他身后半步,隨著他大步流星的走,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丫鬟才扶著阿嫣上了馬車,才想放下車簾時,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探了進來。

  阿嫣嚇了一跳,面上卻很快的蕩出一抹笑容。“王爺……”

  原本騎馬入宮的趙嶼,進來與她同乘。

  “讓你給阿妧的東西,你可送了?”趙嶼神色陰晴不定的望著她,語氣森然。

  阿嫣咬緊下唇,沒有回答。

  旋即,趙嶼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從她身上搜出了一串上好的南珠。各個蓮子米大小且顆粒均勻,哪怕在昏暗的馬車中,也散發著潤澤的光芒。

  “賤人!”趙嶼毫不顧忌的抬手給了阿嫣一巴掌。

  阿嫣匍匐在馬車上,不吭一聲。

  “真是個情深義重的好姐姐啊。”趙嶼捏緊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來。“誰給你的膽子敢忤逆本王?”

  “妾身知錯,請王爺責罰。”阿嫣逆來順受的模樣,并沒有讓趙嶼痛快多少,只是他很快放下了手。

  “放心,本王不會將你怎么樣。”趙嶼勾了勾唇角,陰郁的表情讓原本俊美的面龐因此變得可怖。阿嫣強忍著自己想逃開的沖動,只聽他輕聲道:“殺了你,她只會從此深恨本王。留著你,她卻是要顧及你,而畏懼順從本王——”

  阿嫣絕望的閉上了眼。

  既是端王發了話,她即便求死也不能了。

  阿妧,你要好好的。

  “皇上走后,不知怎么的蘇貴人碰掉了貴妃的香囊,她親自去撿時又遇上吳充媛將墨汁打翻,慌亂中蘇貴人摔倒,還被人踩到了手指。”

  原來養傷是為了這個,這分明是貴妃一派在折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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