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想著心里來氣,直接罵道,“我家閨女命硬的很呢,不光是沒受到半點傷,還殺了一籮筐不知天高地厚的螞蚱!”
“唉你看著這八月十五都過去了,螞蚱怎么還跳得那么歡?大概是知道要死了吧,回光返照呢!”
蕭瑾行:“......”
他不確定,沈縉當真就不知道刺客何方神圣,所以才胡亂發泄的,還是其實他什么都不知道,在含沙射影罵他和他爹呢?
但人家沒有指名道姓,自己也只能賠笑,道,“是啊,如今局勢太亂,什么人都有。”
心里卻是郁悶不已。
自己家損失了那么多人,沈玉卻是毫發無損,簡直要把人氣死。
但沈縉說的話,他也不是完全相信,于是看向這邊的馬車,道,“這里面的人,是沈三姑娘與暝陽王吧?”
沈玉坐的是暝陽王府的馬車,戰云梟那馬車只要出門就沒人不認得,和他的人一樣,整個馬車通體漆黑,便是上面的花紋都透出一股子生人勿進的肅然威嚴,也就是沈玉這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才敢對他如此放肆。
蕭瑾行看著那車子,難免有些發怵。
下一刻,便見沈玉掀開車簾,笑瞇瞇看向他,道,“多謝蕭大公子關心哈,本姑娘好得很,明玉也還活著,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大喜事兒?”
蕭瑾行一噎,只得賠笑道,“是是是,沈三姑娘人沒事就行,倒是在下唐突了。”
“那你知道就好,速速讓開吧,我還要去早朝呢。”
沈玉心下一聲冷笑,面上卻不露聲色,道,“對了,提醒你一句,因為最近瀛洲太亂,我不放心家里,只得在四周都下了毒,你想看明玉的話,恐怕去不成了,等有空我在家再說吧。”
“......”蕭瑾行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嘴角不由一抽,趕忙敷衍過去,“那沈三姑娘請。”
說著,趕忙叫人把車子拉開。
沈玉收回腦袋,回到車子里冷笑了一聲,低罵一聲,“這王八蛋果然耳濡目染,和蕭丞相學成了一個樣子,也不知道知道真相之后,又會什么反應。”
“雖說他也是半個受害者,但是我就是討厭這種偽君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戰云梟看著她笑,心道,她在罵別人,是在夸自己吧?
他就不像是蕭瑾行、蕭丞相那樣,表面上溫潤如玉的,實際上心早就黑了。
他一腔熱血,還赤紅赤紅的呢!
沈玉罵完了,馬車也走了過去,冷不丁一回頭,便見戰云梟定定看著自己,不禁一愣,“我......臉上有臟東西?”
“沒有。”
男人輕笑,抬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發絲,道,“只是覺得,你欺負旁人的樣子,看上去耀眼至極,叫人想看一輩子。”
兩人聲音不小,聽得沈縉面紅耳赤,隔著車子打斷他,問沈玉,“你給家里下了藥?”
什么時候的事情?
他怎么不知道?
再說了,昨夜戰云梟不是爬墻去了韶華苑么,這種情況還能顧得上?
反正,他對自家閨女的清白,是早就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