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慚愧慚愧,小爺天生富貴 > 第866章 托子
  隨著朝堂上的天子宣布演武之事交由儀刀衛全權負責后,回京數日的韓佑持續霸占著熱搜榜首。

  越來越多的各國使節入京了,高句麗、瀛島、突厥,西域諸國。

  鴻臚寺忙的不可開交,團團轉,亂糟糟。

  韓佑也很忙,越是忙,越是有人打擾。

  燕王風文彥帶著嶄新剛出爐的西地晟山縣縣侯風驍拜訪。

  見面挺尷尬的,大家都很禮貌,所以都保持著禮貌并且尷尬的微笑。

  老的尷尬,只能讓小的化解尷尬,風白鬧心扒拉的施著大禮言說著大恩,代表燕王府感謝韓佑如何如何的。

  大家都這么熟了,非要裝出一副非常客氣的模樣,小白不是很習慣,韓佑也是如此。

  畢竟是王爺,韓佑讓人設了宴,將幾個見得了人能有些牌面的小伙伴們叫來作陪,比如二皇子周統,二皇子周統,以及二皇子周統。

  也就周統能上的了席面了,沒辦法的事,韓佑小伙伴多歸多,都是些編外人員。

  王海,雖說如今成了京中護院和下人行業中的優質偶像,說穿了還是護院和下人。

  陸百川,這家伙以前干密探的,身份就很…很密,沒人認識他。

  江追,知名度還不如大川兒呢。

  周衍也是皇子,不在,去后山看著賀夫子搞科研去了。

  能拿得出手也就一個二皇子周賁了,結果這家伙情商也不咋地,宴請的明明是燕王,這家伙和風白摟脖抱腰稱兄道弟。

  無心插柳柳成蔭,燕王很滿意,見到風白和周賁處的和親生的朋友似的,很是欣慰。

  除了父母恩情,天下情誼最重不過袍澤之情,能和二皇子有如此身后的袍澤之情,對燕王府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喜事。

  燕王府一脈不參與京中的權利斗爭,何嘗不是一種自保的手段,皇室愿意與其結交,燕王府自不會拒絕。

  前朝昏君當時倒是想將一位公主下嫁到西地燕王府的,風文彥沒同意,他是在西地混,不是在西地當聾啞人,連他都看出來前朝氣數已盡,所以才不愿意牽扯過深,極為排斥京中的政治斗爭。

  通過這次入京,燕王風文彥也看出一些事情,做了一些抉擇。

  本朝和前朝不同,前朝末期朝廷對天下已經失去了絕對的掌控力,本朝天子倒是有明君之相,光是一個三省制就能坐穩龍椅,加之登基時就將心腹送到各處折沖府也是一著妙棋,從各種反饋的信息來看,各地世家已經安分了下來,不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在這種大環境下,風文彥愿意代表燕王府加深與朝廷的緊密聯系,或者說是加深與宮中的聯系。

  退一步來講,風白的晟山縣縣侯就是靠著韓佑得來的,韓佑又是天子親軍大統領,從這一層身份上燕王府就已經和宮中加深的聯系。

  風白和二皇子殿下玩的好,風文彥喜聞樂見。

  也分人,如果不是老二周統殘龜殿下而是三皇子周賁的話,風文彥絕對會讓風白離皇子遠一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風文彥面色有些發紅,也不知是尷尬的還是喝的,也或許二者都有。

  望著眼前這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天子親軍大統領,風文彥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點什么好了。

  平心而論,以前他覺得他是有功于朝的,帶著西關將士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著,戒備著,隨時隨地都可以站在關墻上守關或是出關作戰。

  入京了一趟,只能說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更比一代騷。

  出南關征討,為國開疆拓土,立下蓋世奇功,都是“小”子輩兒的。

  “黃沙卷鐵蹄,長刀快馬入敵陣,將旗獵獵,血漫身,戰馬嘶吼,梟首百十級,蓋世奇功加身,天下頌威名,壯哉。”

  風文彥敬了韓佑一杯,語氣感慨:“想當年,本王患得患失,想著若是西域諸國聯軍壓境,本王必會帶著兒郎們建功立業,可又想著一將功成萬骨枯,要多少兒郎的尸首才能成就我西地燕王府的威名,老了,老了啊,幸也,驍兒建功立業,不辱我燕王府威名。”

  韓佑看了眼風白,二人相視一笑。

  老,談不上,只能說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前朝也好,本朝也罷,名將,名帥,有,而且不少。

  這些名將、名帥們,當真喜歡戰陣嗎,未必。

  他們鎮守各處要地,各處邊關,鮮少主動出擊、出關,作戰。

  這并非是因他們貪生怕死,而是有著現實又無奈的原因。

  功勞,軍功,尤其是軍功,哪個不是建立在成山的尸骨之上的,這些尸骨,既有敵人的,也有袍澤的。

  就說南關大帥任蒼麟,這位老帥何嘗不想帶著麾下將士出關而戰,將那些如同蒼蠅一般的番蠻部落一一屠滅。

  可真的這么做了呢,那如山一般的尸骨,是敵人的多,還是自己人的多?

  殺的多了,見的多了,想的多了,便“善守”了。

  前朝本朝那么多名將名帥,越來越“善守”,這并非是他們不靠著城關就打不了勝仗,只是不愿犧牲太多同袍罷了。

  所以說這世間很多事沒法說,大將軍的戰功,是奇謀妙計,是戰陣沖殺,是勇武無雙,更是…無數父親、兄長、弟弟、夫君用鮮血,用生命換來的。

  好多基層軍伍們,尤其是新卒,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們更喜歡跟著“善守”的將軍們,而非威名赫赫善攻的將軍們。

  這并非是他們怕死,不愿上陣,只是他們也是人,他們也有家庭,有爹娘,有孩子。

  真正受到尊敬的將軍們,大帥們,或許并沒有立過多少曠世奇功,可他們一定愛兵如子,一定珍惜軍伍的性命。

  燕王,風文彥就是如此,與軍伍們同吃同睡,同甘共苦。

  越是如此,越是愛惜軍伍的性命,越是愛惜軍伍的性命,越不愿意碰到戰事,戰事,一定會伴隨著死亡,死亡,一定會伴隨著悲痛、天人永隔,無數無數不值一提卻悲傷的痛徹心扉的故事。

  燕王有些喝多了,聊以前的雄心壯志,聊現在的“謹小慎微”,聊遺憾,遺憾還未經歷過大的戰事,聊慶幸,慶幸沒有遇到大的戰事。

  韓佑臉上掛著笑容,眉宇之間那一抹憂愁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刻,他再無猶豫,無比的堅定,火藥是該弄出來,至少為基層軍伍們也要弄出來!

  “韓大統領年少有為,忠肝義膽。”

  燕王風文彥提起酒杯:“那驍兒…就拜托大統領了。”

  “好說…不是等會。”

  韓佑愣了一下:“拜托給是什么意思?”

  風白干咳一聲,俊臉也有些發紅了:“卑下已與父王商議過了,并不隨父王回西地,要追隨少尹再歷練幾年。”

  “啊?”韓佑滿面困惑:“要歷練也是去軍中歷練,回南關繼續離宮才是,來儀刀衛歷練什么,還有,你現在是侯爺,我短時間內不會回南關了,你跟著我像什么,難道還在儀刀衛中擔任校尉。”

  “莫說校尉,小旗都成。”風白樂呵呵的:“楚王殿下都和卑職說了,少尹似是演武之后要去東海,卑職當然要追隨少尹了。”

  “這…”韓佑扭頭看向風文彥,哭笑不得。

  風文彥哈哈一笑:“本王正當壯年,總不能回了西地就將這燕王予了曉兒吧,何況他如今是我大周的勛貴,我燕王府可不吃這虧。”

  “行…吧。”

  韓佑苦笑連連:“我沒說去東海,只是覺得東海有些亂,陛下很有可能派我過去,現在都說不準,就算去了,可能也沒什么功勞可立,寸功未有,將來燕王可不要怪我。”

  燕王哈哈大笑,接著飲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所謂功勞,不過是說笑罷了,就如風白所說,他只是想讓好大兒跟著韓佑多歷練幾年。

  這段時間他也打聽了不少事,主要是關于韓佑的。

  正如同京中其他人的想法,他們可以討厭韓佑,但是不得不承認韓佑有本事,非但有本事,手下也全是有本事的人,有善經濟之道的,有善戰陣的,有擅朝政的,什么樣的人才都有。

  跟著韓佑,多學習東西,還可以與這幫人結交,又何嘗不是為他風白,為燕王府結識人脈。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風白個人選擇問題。

  如果問燕王風文彥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么,那一定是沒有好好看看“天下”,沒有結交一番屬于自己的朋友,沒有經歷一些西地之外的事情。

  西地,對燕王府一脈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大大的牢籠,風家人在西地永遠都是“燕王府”,永遠都要以“燕王府”的身份活著,永遠都是這一種活法。

  風文彥,不想讓風驍與自己有著同樣的遺憾,這樣的人生,并不快樂,他比誰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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