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憑什么要識大體?
“不信我?”
“是不太信來著。”
蕭靖權失笑:“這樣誠實,可會傷了為夫的心啊!”
慕容黎指尖在他胸口輕輕打著圈兒:“不許人家著急么?”
這樣柔軟的話,蕭靖權聽著無比受用,拉著她親吻。
細細密密的,很是繾綣。
“別擔心,已經快松口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慕容黎微抿的唇線,難掩開心。
蕭靖權垂眸看著她軟軟的樣兒,眼底閃過一抹凝重。
慕容黎輕松起來,有心情說別的:“你有沒有發現最近春意和臨安都怪怪的?”
“一孕傻三年,看來是真的!”
“我好好跟你說話,你怎么還貶我呢!”
“一男一女,你追我逃,你覺得呢?”
慕容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們什么時候的事兒?”
蕭靖權攤了攤手:“不知道,不過那頭豹子應該是戳破窗戶紙的關鍵!”
哦!對對對!
臨安為了救那丫頭,可差點把小命搭進去了呢!
“我竟然一點都沒發現!”
“你心里眼里都是我,當然沒發現了。”
“瞧把你給自信的!”慕容黎拍拍他的臉,“別想太多,我心里眼里都是我的頡兒!你慢慢往后排吧!”
蕭靖權抓著她的雙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過去,數到第十根的時候,終于把自己算上了。
“啊!真不錯,還能在夫人小拇指上待著,很榮幸!”
慕容黎戳戳他的胸膛:“傻不傻!”
回到屋里。
慕容黎在妝臺底下摸出了一個雕著蓮花紋的錦盒來,遞給了春意:“打開看看!”
春意按著主子的吩咐打開瞧了。
這一瞧,整個人都驚住了,竟是她良民戶籍文書!
慕容黎溫聲細語:“離京前我問過你,要不要回歸本家,你說你不想回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只想留在我身邊。我便自作主張,給你冠了慕容姓。”
春意也不知是激動多些,還是感動多些。
跪在慕容黎膝畔哭了許久。
慕容黎笑著道:“離京前就吩咐了讓人去替你辦戶籍文書,本想著回京后給你一個驚喜,誰想沒能準時回去。”
“前頭伯虞過來,把文書給帶來了,又想著你等生辰的時候再給你個驚喜!”
“沒想到我這一拖再拖,倒是叫你白受了好些糾結委屈!”
春意搖頭:“主子疼奴婢,奴婢一直都知道,沒覺得半點委屈!”
慕容黎輕輕撫過她的臉頰:“你現在是堂堂正正的良民,婚嫁自由。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喜歡就應下,不喜歡就拒絕,若是想再考慮考慮,也可以大聲說出來!”
“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權利。”
春意意識到,主子已經知道了自己心里的小心思。
有些不好意思,清秀的小臉上飛上一抹淺紅。
慕容黎輕笑:“不必不好意思!青春男女,有所思慕,在正常不過了!”
“等你出嫁的時候,我一定會有給你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你有足夠的底氣去過好你的日子。”
春意感動不已,淚光重重:“主子說的,奴婢都記下了!”
慕容黎溫柔的笑笑:“去吧!”
春意抱著錦匣退了出去。
臨安握著劍,站在十步之距的位置上看著她。
以他的耳力,一定什么都聽到了。
春意終于有了勇氣抬起眼眸,回視于他。
其實她從不敢想自己的婚事,甚至連心動都一直死死壓抑著的。
或許就是因為壓抑,才會對臨安的主動有一絲雀躍、一絲不舍,覺得太過難得,他竟然不嫌棄自己奴婢的身份……現在她有了良民的身份,有了決定自己未來的權利,她想定下心來慢慢去感受!
她笑了笑,很有底氣的開口道:“臨安,我現在是良民了!我想、重新認識你。”
臨安緊繃的肩頸松懈下來,明朗的揚起嘴角:“好!”
走近到她面前,很穩定的道:“我們現在是最平等的朋友,你可以好好考察我的品行、前程,如果覺我還不錯的時候,再做決定。”
頓了頓。
“我想,我還是不錯的!”
春意淡粉的唇瓣微微揚起一抹適意而和煦的弧度,輕輕點頭。
臨安拉過她的手。
春意微微一顫。
看著他在自己掌心寫下他的名字。
“公孫,我姓公孫,公孫臨安。祖籍大寧,家中長輩因為十年前的叛王之變都已經不在,家里長子,身家清白,沒有不良嗜好。”
他松手。
春意微笑,微微福身:“小女慕容春意,以后,還請公孫大人多指教。”
風,裹挾著江水的潮濕自兩人身上拂過。
卻撫不去,皮膚上殘留著的對方的溫度。
指尖輕輕摩挲。
格外繾綣!
***
行船速度快。
轉眼間便入了京城地界。
一連數日,梅娘沒再來她眼前晃悠,蕭靖權也幾乎沒有去見過她。
但慕容黎還是滿心滿肺的慌張,因為她真的不知要怎么面對太后和小姊妹們不理解的眼神!她們會不會對她特別失望,會不會議論她的孩子……
她像只鴕鳥,把腦袋埋起來,不肯去想讓人糟心的事。
蕭靖權察覺到她的焦慮,溫柔輕哄:“母后若怪你,也不會讓伯虞來看你。其他人的嘴,我自有辦法堵上,別怕。”
慕容黎手心在出汗:“讓船開慢點兒!”
蕭靖權失笑:“宮里知道我們今日回到,一定會派人在江邊等著。回去慢了,母后該著急了!”
慕容黎把頭埋在他頸子里,低低的哼哼……
船終于還是靠岸了!
慕容黎在蕭靖權的攙扶下,緊張地下了船。
察覺背后有目光緊盯著自己。
一回頭,就看道梅娘站在船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人瘦了許多,看起來有些憔悴,想必這段時間被逼著吐口名單,是承受了不少手段!
慕容黎正欲收回視線,卻見她得意且嘲諷的勾了下嘴角。
眼皮一跳。
她猛然意識到,蕭靖權的“快吐口”根本就是在安撫她。
梅娘根本沒有收回她的算盤,她也根本不好對付!
突然覺得一口氣梗在了心口,不上不下,膈楞地她一陣發痛!
“圣旨到,慕容黎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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