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感到難過。

  他們大房豁出命掙出來的榮耀,母親享了、二房享了,卻一個個在背后算計他的孩子!

  他清楚,若是將二房趕走,太夫人必然要跟著走。

  屆時旁人只會罵慕容黎,說她挑撥生事。

  也叫旁人罵他們夫婦不敬老母!

  若是現在不分府,回頭老母又要為了二房來害女兒,他絕對不會允許!

  “不必!母親和您心愛的二房繼續住著就是,大房即日搬離國公府。”

  太夫人一驚:“你說什么!”

  沒有了國公爺的國公府,就只剩下一副殼子,還能有什么榮耀和威勢?

  二房孩子們的日子豈不是要更難過了?

  國公爺瞧著母親眼神里閃爍的全是算計和利益,失望至極!

  “既然大房諸人都讓母親不喜,留在您跟前也只不過徒增您厭惡,豈非不孝!自然是兒子走!”

  太夫人嘶叫,毫無世家婦人的氣度儀態:“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們二房替你在盡孝!”

  國公從來不是好脾氣的人,但女兒是他虧欠最多的人,是他的軟肋,也是他的逆鱗,誰動了,誰就是他的仇人:“踩著我女兒的性命孝順您,您領受著,倒是不怕折壽!”

  太夫人氣得仰倒:“我是你母親,沒有我的允許,你敢!”

  國公爺沒有接她的話,帶著妻子兒女轉身就走了。

  慕容黎去到外頭,挽過三夫人的手臂,溫柔道:“郡主府的院子不少,若是嬸娘不嫌棄,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三夫人詫異又驚喜。

  她是寡婦,分府出去日子未必難過,可女兒的婚事卻必然艱難,沒想到慕容黎還念著自己的難處,當下熱淚盈眶:“好!”

  慕容黎又同其他幾房的人道:“各位叔叔嬸娘若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的,也隨時可以來郡主府找我。”

  雖然不舍得大房的庇護,但這段時間慕容黎也替他們打算了不少。

  他們自也不敢貪心:“郡主放心,國公爺放心,我們在外行事,也定不丟了慕容家的臉面。”

  搬家不似出門遠游,物件挑挑揀揀地帶。

  整院搬離,反而很快。

  當天傍晚,晉國公就帶著一大家子、攜著來客人們,搬去了皇帝賜給慕容黎的郡主府。

  崔家人和其他幾位客人都以為國公爺會心情不好,沒想到這位爺卻頗有興致地點起了篝火,要替女兒暖宅!

  美酒搬出來,烤架架起來,烤鹿、烤雞、烤牛排,烤全羊的香味不過片刻就飄出了院門、院墻。

  自幼住在中原的少年少女們哪有不向往邊塞的颯爽廣闊,操場策馬,大口吃酒大口吃肉,雖然不去了邊塞,但是篝火和烤肉也足夠讓他們興奮起來。

  孩子們高興,大人們自然也高興。

  一群人圍著篝火,熱熱鬧鬧、說說笑笑,一直吃到了大半夜,才要結束。

  結果卷起一陣風,火星子飛進了隔壁人家的林子里。

  冬日的北方枯燥而干澀,一下子就燎了一大片。

  一問才知道,被燎了的那片林子居然屬于宣王府!

  火光里。

  慕容黎看到了蕭靖權的身影。

  以為是想念之下的幻影,可眨眼之間,他就到了面前。

  蕭靖權看著她的眼睛,映著零碎搖曳的火光,卻沒了從前的靈動,臉色也還是蒼白:“還是不舒服?”

  慕容黎避開他的目光,極力淡然:“勞皇爺過問,一切都好。”

  “可有傷著了?”

  “沒有。”

  崔公子怕旁人瞧出什么,腳步一跨,堵在了兩人之間,笑吟吟道:“皇爺的府邸不是在隔壁街上么?怎么倒是兩座府邸的園子連在了一起?”

  二兄躍上梧桐樹頂,望了半天,總算望明白了:“兩座府邸的兩側是護城河分支,宣王府和郡主府的后花園正好沿著河流蜿蜒相接了!”

  崔公子笑吟吟:“咱們給妹妹暖宅,倒是順帶也把宣王府給旺了。”又故意道,“說官職爵位,皇爺已經升無可升,想必今年是要迎新人、添新丁了!”

  眾人紛紛恭喜。

  “我聽說姚家女郎都已經住進了宣王府了呢!”

  “那可真是喜事將近了啊!”

  “咱們可等著吃皇爺和姚姑娘的喜酒了!”

  ……

  崔公子挑眉。

  蕭靖權喉嚨有些發干,“姚家表妹只是小住幾日。”

  不過顯然,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姚家人能力不顯,但總歸是蕭靖權的外祖家,娶姚家女,讓姚家和皇家保持密切的聯系,在情理之中。

  夜風似吹進了心口,慕容黎冷得發抖。

  慕容夫人將她摟在臂彎里,抱歉地看向蕭靖權:“今日真是對不住,大晚上吵擾到了皇爺。黎兒身子弱,臣妾先帶她回去安置了,明兒再來給皇爺請罪。”

  蕭靖權客氣一笑:“無妨,只是小事。”

  又看了慕容黎一眼,轉身離開。

  晉國公夫婦親自送了慕容黎回住處。

  慕容黎跪在二人面前,磕了頭:“女兒不孝,讓父親母親為難了。”

  她自然知道父母為什么縱容自己搬離故宮府邸,一則是不希望她再受太夫人的算計,二則也是在給她撐腰,在告訴所有人,算計傷害她的,莫說旁人,便是親生母親也不行!

  三年一見。

  每每相處不過短短十數日。

  可他們給自己的愛,卻是和天下間父母一樣的。

  慕容夫人忙將她扶了起來,緊緊抱在懷里:“說得什么傻話!”

  “本以為可以多陪你幾年,不想你出生才三個月,你祖父和叔祖父皆戰死沙場。阿父阿母沒有辦法,只能留下你,趕赴邊關。這么多年都不能護著你,叫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阿父阿母欠你太多,若是能為你做些事,自然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慕容黎搖頭:“阿父阿母愛孩兒的心,孩兒都知道,從未覺得委屈。阿父阿母都回來了,留著二叔父子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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