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備前宰相 > 第六十九章 壬辰倭亂(二)忠州合戰
  在眾人登錄的這段時間,小西行長和加藤清正并沒有停下來休息,26日小西行長等人領兵從梁山繼續北上進兵密陽。

  從梁山到密陽需要走過一段狹隘的山道,密陽府使樸晉打算發兵駐守山谷阻礙日軍進攻。

  這一情報為日軍哨探探知,小西行長命令部分日軍翻山繞后襲擊,結果朝鮮士兵見背后有日軍襲來嚇得紛紛逃走,軍隊土崩瓦解,小西行長下令追擊斬首300余級。

  樸晉戰敗之后感嘆密陽城小不能守,下令焚燒密陽城不給日軍留下分毫,最終使得日軍占領了一座焦城。

  也是在密陽城,加藤清正的使者追上了小西行長,得到消息的小西行長當即命人滿順遍野的去抓逃難的流民。

  諷刺的是彼時宗義智剛剛命令僧人發出告示:令散民速歸本宅,而男耕田稼苗,女采桑蓄蠶。士農工商各安其業,若吾軍士有犯法以妨汝業者,必罰之。

  第二軍團的加藤清正,聽聞小西行長從梁山進攻密陽的消息,他決定換一條道路北上,他走彥陽,攻慶州,北上永川、新寧,最終抵達安東。

  由于小西行長此前已經為日軍闖下兇名,加藤清正此次北上一路上都順風順風,每到一處守將都望風而逃。

  加藤清正也知道秀吉今后是要統治朝鮮的,殺光或者抓光所有朝鮮人不現實,因此只命令將士優先查抄城內的富戶,再往下查抄百姓,抓滿1/10之后便做收手。

  但是很多時候士卒的劫掠的口子開起來容易,想要把他關上就不是隨隨便便的事了,因此很多時候,禍害的百姓何止數千之數,往往需要加藤清正親自下場鎮壓。

  被抓來的百姓被加藤清正安置在城內,在聽聞第四軍團拿下了東面沿海的蔚山之后,他便派人將人俘虜都送到了這里。

  進攻蔚山是花房正幸的意思是,他覺得在慶尚道需要一個港口專門轉運在慶尚道抓到的戰利品,而釜山浦是日軍大本營,因此從釜山出來之后便向蔚山進軍,打算向拿下蔚山之后在轉道東進。

  結果拿下蔚山之后,便收到了加藤清正從永川、慶州等地送來的萬余朝鮮民眾,加上第四軍團自己在蔚山擄掠的人口,花房正幸開始馬不停蹄的將人往蝦夷轉運。

  從蔚山到蝦夷,一來一回沒有30日的不可能的,這萬余人想要短時間運完很困難。

  好在此前將長船定行的3000人成功送上了濟州島的水軍回到蔚山,開始分流部分人口往尹予運輸。

  花房正幸所部在蔚山停留了2日繼續北上,依次拿下沿海的長耆、迎日、新海、清河等城。

  慶尚道東側沿海從富山至清河還算是平原丘陵地帶,繼續往北就是高山峽谷地區了,花房正幸可沒有興趣去鉆山窩窩,因此命人轉道向東追尋加藤清正的隊伍而去。

  而在名護屋的秀吉接到了來自前線的第一手戰報,感謝釜山僉使鄭撥和東來府使宋象賢的英勇表現,讓秀吉確定了朝鮮對自己的抗拒。

  因此他書信一封前往小西行長、加藤清正和黑田長政陣中,要求他們加快對朝鮮的攻侵動作,盡快攻取朝鮮王京,生擒朝鮮國王李昖。

  同時他下令給前面的諸大名,讓他們好好對待朝鮮的民眾,因為他打算對朝鮮進行實際的統治,自然需要這些民眾來給他們進行種地。

  秀吉的命令剛剛送達,本來看到小西行長和加藤清正靠抓人賺的盆滿缽滿的諸多大名又一次泛起了滴咕,不知道秀吉朝令夕改究竟是什么意思。

  為了防止被秀吉責罰,他們不得不將剛剛抓來的人又放了回去,但是命令他們必須回到自己的家鄉耕種。

  秀吉的新命令也使得秀家前線火爆的生意為之一滯,不過也好在秀吉的命令,秀家沒有想到這些征朝大名這么火熱,短短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往蔚山送了5萬多人了,秀家的船隊根本運不過來。

  蔚山的目標太大了,甚至引起了秀吉的注意,他派人傳令前線的花房正幸注意影響,花房正幸不得不命令蔚山的收購暫時停止。

  這些已經被交易的人不可能放回去,在秀吉眼皮子低下放有當不掉,索性花房正幸組織他們去修整蔚山聯通北部寧海的山路,等道路通了人到了江原道,離開了秀吉眼皮子底下這些人就好辦了。

  至三月29日,位于朝鮮王京的國君李昖終于收到來自樸泓的奏報,據悉了倭寇已經大舉入侵的消息。

  盡管此事早就不是朝鮮朝廷的秘密,不過依舊為樸泓所描述的日軍數量所震驚。

  緊急之下李昖趕緊啟用了李鎰為慶尚道巡邊使,成應吉為慶尚道左防御使,趙敬為右防御使,劉克良、邊璣為慶尚道駐防將。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李昖在任命李鎰的時候是沒有給他一兵一卒的,讓他自己帶領慶尚道府兵應敵。

  而且李昖并不信任這群武班,四月1日又任命柳成龍為都體察使,金應南為副使,派往前線督軍。

  同時任命申砬(lá)為都巡邊使,作為朝鮮軍最高統帥,同時是李鎰等人的后援。

  李昖對申砬非常信任,給予了其8000王京禁軍帶去忠州駐守,同時賜予其尚方寶劍,準許其自李鎰以下不用命者皆可斬殺。

  李鎰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經被君王李昖交給了申砬,還因為自己被啟用為慶尚道巡邊使而感念王恩浩蕩。

  但是等他到了慶尚道和忠清道的邊境聞慶,卻看到此城已經空無一人,他只好繼續南下尚州。

  尚州牧使眼看日軍即將兵臨城下,以迎接李鎰的名義出城逃走,城內兵卒隨即潰散,只留下一名名叫權吉的判官。

  李鎰來到尚州,巡查軍營發現沒有一名府軍非常憤怒,將責任降罪到這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身上,當即要把他斬首。

  權吉當即表示會為李鎰召回兵丁,李鎰這才把他放了。

  可是逃散的兵丁哪里是這么容易找來的,權吉帶人搜刮了周圍沒有聽到風聲的村落,強征了千余農民入伍交差了事。

  慶尚道一共有兩個兵營和一個監營,分別是蔚山、晉州和大邱,各有兵丁5000~8000之數。

  蔚山的兵丁早就在東來淪陷之后隨著李玨逃走而潰散,大邱前不久為小西行長所占據,兵丁被擊潰,作為慶尚道第二大城市的尚州城內本來營有府軍600人,兵左1000人。

  李鎰將權吉召回了千余人也就不再難為他了,畢竟朝鮮府兵的戰斗力也就比農民高上一點。

  但是這樣的人數是不夠的,隨即他命令開倉放糧,用糧食征募周圍的壯丁入伍,他打算從0開始練兵,但是直到小西行長兵臨尚州城下,他也才一共招募了數百人。

  由于朝鮮王李昖沒有給李鎰一兵一卒,這就使得李鎰軍中實際上是沒有完整建制的軍隊的,更不可能有斥候了。

  因此對于小西行長從仁同北上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彼時有逃卒從開寧而來,向他匯報了日軍攻下尚州東南方20公里善山的消息,但是李鎰以其擾亂軍心為由將其斬首。

  斬首歸斬首,但是李鎰深知日軍大概已經來到左近八九不離十的位置了,隨即以尚州不能守為由,帶著數千人屯駐于尚州北部的山谷之中。

  彼時有偏將向其建言,山谷不足為守,但是卻被其以抗命不遵為由斬首示眾。

  部隊在向北轉移的時候,看到山林間似乎有人探出頭來隨即又鉆了回去,將士們心知肚明這大概是日軍的探子,可是有前面開寧逃卒和偏將的前車之鑒,無一人敢于上報給李鎰。

  最終小西行長入無人守備的尚州城,彼時李鎰向后望去,看到尚州防線的滾滾濃煙,心知日軍將至,催促士卒趕緊轉移咸昌。

  小西行長占據尚州后,派人向北追擊李鎰,最終在一處山川處追上,李鎰無奈只能背山而戰。

  可是這群沒怎么訓練過的慶尚道府軍連開弓都不利落,怎么可能對的過山腳下日軍鐵炮的輪番轟擊?

  隨著山腳下日軍的炮聲鼎沸,李鎰大感不妙騎馬逃走,朝鮮軍隊因為諸將逃走頓時作鳥獸散,日軍當日斬殺首級600余顆,俘虜千余人。

  李鎰戰敗的消息傳入王京,朝鮮自國君李昖以下大驚失色,當日便廷議起了遷都的想法。

  當時王京上下都將申砬視作救命稻草,李昖也書信給遠在忠州的申砬詢問意見。

  申砬在聽說日軍有數萬之眾之后,也向王京表達了不看好的想法“賊勢甚眾,實難防御。今日之事,不勝悶迫。”

  王京的官員聽到他的這個表態,比過去更加驚慌,紛紛帶著家人逃京避難。

  作為朝鮮王李昖最信任的臣子之一,申砬盡管對戰局不是很樂觀,但是依舊打算抗爭一番為朝鮮王李昖作出部署流出時間。

  因此他帶著部分將領前往忠清道與慶尚道交界的鳥嶺探查。

  隨行的一名禁軍將領向其建言道“彼眾我寡,難以爭鋒。宜守此險厄之地、士卒伏于峽中。待賊入谷,然后乘高,左右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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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州牧使李宗張也持相同的意見,力勸申砬守備鳥嶺,他建議利用山谷的坡度多設旗幟迷惑敵軍,必能將敵擊潰。

  但是以上兩人的建議都沒有被申砬采納,從后來彈琴臺的戰斗過程反推,申砬很可能是聽聞日軍缺少騎兵,想要利用禁軍中的3000北軍騎兵破敵,因此才拒絕在峽谷地埋伏。

  彼時逃到忠州的李鎰也發表了意見,誰知他剛出聲就被申砬破口大罵,說他是敗軍之將豈敢再言建議。

  或許正是李鎰在尚州戰況的拉胯,讓他把這名敗將當做了明燈,他提的建議反而加深了申砬自己想要在平原利用騎兵破敵的想法。

  但是申砬所選的彈琴臺也是一個更糟糕的位置,其背靠達川列陣,意圖背水一戰迎擊日軍。

  但是彈琴臺背靠大江,前面則是忠州外廣袤的水田,如今朝鮮的春耕已經開始,水田中浸水之后戰馬難行,騎兵根本無法馳騁。

  四月5日,小西行長帶兵路過聞慶來到鳥嶺,他看了看山谷左右情勢,認為朝鮮軍必定在峽谷中設有埋伏,因此停滯在鳥嶺南側2日不前,一直派人向鳥嶺探查虛實。

  直到兩日之后確認鳥嶺真的沒有伏兵這才帶兵繼續北上,并在8日早上與申砬所部在彈琴臺對陣。

  彼時申砬麾下有朝鮮最精銳的禁軍8000人,其中有3000北軍騎兵,除此之外還有自清州北上的忠清道府軍8000人,周圍郡縣聚攏的捕捉、壯丁5000余人人,總兵力超過2萬眾。

  而小西行長經過一路血戰,再加上分派兵駐守城池、看護戰利品,捕捉流民,實際上來到彈琴臺只有12000人左右。

  (朝鮮史料《亂中雜錄》記載申砬麾下有朝鮮軍6萬,而《朝野會通·宣祖紀》則說只有8000人,這兩個記錄都不可信。

  申砬是擁有節制忠清道和慶尚道兵權的,既然是舉國死戰不可能只帶著朝鮮王給自己的8000人應敵,而整個忠清道也不可能搜刮出52,000人軍卒出來,因此取2萬數是比較合理的。)

  戰斗一開始申砬就為日軍的戰斗力所震驚的,朝鮮軍的左右陣線是由忠清道府兵和義兵組成的,戰斗力很弱,而且披甲率極低,在日軍鐵炮射擊之下很快被打的潰不成軍。

  日軍揮刀向朝鮮軍亂砍,鐵炮向朝鮮軍射去,左右兩翼的朝鮮軍像割麥子一樣倒去,幾乎看不到一點抵抗。

  申砬沒有辦法下令在左側駐守的禁軍騎兵沖殺日軍,可是騎兵踏入水田自己都走不動路了,很快被日軍圍上來殺滅。

  眼見手中王牌戰敗,申砬驚慌失措屢次想要騎馬突圍,可是都沒有成功,只好退到江邊。

  見到朝鮮數萬王師在自己的指揮下淪喪在達川江邊,申砬悲憤不已,彼時看到自己的侄子想要臨陣脫逃他非常生氣,捉住自己的侄子痛罵一番之后拉著他其一跳江全義。

  至于我可愛的慶尚道巡邊使李鎰則又一次臨陣脫逃了......

  忠州之戰戰敗,根據戰后首級檢確認,斬殺朝鮮軍首級3000余級,俘虜2000余人,跳江淹死著無算。

  達川是漢江的其中一條上游,達川跳江被沖走的尸體順江而下被下游王京百姓撈起,王京上下都知道了忠州戰敗的消息。

  朝鮮王李昖本來是想要申砬能駐守忠州,等到全羅道巡查使李洸北上之后兩面夾擊日軍,可是李洸請戰的奏折剛剛批復,就收到了申砬在忠州戰敗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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