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備前宰相 > 第六十四 來自明國的醫師
  秀家拜別秀吉回到大坂的藩邸,回想起秀吉剛剛說的內容,總覺得虎松出事的情況有些不同尋常。

  但是秀家實在想不出是誰策劃了這一切,能在大奧中行此事的只有可能是寧寧或者秀吉,但是兩人都沒有道理對虎松下手。

  至于茶茶,正如前面所說的,秀家不認為那個現在這個版本的茶茶有這樣的能力,要知道現在大坂還是秀吉和茶茶說話的時代。

  由于從本丸出來時間已經太晚了,因此秀家并沒有如秀吉所言前往大奧拜會寧寧與鮮法尼。

  最重要的是,兩手空空的去拜見寧寧不太合適,而現在對于寧寧來說最好的禮物無異于帶一個能治好虎松的醫師去了。

  于是秀家命人連夜快馬返回石山,命人在岡山町內尋找明醫,將其帶到大坂來。

  其實根據秀家后世的醫學常識了解,就虎松現在這個狀況,大概率是因為頭著地后大腦內出血,有血塊壓迫了神經這才導致其說話困難,以這個時代的醫術恐難醫治。

  對于小孩子來說,他們的新陳代謝比較快,只要孩子當初活過來了就就不要怕,淤血會逐漸消融。

  但是淤血究竟能不能消融這個事兒,即便是到了后世依然是一個非常玄學因人而異的東西,而一旦淤血不能消融形成腫塊,就很容易長時間壓迫神經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當然后世有一個紀錄片叫《9000針》,講的是一個被“判死刑”的美國中風患者,在中國經過針灸恢復一定生活能力的故事。

  秀家此刻找來明醫,也未嘗沒有試一下的想法。

  很快秀家的命令送達岡山,岡山町下各町奉行就親自出場,一間一間醫館的詢問,是否有治療中風的醫師。

  秀家也是運氣好,最終在5天之后通過海船,給秀家送來兩個人。

  兩人本來聽說是給岡山城內的貴人珍病,拿起醫匣就屁顛屁顛的跟了出來,誰承想城都沒進就被扔到岡山町的穿上,經過1天1夜的漂流最后在大坂上岸。

  剛一下船就被押解到大坂城內,一路被帶到了最為核心的二之丸岡山藩藩邸之內。

  望著兩側兇神惡煞的武士,一名醫師顯得有些害怕,抱著自己的醫匣四處觀望著什么,而另一名醫師則顯得有些平靜。

  很快受到通知的秀家就來到了兩人的屋子中,直接坐在了最上面的御階之上,看向下面的兩人。

  剛剛那名比較平靜的醫者,此刻大大方方的向秀家行禮“見過豐臣殿下。”而一旁那個醫者則有些局促的跟在他身后行禮。

  秀家的威名在宇喜多家中可是說一不二的,因此但秀家步入殿宇中的那一刻,殿內的氣氛為止一滯。

  “你知道我是誰?似乎并不怕我。”而看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并不怕自己,秀家不由的對他產生了好奇。

  那名醫者操著并不太熟練的日文向秀家解釋道“在下在殿下的岡山城下生活多年,縱使不認識殿下,也認識殿下的家紋的。”

  他的日語本就不熟練,再加上九州方言,聽的秀家奮外難受,秀家索性用吳語和他們對話道“聽帶你們的來的家臣說,你們都說自己在大明有救治過中風患者的經驗,因此才將你們請來救治一人。

  只是此人有些特殊,他并不中風導致的,而是因為從高處摔落摔到了腦袋,導致言語不太利索,如果您能將那位大人治好,我必重重有賞。”

  聽到秀家用吳語和他們交談,兩人都為之一驚,口語中也蹦出兩個官話出來“啊!殿下會說官話?”

  由于朱元璋是淮西人,后來定都南京,朱棣遷都背景時候,將大量的南方人帶去了北京,因此終明一朝,吳語都是官話,但到時后世的普通話再此時屬于地方方言。

  秀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結,隨便打了幾句馬虎眼說道“過去跟著遣明的師范學過一些。”

  聽到秀家簡要講述了一遍病情,另一名畏畏縮縮的醫師突然開口說道“這...受外力撞擊導致邪氣入體,這可與殿下找我們時候所說的癥狀不同啊。”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因為大腦出血壓迫了大腦神經嗎,我只需要你們用針灸進行活血就好。”

  那名醫者看秀家在這里說出一種他沒有聽說過的論調,緊張的在一旁反駁道“這....這...這受外力撞擊導致的出血和因內在血氣旺盛導致出血壓迫神經可不一樣啊!”

  倒是那名稍顯年輕的醫者聽到秀家的論點之后瞇了瞇眼睛說道“殿下所說的觀點與我過去所學,已經行醫多年的所見所聞確實有些差別,不過未嘗不是沒有道理。

  一般大腦受到外力撞擊的人,都會很快死去,即便未死也會出現癱瘓或者精神問題,從殿下現在這般鎮定自若的表現來看,那名患者已經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如此一來就是腦內淤血擠壓了....擠壓了殿下所說的神經,想來是并無大礙的。

  如果是清血化淤,在下未嘗不能一試,只是還未知是哪位殿下受了外傷?”

  秀家一聽這名醫師說話和另一位就是不一樣,言語中透露著自信,也非常坦然的將患者名字告知他們“我弟弟,虎松。如果能治好的話,診金我會雙倍給予。”

  “啊,原來的是殿下的弟弟病了,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先去看看患者嗎?”

  “好啊,診治之事宜早不宜遲,既然你們已經準備好了,那么我們就出發吧。”秀家將那人主動提議去為虎松診治,于是主動起身準備為兩人帶路。

  臨道藩邸門口,秀家停駐了腳步,轉身向兩人問道“還未請教兩位醫師名諱?”

  那名年級稍輕,剛剛一直神態鎮定的醫者向秀家拱手回應道“鄙人名叫楊繼溏”

  而另一人的回答就顯得簡要的多“李懷”

  索性不過是走個過場,秀家并沒有對臨時從岡山拉來的醫生抱有什么期望,真正的名義還是要去大明尋找的。

  兩人跟隨秀家身后,一同向玉造口走去,臨到玉造口門口兩人是越走越心驚,即便是剛剛那個非常淡定的楊繼溏都有些腳軟了。

  他們來到日本的時間雖短,但也知道大坂是日本天下霸主的都城,而秀家住在大坂的二至丸,連他都需要入城的地方必然只可能是那位尊者居住所在了。

  還是楊繼溏膽子大一些,向秀家詢問道“殿下不是說是去為您的弟弟醫治嗎?怎么走到這大坂的內城來了?”

  秀家沒有停下腳上的步伐,頭也不回的回答道“沒錯啊,是我的弟弟,我弟弟住在城內,和我一樣,都是由北政所收養著。”

  兩人聽到秀家的解釋,內心稍稍放松下來,畢竟早已聽說日本有將下屬的親屬以養子的名義作為人質養在身邊的傳統。

  結果兩人跟隨秀家七繞八拐的來到了奧本丸之內,再由專人的侍女引到寧寧面前。

  秀家到的時候,發現寧寧正和虎松坐在一起,寧寧似乎想要盡可能的糾正虎松說話的發音“孩兒八郎,見過母親大人。見過少主殿。”

  “哦,是八郎來了啊,快坐進來來。”寧寧見到秀家到來,也主動打了聲招呼。

  秀家向內步入兩步,但是依舊座在門口的位置,規規矩矩的向寧寧稟告道“今日前來除了請安以外,特意從西國找來兩位來自明國的醫師,前來給少主診治。”

  當聽聞秀家帶著醫師一起前來的時候,頓時欣喜若狂,主動向兩位醫師行禮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真的太好了,還請兩位盡力救治虎松。”

  在聽到秀家稱呼“少屋形樣”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對視了一眼,心里明白這是被秀家送上了賊船,他們哪能想到,秀家的弟弟居然是豐臣家的少主。

  但是此刻人都見了,哪里還有不醫治的道理,只能向秀家和寧寧行禮之后步入屋內,從侍女手中接過虎松,仔細觀察起來。

  秀家對于中醫一知半解,實在不清楚像這種大腦內有淤血的情況是怎么通過把脈看出來的。

  但是兩人經過看診,并進行了一番套路那之后推出楊繼溏向秀家行禮說道“我已經與李醫師會診過了,殿下確實是有腦中淤血的可能,為與李醫生打算為殿下開一幅活血化瘀的房子,先吃起來,再輔以針灸化淤,想來不久就能恢復。”

  當然他的日語還不太靈活,說的是吳語,拜托秀家代為翻譯,只有當秀家也不會翻譯的時候,才會由他親自出面進行解釋。

  秀家對于他們的話是由懷疑的,但是一旁的寧寧卻好似聽到了天大的喜訊一樣,雙手合十不住的拜謝滿天的神佛,從這一點來看寧寧對于虎松還是比較重視的。

  楊繼溏并沒有因為有把握治好虎松而高興,反而有些擔憂的問道“只是不知道這位殿下受傷多久了呢?”

  “殿下是在5月初從樹上摔下來的。”聽到楊繼溏的問詢,一旁的侍女代為解答道。

  “這樣嘛....”聽到這個日期之后,楊繼溏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考慮了片刻,讓原本如釋重負的寧寧的心又揪了起來。

  “殿下受傷以來已經有快3個月了,淤血還沒有化去足以說明當初墜落時候出血量之大,所以才壓迫了腦部。

  只是這么多日子過去了淤血還沒有化去,殿下的頭顱可能已經受到了損害,這才會說話口齒不清,唾液只不住的情況。

  就我過去診治這么多患者的情況,這種損傷拖延的久了恐怕就藥石無靈了。”

  聽到虎松沒得醫治了,寧寧又緊張的追問道“難道一點辦法都沒了嗎?還請先生想想辦法,虎松年級還小,今后還要繼承豐臣家業,這番模樣如何可以見人。”

  楊繼溏見到寧寧緊張的模樣,又回去和李懷交流了一下,又重新看診了一遍虎松,中途還把虎松折騰難受了在侍女的懷中哇哇大哭。

  最后還是楊繼溏出面向秀家和寧寧稟告道“我與李醫師交流了一下,過去成人恢復起來確實有些困難。

  李醫生說他過去在福建行醫時,曾經通過針灸讓一個半癱的員外開口說話,不過那是為了留下醫囑,短暫而臨時性的成功的,做不得數。

  我過去行醫經驗來看,因幼時頑皮頭部摔傻的子弟并不在少數,少有家庭愿意為此付出時間和金錢雇傭醫師長時間進行康復的。

  但是據說也有隨著孩子長大自行康復的案例,想來是因為孩童的頭顱尚未長成,許多功能還不健全,后續隨著孩童長大,會恢復部分功能。”

  秀家翻譯了這么多,自己都煩了,主動開口用中文詢問道:“你就且說,你和李醫師有沒有把我改善我少主的情況。

  花錢這方面你不用擔心,即便是日本沒有的藥材我也派人去大明、去朝鮮給你買來。

  我們甚至可以長期雇傭你們給殿下做你們所謂的針灸復健,核心訴求只有一點,那就是要讓殿下的身體盡快的康復。”

  兩人見秀家這么果斷,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對著秀家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與李醫師愿意一試。”

  這是醫師的常用說話的術語,最后即便沒治好也沒有毛病。

  但是秀家卻出言威脅道:“試一試可不行,我們一定要見到成果,與兩位的金銀無關,而是因為此事事關豐臣家的顏面,如果虎松殿不見起色,兩位恐怕也難以走出這大坂的城門。”

  “這....”面對秀家的威脅,兩人面面相覷,最后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我等定當竭力醫治。”

  將兩人點頭答應,秀家這才主動向寧寧匯報道“兒臣剛剛與兩位醫師進行交流,他們說虎松殿受到撞擊導致腦部出血壓迫了大腦。

  如今已經過去3月了,淤血已經擠壓大腦太久,很可能已經傷到了少主的腦部,就好似一把武士刀被斬出了豁口。

  兩位先生只能盡力去醫治殿下,就好似將這把刀重新鍛打以為新刃一樣。”

  身為武家女子的寧寧聽了秀家的比喻也基本明白了虎松的情況,縱使他是天下最具權勢的女人,依然像普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親自向兩位醫師行禮“還請盡力救治虎松,為此花費再多的金銀我們都愿意。”

  說完還讓秀家翻譯給兩人聽,直到秀家說自己已經告知兩人我們會權利配合后,這才放心下來。

  虎松的傷盡力了許多日本名醫的看診,都說這病治不了,只能盡可能的去和他多說話進行糾正。

  現如今聽聞有人能讓虎松恢復的希望,寧寧當真是一掃此前的愁態,興奮的說道“當真是老天保佑,讓八郎你找到兩位來自明國的醫師。一定是我這幾日來的祈求顯靈了,我要盡快去向福薩面前拜謝還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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