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備前宰相 > 第十四章 丹羽長秀病甚篤
  而作為原本秀吉選定的紀伊之戰的總大將——羽柴秀次。

  盡管他的表現不盡如人意,最后還是要秀長和秀家出手幫他終結亂局,但是其開始的表現還是很不錯的。

  秀吉最終將他從攝津高摫10萬石,轉封紀伊和歌山20萬石。鈴木重兼保有邊田2萬石,堀內氏善被封在新宮2.3萬石。剩下的1萬石作為熊野水軍封鎖紀伊水道的獎勵。

  后來經過檢地,紀伊地區合計知行39萬石,羽柴秀次領和歌山28萬石,鈴木重兼領邊田2.3萬石,堀內氏善領新宮5萬石。

  造成這樣的原因只要是,新宮所在的牟婁郡地形都被紀伊山脈分段,每一處平原都不能得到很好的利用。

  以前人們只知道新宮地區可以種田,卻不知在十津川沿岸和沿海地區的井田、佐野地區已經開辟出新的農田,現在隨著檢地,這些新田被計算入內,從二使得堀內氏善的知行直接翻了一倍。

  作為主要副將的蜂須賀正勝得到了秀吉的褒獎,被賜予尾張那古野15萬石的賞賜,軍師黑田官兵衛被授予姬路城5萬石。

  姬路城原來就是是黑田家的本城,隨著秀吉入駐播磨,這座城被借了過去,如今也算是秀吉物歸原主了,當然是進行加封后的。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的所有獎勵都是由各位大名前往大坂接受秀吉的賞賜,而非在八幡山城由織田三法師進行賞賜。

  從以上行為來看,原本織田家麾下的諸位大名都已經逐漸被秀吉潛移默化的家臣化。

  在不久之后,一個消息從大坂城頭傳遍了天下:

  “羽柴關白豐臣朝臣秀吉,代天皇攝政天下。諭令八幡山城織田家督自三法師以下,全部遷移至尾張海東、海西11萬250石,以清州城為本據城。諭令通曉之日起三日內動身轉封。”

  清州城在海東郡的右上角,距離那古野城只有半日的路程。如果將織田三法師的轉封和蜂須賀正勝的轉封合起來看,其中的的政治意味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歷史上織田三法師被賜予了岐阜城13萬石的知行,并在關原后因為加入西軍被改易。

  歷史上三法師被轉封岐阜城時候,織田信雄依然保有尾張大半國,而在這一世,織田信雄本領被削弱到松阪15萬石,騰出來的地方正好可以用來安置織田三法師。

  同時秀吉還藏了一手,在他的邊上安排跟隨自己多年的老朋友蜂須賀正勝就近監管,顯然他對織田家是有所保留的。

  而在連接伊勢和尾張之間的要城長島城,秀吉講蒲生氏鄉轉封了過來,領有尾張海西部分,伊勢北部合計20萬石的領地。

  盡管作為織田信長的女婿,但是此刻的蒲生氏鄉早就已經投誠道羽柴秀吉的陣營之中,不僅沒有成為織田三法師與織田信雄之間的紐帶,甚至在后來舉報織田信雄謀反之事。

  秀吉通過以上這一圈領地的置換,完整的控制了攝津、山城、河內、和泉、大和5國合計130萬石的領地,控制了伊賀大部、近江大部、丹波大部、美濃、尾張部分近100萬石的領地。

  盡管從數據上看來秀吉打了一圈自己的知行好像沒有增加多少,依然在原地打轉,但是你別忘了在濃尾合戰之初計算秀吉知行的時候,可是連伯耆、因幡這些大名屬地都算了上去的。

  而現在秀吉掌握的核心領地內,沒有一家超過5萬石以上的大名,而且通過領地置換,將臨近大坂的日本精華地帶全部收入囊中。

  如果算上被封在阿波、伊予、尾張等地的淺野長政、蜂須賀正勝等人,其實力更獲得了增加。

  如果再算上已經徹底降服的越中前田利家、長島蒲生氏鄉、岡崎筒井定次這些原本沒有計算在內大名,天下66國秀吉已經戰局其大半,氣吞天下之勢已經不可阻擋。

  這也難怪,在秀家陪同秀長負責紀伊攻略的時候,毛利家接受了秀吉的條件,以本領知行不變為條件,允許小早川隆景獨立,轉封土佐27萬石,并向秀吉行臣子禮。

  而小早川隆景以岡豐城破為由,得到秀吉的準許在土佐另擇一地修筑本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后世的高知城了。

  天正十三年6月16日,正是一年中的夏季。在大坂陪同秀吉處理完善后事宜后,秀家終于得到準許,可以回到岡山本領。

  秀家從岡山前來大坂報道的時候,除了護衛的軍力沒有帶多少家臣,今日返回身邊倒是多了秀吉指派過來,幫助秀家修筑岡山城的前田玄以,以及秀吉塞過來的長宗我部信親及其家臣。

  在秀家出發前一晚,秀吉突然到訪,給了秀家一個任務,以自己的名義去拜訪已經臥病在床的丹羽長秀看看他的情況。

  其實,不需要秀吉吩咐,即便是出于慰問的目的,秀家原本就打算在路過室津的時候,特地拜訪了這位曾經與自己平級的,前織田六大佬之一的丹羽長秀。

  但是現在秀吉既然已經將這個任務布置給了自己,秀家前往丹羽家拜訪的目的性就不再單純了。

  可是就在秀家剛剛離開大坂不久,就有信使從近江大津傳來消息,秀吉原來的養子,被秀吉送還給織田家的織田秀勝突發急病而死!

  織田三法師的轉封,織田秀勝的急死,兩件事情發生的太過湊巧,使得近畿的天空中游蕩這揮之不去的陰霾。

  由于丹羽長秀病重,是其子丹羽長重接見的秀家。他本不想待秀家去見自己臥病在床的父親,反倒是丹羽長秀聽聞秀家到來,派人上前殿招呼秀家一敘。

  等到秀家在丹羽長重的引領下,來到室津御館后面,丹羽長秀的居所之中。

  望著眼前這個躺在病榻之上,骨瘦嶙峋,眼窩深深凹陷,皮膚黝黑的男人。秀家很難相信就是3個月前在大坂城面見秀吉時候紅潤的丹羽長秀。

  注意到秀家到來,丹羽長秀扭了扭頭望向秀家這邊,從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極為虛弱的說道“是左近衛中將來了啊。”

  秀家坐到丹羽長秀身邊,握住這只皮包骨頭的手臂說道“修理如今怎么這副模樣,前些日子不是身體還好著呢嗎?”

  “父親以前胃口就不是很好,長長說腹部疼痛,吃下去的食物有時候會反涌吐出來。但是還能吃些茶泡飯之列的半流食物。

  但是前些日子父親急火攻心暈倒之后,就連茶泡飯都吃不下去了,只能由我們喂一些米湯將就,因此身體也日漸虛弱了些。”丹羽長重在秀家身邊介紹道,一邊說著一邊用袖子抹著自己的眼淚。

  谷</span>“修理大夫為何會急火攻心暈倒啊?”秀家急迫的向丹羽長重詢問道。

  “還不是因為...”

  “五郎左衛門!”就在丹羽長重想要作出解釋的時候,丹羽長秀用盡了全身力氣將其呵止。

  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丹羽長秀,因為腹部用力使得腹部的疼痛愈加明顯,臉上因為疼痛而不住的流下冷汗,嘴唇也因為堅忍痛處而變成紫色。

  看得丹羽長秀的模樣,秀家心急的說道“修理大夫快快躺下,有什么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說。”

  熟知歷史的秀家,看著丹羽長秀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知道他是受結石的困擾才導致這樣的。

  但是秀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丹羽長秀痛苦的樣子,卻沒有一絲辦法,因為他不懂醫學。

  即便懂一些,在沒有現代衛生條件的當下為其做腹部切除手術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更別說日本人對切腹這個事情有多么忌諱了。

  等到丹羽長秀的面色緩和了一些,看向秀家問道“宇喜多中將可曾做過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嗎?”

  面對丹羽長秀的提問,秀家一愣,自己這一生才過了13年,怎么在你的口中我已經走完人生的感覺。

  也許是感覺到自己提問有些問題,丹羽長秀換了一個說法說道“我是說,宇喜多中將會在事后后悔嗎?”

  聽著丹羽長秀好像換了個問法,又好像沒換的口氣,秀家思索了片刻對著丹羽長秀說道“即便有又有什么意義呢?時光不能倒流,你不可能回去糾正這個錯誤,著眼于未來彌補錯誤不是更應該做的事情嗎?”

  “著眼于未來嗎?”丹羽長秀品了品秀家的回答,繼續追問道“聽聞織田四郎在前幾日得急病死了,殿下知道此事嗎?”

  “您是說羽柴秀勝大人嗎?”秀家不確認的問道。

  “正是。”

  “確有此事,據說是其在大津的的家臣來大坂報的喪,當時我剛剛離開大坂城。”

  “殿下相信此事的真相嗎?”

  “丹羽殿下好不奇怪,人死不能復生,哪里能做得了假。”秀家有些摸不著丹羽長秀的意思,回答道。

  “可是殿下不覺得兩件事情太湊巧了嗎?”盡管已經極為虛弱,但是丹羽長秀此人依然用眼神緊緊的盯著秀家,似乎想要從自己這里得到答案。

  秀家為其整理了一下病榻上的被子,緩緩開口道

  “我知道丹羽殿下心中有所抱負,如今關白殿下君臨天下已成不可逆轉的局面,如果要對織田家的子嗣動手,又何必給予三法師殿下清州11.5萬石的知行安堵呢?”

  “織田秀勝殿下,不管怎么說都做過關白的養子,關白又有什么理由要害他呢?依我看來是修理大夫你多慮了啊。”

  丹羽長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痛苦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了解那個人,連我都被那個人騙了啊!”

  “時也命也,丹羽殿下與其帶著痛苦活著,不如看看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們,享受一下難得的晚年時光。”

  秀家的潛臺詞是:你現在別怨天尤人了,還不如好好為自己的子孫后代想一想。

  猴子就算再怎么混蛋,也會念在你們多年的情分和你以前曾經幫他的面子上,給予你的后代妥善照顧的。

  當然,前提是你能夠拉的下面子,放得下里子。你現在這服病體就是最好的籌碼,猴子也算是情感動物了,稍加渲染就會被你感動的稀里嘩啦的,也不至于在你死后對你的兒子下手。

  或許是丹羽長秀聽進去了秀家的建議,讓自己的兒子拿來一柄太刀交給秀家,并介紹道“宇喜多中將,這是先殿賜予我的太刀念珠丸,可惜我都沒有怎么拿著它奮戰沙場,今日將他轉贈給你,希望你能在危機的時候,拉丹羽家一把。”

  秀家接看著柄涂滿紅漆的太刀,向丹羽長秀微微施禮拒絕道“丹羽大人應該明白,我人言輕微,甚至還沒有您的面子來的大,丹羽殿下還不如讓令郎將他轉交給關白殿下來的實在。”

  丹羽長秀搖了搖頭說道“左中將誤會了,我這刀不是用來謀求安生的禮物,這樣對它來說太委屈了。我是希望能讓念珠丸見證我們倆家的友誼,同時這把刀也能用在更合適的人手中。”

  丹羽長秀既然已經說到這里了,秀家也只能接下,將手中的念珠丸交由身后的清水信也后說道“但凡在下能幫忙的地方,在下一定施以援手,這一點還請修理殿放心。”

  看著眼前這個恙弱的男子,秀家還是不忍心的提醒道“修理殿下真的不考慮一下,動身前往大坂見關白最后一面嗎?”

  得到的只是病榻上丹羽長秀的沉默,而在秀家身邊的丹羽長重面色不善的看向秀家“父親身體不適,如何能舟車勞頓千萬大坂求醫。

  即便大坂有名醫,也應該是延請名醫前來室津為父親看病,天底下哪有讓播磨40萬石大名主動上門的道理?殿下一味的提醒父親此事,究竟是何意思?”

  “五郎左衛門!”丹羽長秀叫住自己兒子咄咄逼人的口吻,對秀家發出了逐客令“殿下的好意我已經知道了,但是還請容我考慮一下吧。”

  望著邊上面色不善的丹羽長重,秀家翻了個白眼,丹羽家有這樣的二代,難怪會受外人挑撥引發內亂。就這個政治水平連秀家都不如,難怪會被秀吉玩弄在股掌之中。

  秀家本是好意提醒,誰承想在他眼中成了害自己的僭言。看著邊上有這樣的豬隊友,秀家有些后悔剛剛答應丹羽長秀的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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