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還很深,而風雪,已經漸漸大了。
武清侯府院內的大雪,此刻卻是殷紅一片。
白雪上,染了一層紅色的熱血。
血冒著熱氣,剛把下面的積雪消融,但很快,又有新的白雪,從天上飄下,蓋了下來。
武清侯府邸的院子內……尸橫遍野!!!
到處都是被砍得碎爛的尸體。
一個婢女,靠在一間黑暗屋子的柜子后面,捂著嘴,不敢發出半點聲音,她的眼角,控制不住的落下眼淚,渾身顫抖。
兩炷香以前。
武清侯大人的府邸,不知怎地,就闖進來了一個惡鬼。
他先是掐死了武護院的脖子,之后抽出來了兩把長刀。
見到家丁就殺,見到護院就砍……就連府邸內,武清侯,親自培養的私兵,在那惡鬼前,竟然也不是一合之敵。
好幾個兵將,明明披甲戴盔,但是依然被他用刀豎劈成兩半。肝臟腸子流了一地。
哪怕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屋外還響徹著一聲聲凄厲的哀嚎。
而更恐怖的事是。
他剛剛,闖進了武清侯,石亨大人的臥房!!!
那名婢女,已然毫無睡意。
整個武清侯府邸,此時,在她眼里,如同傳說中的阿鼻地獄。
她想逃出去。
但是雙腿在發顫,怎么也動不了。
但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
外面的慘叫聲,越來越少了。
好像人都死光了。
那個惡鬼,會不會也已經離開了。
那現在,就是自己逃出去的最好時機。
那名婢女,不斷敲打著雙腿,半晌之后,才顫抖著,從柜子后面,挪騰到窗戶旁,她手發抖著,把窗戶打開一道縫隙。
寒氣從窗戶的縫隙處逼進來。
她靠近窗戶,只敢用一只眼睛,窺探窗外。
但,只是這一眼。
她的眼瞳就忍不住的瞪大,血絲充滿,眼淚落下。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讓自己沒有叫喊出聲。
積雪的院子里。
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惡鬼,拖拽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影,剛剛走到園子的最中間。人影拖行的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拽著那個人影的后脖頸。
而那個人影,身材高大,身上穿著錦衣,只是那錦衣,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都是刀割的痕跡!
而婢女也在此時認出,那個被“惡鬼”折磨的不成人形的人影,正是武清侯,京城總官兵,石亨……
只是那位總官兵,此時竟然肉體糜爛……不知被活活割去了多少血肉,甚至眼看著腸子都流出來了。
他被那惡鬼拖拽著,只剩下一口氣吊著。
而就在這時。
那“惡鬼”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抬起另一只手的長刀,在武清侯的脖子上轉了一圈兒。又狠狠地再武清侯尾骨那里一敲!
之后“惡鬼”一腳踩著武清侯的身體,另一只手,掐著武清侯的后頸,往外,狠狠一拽。
一顆頭顱,連帶著一條脊骨,竟然就被他從武清侯的身體里,拖拽了出來。
內臟和鮮血同時飆飛。
那脊骨上,還連帶著筋肉!
在窗戶后,偷看的婢女,再也忍不住了。
在窗戶后,一邊哭,一邊干嘔起來!
傳出的動靜,引得那個惡鬼,扭頭向她這里望來。
婢女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絕望之下,徹底崩潰,干脆徹底哭出聲來……她覺得自己完蛋了,逃不掉了。
而院子里。
帶著道具“蘭陵王面具”的林玨,卻只是看了一眼婢女所在的屋子,就收回了眼神。
他這一次,殺了許多人。
不論是男是女,是家丁是護衛,還是石亨的親族。他都一刀劈下。
原本歷史里,和石亨一起作亂的石彪,也被他一刀砍斷了腦袋。
府邸里的大多數人,都是一刀斃命。
唯有石亨和當年的英宗,朱祁鎮,一個待遇。
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削肉剔骨。
自己用刀挖石亨的肉時,這位也算是久經沙場的大漢,竟然痛的留下眼淚,一邊求饒,一邊質問自己為何要如此對他。
林玨沒有回答……
這種事,得讓他自己反思,自己想不出來,就去地府問閻羅吧!
而石亨死后,林玨對于繼續屠殺武清侯府,沒有興趣,他還有別人要殺,而且……他覺得自己也不算是嗜殺之人!只是殺人時,足夠干凈利落。
林玨扭頭看向武清侯府的大門。
大門開闔……應該是有人跑了出去。
這樣的話,再加上沂王府,沂王遇刺一事,自己的行動,應該已經驚動了京師的府兵,京營大概率也會出動。
自己得抓緊時間了。哪怕帶著蘭陵王面具,他也不想和京營,正面交鋒。
一個原因是京營,不好對付,另一個原因,則是京營,現如今劃分為十團營,它的實際掌權人,是于謙于大人。
“下一個府邸是……徐有貞的徐府……”
“可真夠巧的!”
“徐大人,你家,竟然離武清侯府,這么近啊!”
林玨提著石亨那連帶著脊骨的人頭,向著府邸外走去!
他閑庭信步,像是拖拽著一條羊蝎子,在雪天,去找老友喝酒。
從武清侯府來看,騎馬,橫跨兩條街道。
就是左副都御史,徐有貞的府邸。
徐有貞……
原本歷史里,奪門之變,首功之人!
奪門之變以后,在天順元年三月,徐有貞被封為武功伯,兼任華蓋殿大學士,掌文淵閣事,賜誥券,子孫世襲錦衣衛指揮使。
不過對此封賞,徐有貞并不滿足,他認為自己文武雙全,有大志向,奪門之變后,對曾和自己是同謀的石亨,曹吉祥根本看不上眼,與他們漸漸疏遠,并且多次上書彈劾這二人的不法勾當,使得石、曹二人對徐有貞大為怨恨。
宮中太監,曹吉祥,更是陷害徐有貞!讓朱祁鎮,對徐有貞漸漸疏遠。
此后,又對徐有貞構陷罪名,讓徐有貞先被貶為南粵參政,后又流徙充軍到彩云州金齒衛,石亨敗亡后才被放歸。
等到明英宗駕崩,明憲宗繼位,徐有貞恢復官員身份,不過因為他陷害于謙之事,被世人唾棄,未再入仕!賦閑在家,幾年以后,自認為懷才不遇壯志難酬的徐有貞,在病中郁郁而終。
而此刻,徐府的大門前。
林玨深呼一口氣,徐有貞的府邸,比起石亨家的,寒酸了許多。
畢竟這些年來,他因為曾經主張南遷一事,在朝堂中,并不得重用!府邸自然也無法和武清侯的府邸相比。
林玨一手提著“羊蝎子”,一手提著刀。
一腳,就踹開了徐府的大門。
喑啞的聲音,在徐府門口回蕩。
“徐珵,地府的無常,來索你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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