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勝門下,大明,大軍之后。
林玨看著漸漸遠去,和大明軍隊拉開距離的瓦剌大軍,神色漸漸有些焦躁。
德勝門外的亂戰,大約持續了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城樓下,聚集的瓦剌士兵,被砍的支離破碎,幾乎無人生還。
瓦剌騎兵也損失慘重,戰場上,戰馬破碎的尸體和瓦剌士兵的尸體,混在一起……馬血和人血,滲入土里,都是紅色的,腥臭無比。
瓦剌大軍,此戰,損失應該接近萬人。
但是,瓦剌大軍,雖然死傷慘重。
可主力仍然剩余大半。
如今瓦剌大軍,眾騎,行進的方向,也根本不是撤退,而是轉攻其他城門。
瓦剌也被逼到了絕路……他們已經沒有輜重了。
曾經最為擅長的圍點打援的戰法,沒辦法施展。
只有強攻這一條路。
而一旦瓦剌騎兵,回轉成功。
其余城門,必會受難。
畢竟,其他城門,可沒有德勝門外,這樣的明軍重甲部隊。
而就在這時。
林玨身邊,于謙,忽然嘶聲高喊。
“傳令通報!”
“瓦剌大軍轉攻西南,大軍分陣!”
“留兩千兵將,固守德勝門。依城扎營。”
“其余大軍,立刻回轉,西進,支援西直門!!”
明軍陣營里的傳令官,立刻小跑過來,抱拳一拜,接著,扭頭向著大軍傳令。
林玨在于謙后面,則一臉的躍躍欲試。
瓦剌大軍,調轉的方向,正是西南……那里是京師的西城墻,也是距離德勝門,最近的西直門!
西直門一路的西城墻,還有一座彰義門,一共兩座城門。
按照歷史的記錄……
原本瓦剌大軍,對于京城的主攻,會在十三日那一天。
但是因為自己十一日,穿越過來,并且在當晚,燒毀了瓦剌大軍的輜重。
所以瓦剌進攻京師的節奏,不得不加快,決戰日期也就此提前。到了今天,也就是十二日。
此時的天色有些陰晦。
看起來像是即將醞釀一場大雨。
于謙望著前方,幽幽的開口。
“瓦剌又向西而去,沒有撤退的意思。”
“也先,帶領的大兵,主攻西,北,兩方城墻,脫脫不花,則負責東南!看如今瓦剌的進攻意愿,不強攻下一座城門,或者不被徹底打疼,絕不會善罷甘休。”
“西直門,彰義門,他們接下來,會強攻哪一門呢?”
“目前,最有可能,率先趕來的援軍,是邊陲宣府遼東調來的援兵,也不知今晚之前,能否趕到……”
“除德勝門外,其余個門將領,也都率兵出城迎敵,駐軍于城外,拒敵強攻城墻……但其余城門,甲士,皆不如德勝門,英宗率兵親征之時,幾乎搬空府庫,軍資器械,十不存一!湊出一萬重甲兵卒,已是京師極限……瓦剌怕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于謙,低聲喃喃著,神色,憂心忡忡。他要思慮擔憂的事情實在太多。
德勝門雖然取得了大勝。
但京師的危難還沒有接觸。
京師九座城門,任何一座被攻破,對于京城的打擊,都是致命的。
但是各門守卒,火器,神機營,到底如何分配?
排兵布陣,如履薄冰。
剛剛如果不是這近萬甲士出城迎敵。
德勝門,可能已經被瓦剌大軍,集火攻破。
但是現如今,瓦剌大軍調轉,甲士雖然也回轉支援。
可披著重甲的甲士,速度肯定比不上,擅于野戰的瓦剌騎兵。
現在,只求西向,兩座城門,西直門,還有彰義門的守卒,都可以撐住。
至少等到重甲士卒抵達支援。
現在,明軍和瓦剌,比拼的就是時間。
看是大明的援軍先到,還是瓦剌,先行入城。
……
德勝門前的戰場上,此刻,散發濃郁的血腥味。
被砍廢的瓦剌戰馬,還有未能死透的瓦剌和明軍士卒,都發出嘶鳴和痛苦的哀嚎……戰場上還夾雜著沒熄滅的火焰,發出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時的戰場,讓林玨不自覺的回想起了當時的金陵城外……
此刻,林玨深呼一口氣,沖著一旁的于謙,抱拳一拜。
“于大人……”
“瓦剌西進……讓我也去吧。”
于謙此刻才抬起頭,看著林玨。
“你?”
隨后,于謙搖了搖頭。
“兩軍交戰,論的是排兵布陣,你昨日孤身涉險,已立大功。”
“但你畢竟不是京營親系,更無官職!”
“一人支援,又有何用?如何抵擋千軍萬馬?”
林玨深呼一口氣。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自幼習武,身手很強!”
“非常強。”
“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可如探囊取物。”
“瓦剌短時間內,絕不會再回轉,進攻德勝門。”
“反倒是,京城,重甲士卒,被抽調一空,西直門和彰義門,都有可能陷落。”
“不如讓我去支援試試!”
于謙皺了皺眉,他還有些猶豫。
“你有才德……出身無妨,京城之戰后,我會向景帝舉賢!”
“你若依然決定要去,我不攔你,但是萬事小心。”
“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大明日后的興亡,江山社稷,日月山河,要由爾輩擔當。”
林玨整個人怔楞了一下。
他沒想到,短暫的接觸,這位于大人,竟然對他,有了這樣的期許。
他咬了咬牙,再次抱拳一拜。
“要去!”
“大明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沒有誰是不能死的!”
“京城,必須守住。”
于謙又和林玨對視了一眼,隨后喟然一嘆,大聲嘶喊。
“給他一匹快馬!”
隨后于謙,又從手中,拿出一枚令牌,遞到林玨手里。
“此令,為兵部令牌。”
“有此令,你不必再擔心你的身份了。”
“到時,只管放心廝殺!”
林玨再次一抱拳。
他又深深地看了于謙一眼。
隨后,不再猶豫。
大步向著一名甲士,給他牽來的一批通體漆黑的戰馬走去。
他翻身上馬,雙腿,一踢馬腹。
戰馬嘶鳴一聲,直奔德勝門西南方向而去。
他要追上,瓦剌的大軍。
而除此之外,林玨也終于有了私自行動的機會。
他等這個機會,也等了許久,從昨日,返回京城之后,就一直再等。
只有能夠私自行動之后,他才能,找時機,再殺朱祁鎮。這次不用弓箭……箭矢還是不可靠。
他要用刀,親手砍掉朱祁鎮的腦袋。
大明朝的江山社稷,他沒機會承擔了,但弒殺君主的大罪……他來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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