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晴空,冷家正院的院壩的青石板地面上一點水漬都沒留下。
院壩用白布圍了一圈,正中央,兩條長板凳上放著一塊門板,周盼娣平躺在上面,人是睡著的,身上蓋著一塊畫有符咒的黃布;
垂直放在兩邊的手腕上分別系著紅繩,雙腿并攏的腳踝上也綁著一條。
李云風將系在腳踝上的那一根讓冷臨肆牽著,指了指正東方位,“你去震位,拉著紅繩到那去。”
冷臨肆不疑有他,握緊紅繩走到指定位置。
李云風又朝著允清招了招手,指了指南方位,“允清站離位,你們誰跟她關系親厚,去牽另一條站坎位(北方)。”
話里的‘她’是指躺著的周盼娣。
李氏懷里抱著雙眼充滿探究的冷言,跨出一步道:“我來吧。”說著準備將孩子給冷乘風。
李云風腦子靈光一現,眼珠子微動,道:“你抱著孩子就行,老夫的小徒兒福澤深厚,你抱著她,事半功倍。”
白日引魂不是什么危險的事,對于他的說法,眾人無異議。
允清的紅繩是綁在他的手腕上的,以防沒抓穩松開了。
“太姥爺,那邊咋沒有啊?”冷臨爾見東南北三個方向都有人了,好奇的指著西方問。
李云風沒說話,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王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道:“那是西邊,雖然我也不懂,但想著盼娣的魂魄應該不會從西邊來吧。”
冷臨爾Σ(°△°|||)︴
魂從西邊來,那是代表那人已經死了,盼娣還活著,所以......
怪不得太姥爺用那種眼神看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呵呵,小孩子胡說八道,太姥爺別在意。”
李云風收回目光,掃了眼剩下的人,對他們說:“你們都出去吧,注意別發出太大的響動。”
沒有任務的其余人聽安排都陸續出了白布包圍圈。
李云風拿出羅盤攤在手心,咬破右手中指,將一滴血滴入羅盤正中央,嘴里念著誰也聽不懂的咒語。
隨著他的咒語一出,羅盤緩緩升空,射出一道微弱的白光將周盼娣籠罩其中,當然,除了冷言,誰也看不見那白光,包括正在做法的李云風。
冷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羅盤散出來的白光,這光好熟悉,氣息也好像在哪聞到過。
沒等她想起來,就見一個幾近透明的漂亮魂魂從四伯身后飄了過來,目光呆滯。
魂魂在看向四伯的時候,瞳孔閃動了一下,然后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般順著紅繩慢悠悠飄向羅盤下方,變成白光沒入四嬸嬸的身體。
她已經知道現在躺在那的女子才是自己的四嬸,以前那個就是個假的,所以剛才的漂亮魂魂就是四嬸三魂中的一個。
緊接著小五哥哥允清那邊又來一個,跟剛才的魂魂長得一樣,只是比剛才那個稍微凝實一些,那個魂魂一直在試圖抱小五哥哥。
魂魂每伸一次手都從小五哥哥身體穿過,可她依舊不放棄,一直重復著那個動作。
“啊~阿噗~”冷言對著那個魂魂發出聲音。
李氏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云風身上,等著進一步指示,忽地聽到孫女的聲音,低頭看去,見她眼睛一直盯著一個方向。
她隨之看過去,然后身子一僵,心跳加速,差點忘了呼吸,她看到了,看到盼娣的魂魄了,張了張嘴想提醒叔爺。
李云風對她搖頭,示意她別出聲,她只好放穩呼吸,注意著允清身旁的魂魄。
那個魂魄聽到冷言的聲音,眼睛看向中央的身體,好像明白了什么,直接化作白光進入身軀。
就在這時,第三魂也出現了,是主魂,有意識,順著紅線走到中間,看了眼自己的身體,拒絕回去。
“我不要回去,太丑了。”
李云風李氏:“......”
“咿呀?..~”冷言聞言看了看四嬸的身體,又看了看四嬸的魂魂,emmmm身體好像是沒有魂魂好看啊。
四嬸嬸,你先回去,等寶寶長大了給你煉藥藥,保證美美噠。
“等你會煉藥,得等多久啊,你現在還是個奶娃娃。”
呃,受到打擊了,她現在確實是個奶娃娃,要煉藥,估計得等能走路吧,怎么著也得等個一年左右。
如果讓自己頂著一張毀了半邊的臉,自己也會受不了,何況這么漂亮的嬸嬸呢。
冷言很苦惱,皺著小眉頭,用力吮吸著下嘴唇。
‘嗒’一下,她松開嘴唇,“啊,咿呀呀~”
二伯伯是大夫,寶寶不行,他行吖。
“他行嗎?萬一治不好咋辦哩?”
李氏知道小孫女在跟盼娣說話,從盼娣的話中隱約能猜出孫女在說什么。
她一度想開口幫著勸周盼娣,可接收到自家叔爺的眼神指示,又不得不閉嘴。
不管冷言怎么保證,周盼娣的最后一魂就是不進身體,非得要等臉上的疤沒了后才肯回去。
冷言小鼻子一聳,她生氣了,使出吃奶的勁兒抬起小手搭在李氏手中的紅繩上,然后再一拉,那個魂魂直接被送進周盼娣身體。
隨后咧著嘴,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小樣,本寶寶跟你講條件已經是看你長得好看的份上了,還得寸進尺,就算是四嬸也不行。
乖乖回去吧你,哈哈。
李云風和李氏齊齊松了口氣。
李氏神情古怪的看了眼小孫女,剛才她要是沒看錯的話,小孫女好像是在嘚瑟吧?
是的吧?
“叔爺,現在怎么做。”關于寶寶的特殊,她跟李云風都心照不宣。
剛才的一切,冷臨肆跟允清都無從知曉,父子倆只管按照要求,拉著紅繩不動就行。
聽到李氏開口,冷臨肆急忙問道:“已經好了,對嗎?盼娣她......”魂魄回身體了吧。
李云風拿出一塊玉遞到他手里,“已經引回去了,這是養魂玉,你給她貼身帶著。”
“好了,讓人進來把這些都收拾了吧,將人放屋里床上去,十二個時辰后就會醒來,剛醒來時還是會有些與常人不一樣,有這塊玉在,她慢慢會恢復如初的。”
冷臨肆握著玉,跪在地上給李云風磕了三個響頭,只說了“多謝太姥爺”五個字,多的就沒了。
他本身就是寡言的人,何況這樣的恩情,說再多也沒意義,以后用得著他的地方,他定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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