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樾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身后人說話的聲音，他只打橫抱著柳煙，把人放進自己的車后座。
頓了頓，還是給她把了個脈，檢查了下面容。
呼吸平穩，脈搏平穩，心跳平穩。
一張臉上妝容很濃，妖艷無比。
睡著都散發著些嫵媚風情。
無形的勾人。
應該是中藥昏迷。
宋時樾別開眼睛，又扯了副駕駛座位上的白大褂，敞開把她整個人蓋在里頭。
開車走人。
走了一半，快到家的時候，他突然又剎車。
他為什么要救柳煙？
就算她中了藥，剛才明明在醫院，他把她送進醫院就好了啊，為什么要帶著回來？
可現在人已經到這，總不能再回醫院。
可也不能帶回家。
宋時樾眉心緊擰，想起一個人來。
他拿出手機給黎纖打電話。
但撥了好幾通，對面都顯示無人接聽。
他又給霍謹川打。
同樣打不通。
秦錚……
這個人用不上。
后邊女人平躺著睡的安穩。
宋時樾從后視鏡看著她，坐在那腦子里翻滾了半晌，打著車輪，調轉方向，準備把她送到酒店去。
車子在去酒店的路上，遇到個紅燈。
正等紅燈之際，魚缸里突然閃過兩道黑影。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其中一道就落在了他的車頂上。
砰一聲！
灰白色的身影，就立在車玻璃前方，力氣大的，讓整個車身都震動了下。
宋時樾神色一凜，還不等他開口，這道身影就跳下車，穿過車流，眨眼就消失在對面馬路。
然后，又一道黑色身影而來。
直接就從路上零散的幾輛車頂飛躍跑過，看著酷的不行，跟飛的一樣。
其他司機受到驚嚇，全都在罵。
宋時樾的車頂，那兩道個人同時降落踩中一個地方，直接被踩出一個凹坑來。
“今晚都是什么破事……”
先是柳煙，又是這么怪異的人。
宋時樾一向優雅斯文的人，都有些沒忍住想罵臟話。
但他的教養和禮儀在，終究沒加入那些司機的罵戰。
見綠燈了，繼續開車往酒店那邊走。
“五爺不是想看我真容，現在跑什么呢？”
“怕你輸了哭。”
“哭的不一定是誰呢。”
“那明年的今天我為你燒紙。”
兩人一路，邊嘴上放著狠話，邊跑著。
從街頭打到街尾。
從地面打到樓頂。
可一夜過去。
兩人跑酷般打了半個城市，也依舊沒分出輸贏，更沒有看到對方的真容。
天邊泛起紅光，海面上浮起旖旎早霞。
五點半，要天亮了。
海邊欄桿內的石道上。
一灰白，一黑兩道身影，各站一邊，手里握著武器，精神繃著，有些氣喘吁吁。
不得不承認，小看了對方。
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兩個人的認知里。
艸！
“不打了。”
黎纖是真累了。
以前訓練，負重游海，幾天幾夜不睡都沒這么累過。
她吐出口濁氣，看向對面那個身材看起來高瘦的男人，“休息休息再打？”
霍謹川身體負病，一個晚上的高強度運動作戰，讓他這雙腿站的都有些發麻酸澀。
再耗下去，就真不一定誰輸誰贏了。
他也累了。
他收起刀，淡淡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黎纖勾唇冷笑，“和一張臉都不知道的人合作？”
“那不重要不是嗎？”霍謹川慢條斯理的道，“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死仇，無外乎是你想報復我，幾年前對你的耍弄。”
黎纖冷笑，“你若讓我戳一刀，說不定我可以原諒你。。”
那這一刀，怕是會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過能跟他打上一夜，都分不出勝負的人，這世界上恐怕還沒有幾個。
這個離九，還是個女人，真是不容小覷。
霍謹川看著她得眼神，多了幾分欣賞之意，清冷分析道，“你和我都不服浮之城的規矩，這次又下一個這樣的任務，不如你我一起反了浮之城如何？”
攛掇她謀反？
黎纖挑眉，“禍五爺這是想找個免費打手？”
“浮之城的規矩，每個人每年都有規定任務量，其他人是為了錢，為了權勢。”
霍謹川道，“但像你這樣的人，加入浮之城，絕對不會是為了錢。”
“那你錯了。”黎纖嗤笑，“我還真是為了錢。”
在她的世界里，什么都沒有錢重要。
浮之城任務難，但錢多。
霍謹川看她一眼，自顧道，“據我所了解，浮之城的機密檔案庫里，有一份資料，關于中都城那邊核心石的秘密。”
黎纖瞳仁一縮。
霍謹川繼續道，“最近地上地下傳的很火的核心石，據說可以打開中東城一座寶庫秘密，你說你加入浮之城是為了錢，可你這幾年似乎也沒接過什么任務……”
黎纖眼尾攜雋戾氣，帶了狠，“知道的太多死的早，這話你沒有聽說過嗎。”
果然被他猜中了。
霍謹川薄唇微勾，“我們合作，毀了浮之城，核心石給你，怎樣？”
黎纖問，“那你要什么？”
霍謹川道，“我要浮之城的首領位置。”
“你以為我蠢還是傻？”黎纖手里匕首隨手飛出去，“我覺得我們還是決一死戰來的快。”
浮之城在九洲，也算個界外的地方，不歸九洲之內任何警司管束，有自己的地盤規矩。
而禍言三說的那個秘密檔案庫，只有浮之城的首領才可以打開。
黎纖以前入侵過，但那里所有程序都繁瑣至極，她侵入進去，也只能碰到邊緣。
唯一的辦法就是成為首領。
也就是說。
開啟機密檔案庫，必須要先成為首領。
就禍言三這種以捉弄人為樂的壞種，讓他先拿到首領位置，鬼知道他會怎么玩弄人？
機密檔案庫，也將會是他的私人物品。
黎纖對他沒有絲毫信任。
腦子挺好使。
霍謹川嘖笑一聲，“那看來九爺還是想打個你死我活了。”
黎纖眸光陰鷙，“我們之間只有你死我活。”
那就沒什么好說。
迎著早晨新出的太陽，和清涼的海風，以及新鮮空氣，兩道身影再次糾纏到一起。
好不容易碰上一次，必然要打出個輸贏。
就算都打不過對方，現在就看誰的體力耗降的最厲害。
那誰就先敗。
——
某酒店。
太陽透過落地窗打進來，柳煙才睜開眼睛。
她先掀開被子，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旗袍完整。
領口打開的盤扣被扣的一絲不茍。
她又看房間。
一片空蕩，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
她掀開被子，下床，身上沒有任何痕跡。
“靠！”
這他媽都不上？
宋時樾那男人，是不是他媽的不行啊？
柳煙找煙，找了一圈沒找到。
她去隨便洗了一下，出門。
“這位小姐。”前臺看見她，喊了一聲，遞給她張便簽，“這是昨晚那位先生留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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