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大小姐這輩子都沒給人剝過蝦,從來都是別人給她剝!
她一邊在心里暗罵,碎碎念,一邊磕磕絆絆的剝蝦,那動作僵硬的不像是剝蝦,而是解刨人體了。
漂亮肥美的南美大蝦在她手里被扯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才剝了小半碗,她就嗷了一聲,含住手指,秀眉緊皺。
疼死了!
“扎到手了?”
他關心的問了句。
井雨薇不想理他,低著頭,心里難受。
她長這么大,哪里被人這樣對待了!又是綁架,又是威脅恐嚇,還要給人剝蝦伺候......
想著想著竟然眼眶有些發熱了。
奇怪,她明明不是那么矯情那么脆弱的人,怎么就想掉眼淚了?那種感覺,就好像......
這個人不能這么欺負她。
這個念頭蹦出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心臟怦怦跳,心緒都亂了。
忽然手腕被扣住了。
“就剝個蝦都能弄傷嗎?蠢貨。”
她瞬間炸了,趴桌而起,“你再罵我一句試試!”
“蠢貨。”
“你,你......”
氤氳在眼底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掉下來了。
啪嗒啪嗒,像一顆顆璀璨的鉆石。
孔大少涌到唇邊的話咽回去了,抿了抿唇。
井雨薇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帶著哭腔的聲音含著委屈,“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看到你!”
孔大少看著她眼里的抗拒,還有泛紅的眼尾,心口跟被針扎了一樣。
他攥緊了拳頭,語氣冷硬,“你回不去了。”
“你憑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憑什么?
憑我們是合法夫妻!
這句話差點就吐出去了。
他忍住了。
江晚在答應配合他的時候,強調過無數次,癔癥的人最忌諱強行挑破她的假象,會導致她的大腦混亂,容易精神失常,只能循序漸進。
所以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語氣煩躁的說道:“你再哭的話我就拍照了!”
眼淚硬生生的停在那里了,不上不下的。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胸口起伏的厲害,想說什么,又什么都說不出口。
氣到心肝脾肺疼。
孔大少看她不哭了,還以為她妥協了,又看了一眼那小半碗被剝的七零八落慘不忍睹的蝦,露出了嫌棄,“剝不好就別剝了。”
井雨薇氣得想咬人,蹦出一句:“那你別吃!”
“嗯。”
他走回自己的位置,把那疊蝦給拿了過來,開始慢慢剝蝦。
井雨薇也不哭了,拿起叉子,惡狠狠的叉下去,一口一個。
“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愛吃不吃!”
她餓狠了,化悲憤為食欲,大口大口的吃飯,吃著吃著,碗里突然多了好多蝦,晶瑩剔透,撥得很干凈,連蝦線都被剔掉了。
她眨了眨眼,緩緩抬起頭,看見那男人繼續低頭剝蝦,動作很快,一掐一剝,就完整的取出了蝦肉,很快就把小碟給裝滿了。
然后,他又把蝦肉給遞了過來,倒在了她的碗里。
她傻眼了,唇角還沾著兩粒米飯,配上剛剛還哭過沾著淚水的眼睛,看上去又傻又可愛。
“愣著做什么,吃。”
她下意識的吃了兩只,心里悶悶的,這人真奇怪,一會欺負她,一會又給她剝蝦。
等一碟蝦都剝好了,他拿著紙巾擦了擦手,又嫌棄手上的腥味,起身去洗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