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致良沒有在公司多做停留，便回到淺水灣，趙寶秀已經在家里等著他吃晚飯了。
“美琪前兩天來找過你。”吃完飯后，趙寶秀說起了蔡美琪。
“有事？”蔡致良有些奇怪。
趙寶秀道：“說是要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在亞視當主持人。”
“主持人？”蔡致良一時也想不明白，“有說名字嗎？”
“那倒沒有，我給你加點飯。”
“不用，我飽了。”既然說起蔡美琪，蔡致良轉而問道：“大伯現在哪兒做事，你知道嗎？”
按說蔡明樂也已經出獄大半個月了，也不知道蔡劭是如何安排的，畢竟社團已經由蔡明和接班。
“前些時候，去醫院做了體檢，肝臟有些問題，估計要靜養一段時間。他的事情，你少摻和。”趙寶秀叮囑道。
“我也沒有去問三叔啊，嚴重嗎？”蔡致良撇清了自己。
趙寶秀嘆了口氣，道：“他比你爸爸還年長，也不年輕了。”
蔡致良這下明白了，這病怕是不輕，問道：“住院了？”
“想什么呢。”趙寶秀一見兒子誤會了，道：“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只是需要養一段時間，也沒有住院。”
接下來的幾日，蔡致良便在等徐可的消息，只有等聶小倩落在王組賢的頭上，蔡致良才能安心地做其他事情，到時便可一切水到渠成。
等待的數日總是讓人焦慮的，好在徐可那邊很快傳來消息。蔡致良趕去時，發現與自己所想象的大相徑庭，真是大場面。
正如李桂龍那天所講的，獨家報道是肯定沒有了，蔡致良感覺，好像全港城的媒體都聚全了。
真是一次免費的廣告，估計有了今天這么一出，估計《倩女幽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這次徐可真是打得好算盤。
一見徐可，蔡致良問道：“你請了多少家媒體？”
徐可一攤手，道：“我一家也沒請。”
“那外面？”蔡致良指著那一批媒體記者。
徐可道：“我只是說今日試裝，也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還得安排專人維持秩序。”
“那也不至于這么多人啊。”蔡致良隨即反應過來，問道：“張國容也要試裝，沒聽說啊？”
“消息嘛，遮遮掩掩才吸引人。”徐可有些得意，道，“跟我去看個東西。”
蔡致良被徐可帶到了放映廳，隨后有人開始放映。
不長，大概就兩分多鐘的短片。
揉揉眼睛，蔡致良確定不是自己眼花，問道：“這是什么時候拍攝的？”
銀幕之上，張國容一副書生扮相，行走于荒山古徑之中，根本就是他在《倩女幽魂》中的形象，而蔡致良卻不知道，以為還未開機。不過，第一筆100萬的資金，已經到賬了。
“月中的時候拍攝的。”徐可道，“榮仔對古裝片有些排斥，我最早跟他講，說是都市片才簽的約，現在也瞞不住了，就只能先拍一段試試，你覺得怎么樣？”
徐可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蔡致良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這都是錢哪。
以為蔡致良沒有看清楚，徐可道：“要不再放一遍看看，花了一周才做好的。”
“老徐啊……”蔡致良拍拍胸口，道：“我感覺心在滴血啊……”
“物有所值，物有所值。”
看完短片之后，王組賢才是接下來的關鍵，能不能入徐可的眼，就看這次裝扮了。或許蔡致良可以逼徐可做出選擇，要不然他今天來這里做什么，還不是為了保證不出意外。但是終歸不妥，畢竟以后還要合作，總不能搞一錘子買賣，在兩人之間留下芥蒂。
再說了，徐可的電影還是很有市場的，總不能因為這一莊事，就毀了以后的聚寶盤哪。
等王組賢一襲白衣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看著徐可的表情，蔡致良就知道，大事已定。寧采臣與聶小倩在舞臺中央一站，頗有些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的意味。
“老徐，如何？”蔡致良有些嘚瑟，明知故問。
“眼光不錯。”徐可評價了一聲。
蔡致良道：“論到賺錢，我眼光一向很準。我敢報價，就說明她一定值這個價。”
“你的意思是，《倩女幽魂》能夠大賣？”徐可反問了一句，隨即想起當初請蔡致良投資的事情，道：“那我當初讓你投資，你還推三阻四的。”
“想的挺美，你這劇本都沒有，還不清楚拍成什么樣子，就想著大賣，真是白日做夢那。你現在還是想想，如何拍好這部電影吧。只要質量過硬，自然有人買賬。”蔡致良調侃了一句，知曉結果的事情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這部電影的作用，便是將王組賢捧紅即可。”
“這部電影的投資，加上合約，一千萬就為了捧紅一個人，你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徐可一臉審視的目光看著蔡致良。
“開什么玩笑，你可別亂牽線啊。”蔡致良轉而道，“外面的媒體，不會懷疑是我們兩個設局，逗他們玩兒吧？”
徐可思索片刻，鄭重說道：“應該不會。”
“那就好，想來從今天起，再也不會有人懷疑我的眼光了”
蔡致良說的是這兩天的報道，有說他是冤大頭，也有說他年少輕狂的，總之都不是什么好話。
第二天，王組賢與張國容的合影照一出，《倩女幽魂》未拍先火，成為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事情繼續發酵，卻已經不再是蔡致良關注的事情，再有兩天，《秋天的童話》就要在臺灣上映了。
“都這么長時間了，章婉婷還在臺灣嗎？”蔡致良問的是趙碩。
趙碩道：“她還在那邊等電影上映。”
蔡致良笑道：“這次在臺灣遇見趙子都，他說，‘盡人事，看天意。’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
趙碩卻是沒有接話茬。
成名的導演總是喜歡拍攝文藝片，追求自己的理想，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的電影能夠大賣，不遜色于商業片。文藝片導演和賣座的文藝片導演之間，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或許很難，卻總要試試。
蔡致良接著道：“還想著去江家一趟，將這部電影發行到歐美去，她不在，我們兩個過去也不濟事啊，或許電影還要重新剪輯。她什么時候回來？”
趙碩道：“估計要等臺北首日票房統計結果出來吧。”
“那就等等。”想起徐可拍攝的短片，蔡致良道：“徐可工作室那邊，你盯緊一點，可別到時還得追加投資。”
“您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趙碩也有些惱火，而另一方面，心里腹誹，覺得就不應該投資《倩女幽魂》。
臺北票房之于整個臺灣，就像首爾之于韓國，占據著至少一半以上的份額，因此一部電影在臺灣的票房，關鍵看臺北。另一方面，臺北以外的電影市場統計也不是多規范，各種私底下操作，因此臺灣票房在很多時候，僅僅指的是臺北的票房，能夠較為客觀地反應票房的多少。
13日下午，臺北一處茶餐廳，章婉婷與趙子都對面而坐，茶香飄散在周圍的空氣中，難得的靜謐。一個身著西裝的青年走了進來，額頭冒著汗珠，顯然很是匆忙。
趙子都回頭瞥了一眼，問道：“多少？”
“191萬。”來人也沒有啰嗦，直接報了一個數字。
趙子都點點頭，道：“恭喜……”
“謝謝。”章婉婷也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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