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誰都沒說話，只等著回到家。
蔣蕓去沙發那邊將包打開，里面裝了幾件衣服，沒什么值錢的玩意兒。
江遲易站在一旁，“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啊。”蔣蕓說，“他們估計是和羅家有些商議，就想先把我扣在家里，后面慢慢計劃。”
她完全沒當回事兒，把衣服都掏出來之后，又從里面的包包夾層里翻了個東西出來，稍有些得意，“你看。”
她對著江遲易擺了擺，“我也不是一無所獲，還把這個給偷出來了。”
江遲易一下子有點沒認出來，“什么東西？”
他抄手拿過來，一愣，又抬眼看向蔣蕓，“你把這個拿過來干什么？”
蔣蕓將戶口本收回去，翻著里邊的那一頁，“興許能用得上呢。”
拿那些衣服不過是個掩護，身上沒兜，戶口本沒地方放，容易被大夫人發現。
她把戶口本又放回背包里，“騙我回去，總得讓他們付出點東西。”
她又把衣服疊好拿回到次臥去，仿若無事發生，“你吃飯了嗎？”
看了一眼時間，中午休息的時間快過了，她嘟囔著，“應該會耽誤你下午上班。”
江遲易哪里還顧得上工作，一屁股坐在旁邊，“你都要嚇死我了，一聲不吭，突然消失，我還以為你之前是玩我。”
蔣蕓愣了愣，笑著，“我不是那種人。”
她整理好后過去拉江遲易，“吃飯吃飯，我餓了。”
搭電梯的時候她接著剛才的話說，“我真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會不會轉頭就去找那個陳瑩霜？”
江遲易眨眼，“陳瑩霜？”
才反應過來她原來一直介意著這個人，他嘆了口氣，繞到她身后，伸手將她攬在懷里，“誰都替代不了你。”
解釋沒有意義，他自己也明白，那是他實實在在做過的事兒，解釋不清楚。
很顯然，這句話比解釋有用，蔣蕓只哼了一聲，態度沒什么變化。
兩人在樓下飯館吃了飯，已經過了下午上班的時間。
結了賬出來，蔣蕓說，“那你去工作吧，我回家了。”
江遲易拉著她，“一起。”
被拉到車上，車子開出去，走了一段兒蔣蕓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趕緊說，“我什么都不懂，過去不會打擾你嗎？”
“沒事兒。”江遲易說，“你在那兒就行，主要是怕你們家下午來人，萬一強行把你帶走怎么辦？”
蔣蕓笑出聲，“那還不至于。”
而且她想到個事兒，“我走的時候我媽沒攔著，你跟她聊什么了，威脅她了？”
江遲易不太想說蔣大先生在外邊做的那些事兒，說了蔣蕓也不懂，而且他私下里收集那些消息，也有點怕蔣蕓誤會。
他就只說，“算是威脅吧，我說她要是不把你叫出來，我就把門砸了，讓左鄰右舍都出來看看。”
蔣蕓靠著椅背，“我媽特別要臉，你確實掐住她命門了。”
車子開到公司，倆人上去，進了江遲易辦公室。
剛坐下來，江遲易的電話就響了。
他去辦公桌后坐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后又抬眼看看蔣蕓。
蔣蕓原本想去沙發上坐著，一個眼神，她瞬間明白過來，走到江遲易旁邊，“接吧。”
電話是蔣志升打來的，應該是知曉了剛才家里發生的事。
蔣蕓的手機還在蔣家，他沒有辦法，只能打給江遲易。
蔣志升開口就是問蔣蕓在不在旁邊。
手機開的免提，蔣蕓回應，“二叔，我在這里。”
蔣志升嘆了口氣，“剛剛你二嬸給我打電話，我才知道家里發生的事兒，你沒受傷吧？”
“那沒有。”蔣蕓說，“就只是把我關在房間里不放出來而已。”
她還能笑出來，“其實也沒所謂，我二嬸去放我出來的時候，我都準備砸窗跳出去了。”
蔣志升聲音低沉，“我和你爸今天事情有點多，早早就出門了，你媽做這樣的事兒也沒有提前跟我們商量，我和你爸是不知曉的。”
蔣蕓嗯了一聲，“我知道，你跟我爸干不出這種事情來。”
蔣志升吐了口氣，“你媽太著急了，理解理解她，她壓力也挺大。”
“我壓力也大。”蔣蕓接話，“你們也理解理解我。”
這就要話不投機了，蔣志升打住，扯開話題，“你二嬸說你走的時候翻了家里的東西。”
“二嬸沒告訴你我帶走什么了嗎？”蔣蕓問。
戶口本在大先生房間里了，柜子里的內嵌保險柜，她知道密碼，過去翻東西的時候，二夫人就在她旁邊。
蔣志升說，“她說沒看清。”
蔣蕓笑了，都是聰明人，當然要說沒看清，要不然蔣家的人應該會埋怨她，明明看到她把戶口本翻出去還不阻止。
她也順著對方的意思，“是拿了東西，偷著拿的，我二嬸沒看出來也正常。”
蔣蕓沒說到底是什么，岔開了話題，“我爸知道今天的事情嗎？”
“你爸還不知道？”蔣志升說，“你爸脾氣不好，這事還沒告訴他，怕你爸知曉后跟你媽吵架，最近他們倆相處的不太好，就不惹這么多事兒了。”
中間停了一會兒，他又說，“小云，按道理來說，你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家里人不應該過多管束，可大家也是出于好意，這么多年，你沒經歷過社會的險惡，經驗淺薄，也是怕你栽跟頭。”
說到這里，他又有些嘆息，“但是那天看見你跟他在一起，人鮮活了不少，我就想著，可能我們真的管的太多了，畢竟是你自己的路，好壞你自己分得清。”
蔣蕓說，“二叔……”
蔣志升打斷她，“不過我丑話還是要說在前面，江遲易名聲不好，我依舊不太贊成你們倆，就是江玄清和寧窈為人還可以，你跟他們來往我是不反對的。”
蔣蕓皺眉，聽見那邊又說，“你現在聽不進去勸說，那就讓你們相處著看。”
他像是叮囑，更像是提醒，“有些事情，只有你自己碰了頭，才知道這條路走不通。”
蔣蕓抿著嘴，表情變了好幾變，，莫名的，瞬間又生出來叛逆的心思來。
叮嚀情真意切，出發點也確實是心疼她為她好。
只是這一番話，怎么聽都像是篤定她會撞的頭破血流，等著她后悔和回頭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