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轉過身對著江玄清，仰頭看他。
不對著自己的時候，他依舊是那個清冷穩重的江大少，眉宇間全是冷色。
江玄清又說了兩句，低頭看了看寧窈，抬手落在她發頂，輕輕揉了揉。
但對著那邊的話還是冷厲的，“也不是從遇到窈窈開始，這個鍋別給她背，我想對付你的念頭，早在你逼死我母親的時候就有了。”
他手下滑，摸上寧窈的耳垂，輕輕的揉捏，“原本是想著借你之手吞了方家，方家那老頭子我也看不順眼好久了，想收拾完他再對付你。”
可能是提到這個讓他心理波動比較大，捏著寧窈耳垂的力度就大了一些，“但是你疑心重，加上方家老頭子和你對轟也失了元氣，我就只安心對付你好了。”
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么，江玄清過了幾秒笑了一下，“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我也就不藏著掖著，實話告訴你，當初秦姿收集你跟崔泠在一起的證據，有很多都是我給她的，從前你那么不老實，她也忍下去了，那次突然就忍不住，你就沒想想是因為什么。”
他勾著嘴角，“對了，還有那晚她對你動手，你猜，刀是怎么到她手上的？”
寧窈在旁邊聽著都一愣，沒忍住的說，“不是秦姿自己去廚房拿的菜刀？”
江玄清垂目看她，眼神瞬間又溫柔了下來，只輕輕搖頭。
電話里的聲音寧窈能聽到一些，江宿應該跟她一樣，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兒，語氣也是帶著不相信，“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
江玄清冷笑，“魏嫂是我的人，當時那把菜刀是她遞給秦姿的。”
而后他還哦了一下，“那天下午我讓魏掃把家里的刀都磨了一遍，在你回去之前，還讓她委婉的提醒了秦姿，怕她慌亂中砍錯位置，現在看來，我做的這些準備，都用上了。”
魏嫂，之前被江玄清叫到家里照顧過寧窈的。
原來是這樣。
江宿應該是跳腳了，因為寧窈聽到他嗓門一下子調高，但罵的話卻聽不太真切，估計是被氣的話有點說不利索。
江玄清依舊笑著，“你有什么好氣的，至少你現在還活著，我媽可都是埋在土里多少年了，你享了這么多年的福，也夠了。”
江宿嗷嗷喊，寧窈只能聽到他在喊著江玄清的名字。
江玄清深呼吸一口氣，等著那邊罵的沒了力氣才說，“江宿，父子一場，若你后邊不作妖，其實我們倆也鬧不到這種地步。”
他再次看著寧窈，“若你不動窈窈，我是想過給你留條后路的，也算是全了你后面那些年對我的好，全了我們的父子情，所以，你也別怨別人，這條路，是你自己走到這一步的。”
這話說完，那邊似乎是傳來啪的一聲。
然后江玄清將手機拿下來看了看，還給寧窈，“他應該是把電話摔了。”
寧窈將手機收回去，無意識的擦著屏幕，“當初你爸被秦女士砍傷，真的是你算計的？”
江玄清拉了椅子坐在一旁，將她的手握在掌心，“那段時間秦姿在查江宿，我找人遞了一些比較過火的照片到她手上，而那段時間江宿和方民生明爭暗斗，本來脾氣就有點暴躁，以前也不是沒動過手，我不過是做了準備，也沒料到當晚就會發生那樣的事兒。”
他轉頭看寧窈，“是不是覺得我挺可怕的。”
“哪里可怕。”寧窈垂著視線，“我沒比你好到哪里去，你看我爸，現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我也脫不了干系。”
她提這個江玄清表情就變了變，幾秒鐘后點頭，“也是，這世道好人做不得，我們倆若心存善念，現在還沒有出頭之日。”
……
星期一剛到學校，校長就找了過來。
之前請假的老師已經處理好了家事，說是今天就能回來重新上課。
校長很感謝寧窈，買了一大堆的禮品，說了一堆感謝的話。
寧窈也松了口氣，禮品當場拆了，在辦公室給大家分一分。
當天上午，她還是幫忙代了課，等中午放學江玄清過來接，她就把所有的東西收拾好。
江玄清應該也是得了消息，幫她拎著東西，“以后就不用來了？”
寧窈說，“過兩天還得來一趟，校長非要在這邊請客吃飯，沒辦法。”
江玄清點點頭，“也應該，你也付出了很多精力。”
寧窈笑了一下，“不敢當。”
下午便沒去學校，寧窈靠在桑麻家院子里的躺椅上，瞇著眼曬太陽。
江玄清坐在一旁，一邊發信息一邊說，“反正你現在沒事兒，這兩天帶你出去逛逛。”
“沒心思。”寧窈直接拒絕，還不忘提醒他，“我們倆現在沒什么關系，你別整的好像是我什么人一樣。”
江玄清吸了口氣，“非得提醒我這一茬，心情都不好了。”
寧窈瞇著眼望天，隔了好一會兒才說，“校長說感謝你給學生們換了課桌椅，吃飯那天讓我叫上你。”
“行啊。”江玄清說，“本來那天我也想跟著過去蹭一頓。”
寧窈輕笑一聲，又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這扶貧項目什么時候結束，我有點想回去了。”
江玄清一愣，趕緊把手機放下，“你要回么，我們一起走。”
“誰跟你一起走。”寧窈半轉身背對他，“我要走也是一個人走。”
“行行行。”江玄清也順著她，“我再追回去，一樣的。”
寧窈用鼻子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一直到傍晚吃飯，吃過飯后天色還早，寧窈想出去走走。
江玄清自然在后邊跟著，倆人沿著馬路走向村口。
道路已經鋪了一長段，像模像樣。
等到跟前，在湊熱鬧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村長跟顧南晉，也不知聊了什么，村長的臉上喜氣洋洋。
走的近了，能聽到他們說的一些內容，好像是項目組發出去的一些視頻得到了不小的關注度，鎮上又接到了電話，說有人想給這邊項目追加投資，詢問了一些村子里的情況。
江玄清明顯也聽見了村長的話，他眉頭皺了皺，“對方是什么人知道么？”
村長聽見他問，趕緊說，“這個我也沒問，鎮上就是通知我一下，也不知道后續具體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