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沛元的檢查結果下午的時候出來了，醫生直接打給了寧窈。
說了一些專業術語寧窈不太懂，但明白醫生總結的大概意思，寧沛元的肝腎有嚴重損傷，情況挺嚴重。
血液檢驗的結果也出來了，一些基礎指標亂的一塌糊涂，可以說全身上下沒幾個好地方。
醫生語氣稍有些嚴肅，問寧窈方不方便，有些事情還需要她去醫院當面交代。
寧窈晚上有應酬，猶豫半晌，還是應了下來。
她只想去醫院聽個結果，這樣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
沒到傍晚下班，她提早離開，驅車去了醫院。
趕的不太巧，醫生沒在辦公室，聽說是去會診了。
會診時間可就有長有短，寧窈在辦公室等了一會兒，沒了耐心，轉出來朝著寧沛元病房走去。
結果剛走到門口，她就停了腳步，因為病房里有人。
江宿背對著門口，雙手拄著手杖，立在病床尾，看著靠在床頭的寧沛元。
寧沛元臉色沒什么好轉，依舊帶著青灰。
兩個被同一個女人玩弄的男人碰了面，這場面多少有點刺激。
寧窈靠在旁邊，順著門上的玻璃往里看。
也不知之前說了什么，寧沛元表情看起來不是很好，等了一會兒，他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了幾聲，“所以呢，所以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江宿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這你都聽不懂？”
他后邊的話帶了些嘲諷，“看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寧沛元盯著江宿，聲音有些沙啞，“你了解？”
他很想冷笑，可自己狀況不太好，所以笑容看起來就略顯勉強，“你了解她怎么會連她生的兒子是我的都不知道，怎么也會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間？”
這話多少有點刺到江宿了。
江宿聲音冷了冷，哼了一聲，“誰又不是玩兒。”
他抬腳朝著窗臺那邊走，邊走邊岔開了話題，“檢查報告你看了嗎？”
寧沛元應該是還沒看到，愣了一下，轉頭看江宿，“怎么了？”
江宿說，“你床頭放著的那瓶維生素，是不是每天都在吃？”
寧沛元眉頭皺了起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提到這個上面來，“你到底想說什么？”
江宿背對著他，語氣幽幽，“既然每天吃，怎么就沒發現中途那藥被換了？”
寧窈把視線收回來，轉身背靠墻壁，她就說寧沛元突然這樣，應該就是那對母女干的。
寧沛元好一會兒才厲聲反駁，“不可能，你不要胡說八道，阿泠不會這么對我的。”
“這種時候了還那么相信她。”江宿說，“寧沛元，我真不知道該說你天真好，還是可憐好。”
寧沛元也不是傻子，估計也反應過來了什么，再說話聲音就弱了下去，“不可能的，她不可能這樣子對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還有過一個孩子。”
他頓了頓，馬上又改口，“不，不是一個孩子，我們曾經有過兩個孩子。”
寧窈深呼吸一下，覺得沒必要再聽下去了。
她轉身回到醫生辦公室，正好那邊會診結束，醫生回來了。
看到寧窈，他趕緊示意對方坐下，然后把幾份檢查報告拿了出來推給寧窈。
寧窈其實看不太懂的，只看到上面有一些箭頭指上指下，代表血液檢查的某項數值偏高或偏低。
醫生說，“我查了一下寧先生的記錄，他每年都有做例行體檢，以往并沒有這些病癥，所以身體突然出現這些問題，實屬不太正常，他沒有動過手術也沒有輸過液，可雙腎和肝臟在段時間內損害的嚴重，你們要引起重視了。”
已經不用他提醒，寧窈說，“我爸應該是吃了什么不對勁的東西。”
她說的委婉，但醫生總結的直白，“不是吃了不對勁的東西，應該是吃了藥，小劑量的藥物損傷都不會造成如今的結果，劑量應該比較大。”
他問寧窈，“寧先生在家有服用什么西藥或中藥嗎？”
寧窈搖頭，“沒有。”
醫生有點奇怪，把那幾份檢查報告拿起來又看了看，嘟囔，“說不過去。”
隨后他把報告放下，“不過現在說這些意義也不大，當前還是要先考慮如何救治病人的身體。”
他說，“我們會安排做進一步的檢查，不過就目前這些數值來看，目前先要解決的是患者腎臟的問題，要準備做腎臟移植了。”
寧窈點了點頭，“聽醫院這邊的安排，我們不太懂，您怎么說就怎么辦？”
可能是她表現的太過于冷靜，醫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點頭，“難得遇到這么配合的家屬。”
寧窈抬手看了眼時間，“醫生，我家里那邊還有事情，這邊有事您再通知我。”
醫生事情也挺多的，正經事兒聊完也不多浪費時間。
寧窈從醫生辦公室出來，朝著走廊口走的時候，一抬眼就見到走廊另一邊出來的江宿。
很顯然對方也看到她了，他嘴角慢慢勾起，像見了老朋友的模樣。
寧窈可沒心思跟他敘舊，只當做看不見，快了幾步朝著電梯走去。
電梯正好打開，門口的人陸陸續續進去，寧窈小跑著，“等一下。”
進了電梯她直接按了關門鍵，江宿步伐不快，電梯門徹底關上，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從醫院離開，寧窈直奔飯店。
半路的時候助理來了電話，說是對方已經全部到場，就只等她了。
寧窈嗯嗯的應著，“我馬上到，已經在路上。”
一路飆到飯店門口，寧窈下了車，小跑著往里邊去，結果剛上了幾個臺階，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寧小姐。”
寧窈一愣，回頭看過去。
江玄清似乎也有應酬，正從車上下來。
他快步走過來，“跟啟東的飯局？”
連她今晚的飯局都知道，寧窈臉拉了下來，“你查我？”
江玄清說，“我跟啟東老總認識，碰巧今天又見了面。”
不過他要說的不是這個，倆人一起往里走，江玄清壓著聲音，“宋妍存在梁禹那邊的東西我拿走了，以后宋妍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怎么，怕我對她不利？”寧窈嗤笑，“倒是我低估了你們老同學的情誼。”
江玄清轉過頭看她，“不是同學情誼。”
“不用和我說，”寧窈快了兩步，和他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