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這幾個人也就沒說太多，把情況了解完就讓她上樓休息去了。
腦子一團亂，回了房間她也睡不著。
站在窗口看著外邊，沒多大一會兒，扔在床上的手機便響了。
寧窈轉身過去，屏幕向上，一眼就看見了上面的人名。
她拿過來接了，“江二少。”
江遲易雖然有些著急，但語氣聽起來并不驚慌，“你回來了。”
寧窈嗯了一聲，“剛到家。”
江遲易嘆口氣，“我聽我爸說了，是他把你關了起來。”
他沒問為什么，“有沒有受傷？”
寧窈轉身在床邊坐下，盯著窗外，“都挺好。”
江遲易明顯松了口氣，“那就好。”
而后他稍微有些支吾，“這個事兒，我爸說會給你個說法，我們也都知道，是他做錯了，我代他向你道歉，回去我再替你罵他。”
寧窈聲音淡淡，“不用，你當做不知道就好，畢竟是你爸。”
她沒什么耐心，不想繼續這種虛假的寒暄，“有點累了，要休息了，有什么話等下次見面再說吧。”
江遲易說了好，可臨掛斷的時候，似乎是沒忍住，還是又叫了她一聲，“寧窈。”
寧窈動作一停，“嗯。”
江遲易語氣猶豫，“其實江玄清他，他……”
“真的累了。”寧窈不太想聽他接下來的話，不管是幫江玄清解釋，還是跟她一起譴責，此時此刻都變得沒有必要了。
江遲易聞言唉了一聲，再沒說什么。
掛了電話，寧窈躺了下來，長吐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苑妤過來敲門。
寧窈早就起了，站在窗口一連抽了好幾支煙。
她先漱了口，而后才開房門。
可即便是這樣，即便窗戶還開著，屋里的煙味也有點濃。
苑妤皺了下眉頭，抬手扇了扇，“怎么了，是不是心里不舒坦？”
“沒有。”寧窈說，“只是在想些事情。”
苑妤順勢問了一句，“想出頭緒了嗎？”
“嗯，想出來了。”寧窈已經換好了衣服，撩了一下耳邊的頭發，“餓了，走吧，下去吃飯。”
胃里依舊不舒服，其實沒什么胃口，可她還是強壓著不舒服把早飯吃了。
等著她把筷子放下，苑妤說，“你這兩天遭了罪，今天不著急去公司，在家歇一歇。”
然后她又提了一嘴，“昨晚玄清給我打了電話，他原本是想打給你的，但是念著時候不早怕影響你休息。”
寧窈像沒聽到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苑妤又說，“他應該今天會過來，有什么問題你們倆當面說。”
能有什么問題，沒有問題。
所有的問題都已經有了解決之法。
寧窈好一會才有反應，淡淡的嗯了一聲，“知道了。”
原本今天她是想去公司的，但知道江玄清要來，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
他們倆之間的問題終究要解決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苑妤吃完飯收拾好出門，寧窈就坐在院子里抱著胳膊曬太陽。
今天天氣還不錯，她被關在小黑屋里好幾天，如今被陽光曬著都覺得超幸福。
靠在這里沒一會兒頭腦開始昏沉，迷迷糊糊像是要睡過去。
一直到有陰影覆了上來，寧窈瞇眼，有些恍惚之感。
就像那時跟著江家公司團建，在三層樓的民宿院子里，他也是這樣擋住她頭頂的陽光。
退一步講，若是在那個時候分開也好，何至于她后來遭這幾天的罪。
江玄清雙手插兜，眼底沒了那時的關心，只是平淡。
寧窈慢悠悠站起身，“進屋說吧。”
傭人已經打掃完衛生，寧窈進去之后將她支了出去，然后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江玄清先開口，“還好嗎？”
“挺好。”寧窈說，“你爸還算客氣。”
江玄清并沒任何意外的表情，估計經過昨晚，該知道的他已經全都曉得了。
他點點頭，“那就好。”
剛才靠在椅子上迷糊的時候，寧窈已經提前把看見江玄清要說的話都打了腹稿。
可等真的見到人了，才發現之前預想的那些話，其實都沒什么意義。
她起身去不遠處的柜子里拿了份文件，回來放在茶幾上推過去，“你看看有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江玄清視線下垂，盯著封面那幾個大字多看了幾秒。
他沒拿過去，只說，“都聽你的。”
寧窈點了下頭，旁邊就有筆，她把離婚協議翻到最后一頁，筆遞給江玄清，“簽字吧。”
她自己的已經簽完了。
江玄清掃了一下最后寧窈簽的名字，把筆拿過去。
明明之前擺出不必看的姿態，這時候卻又把協議拿起來，從頭開始翻。
他看得很認真，似乎每一個條款都要仔細琢磨背后代表的意思。
協議內容并不多，他們倆從領證到現在一共也沒多長時間，并沒有什么經濟上的牽扯，也就沒什么需要劃分的東西。
無非就是走個形式，結婚的時候過于隨意，離婚也不想那么草率。
一共就那么幾條，江玄清前前后后看了十幾分鐘，等的寧窈都不耐煩了。
她沒忍住開口，“江先生若是有哪里不滿意，可以提出來。”
江玄清一愣，明顯是對她這個稱呼很意外。
他一句話沒說，拿起筆三兩下把名字簽好。
寧窈又說，“近期什么時候有時間，最好早點去把證換了。”
江玄清思索了一下，“那就盡快吧。”
寧窈點點頭，“我隨時有時間，你那邊空了給我打電話。”
江玄清說了好，也沒在這邊多逗留，正事兒聊完便告辭了。
寧窈送他到客廳門口，看著他上車離開。
她抿著嘴，眉頭在車子從院門口消失后慢慢的皺起來。
剛才在他看協議的時候，她有好幾次的沖動，想問問江玄清昨晚在哪。
倆人還沒離婚，她現在還有身份問這樣的問題。
不過最后還是壓了下來，主要是不想自取其辱。
傭人見江玄清走了，湊了過來，“江先生這么快就走了。”
寧窈轉身進客廳，協議還在茶幾上放著，她過去拿起來，朝著樓梯口走。
前面幾步還是慢慢悠悠，到后邊突然就變了速度，咚咚咚，一路跑上樓。
回了房間，重重的甩了一下門，傭人在樓下都清楚的聽到砰的一聲。
她縮了一下脖子，直覺就是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