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玄清趕緊打斷她，“沒有來的很容易。”
他身子轉過來對著寧窈，“我們也是突破了種種困難才在一起的。”
寧窈搖搖頭，那些困難對江玄清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充其量只是個增味劑。
她看江玄清，“我突然想到個事情，從來沒問過你。”
她笑了一下，“你最初跟我在一起，應該也是有別的目的吧。”
那時候江遲易提醒了她好幾次，她都沒在意。
寧窈眨眨眼，“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跟陳瑩霜有過節，你一直想退了跟她的親事，但又找不到什么特別正當的理由，所以想借我的手。”
江玄清不說話，不過倆人太熟悉，僅從呼吸便能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
她笑了，“看來是我猜對了。”
寧窈向后靠，姿勢放松了下來，“這有什么，挺正常的。”
她最開始的目的也不單純，倆人都不清白，算扯平了。
等了等，寧窈又問他，“后來方晴出現，你是不是也動搖過，也在我們倆之間做過取舍。”
“沒有。”江玄清說的很肯定，“從來都沒有，我沒有喜歡過她，一丁點兒都沒有。”
寧窈不看他，轉頭朝窗外看，可惜拉著窗簾，什么都看不到。
她說，“可能吧。”
沉默了一會，寧窈說，“江玄清，我要說實話，最初我和你糾纏是帶了別的目的的，所以你心思不單純，我也能接受。”
“但是。”她停頓了一下，“后來我愛你，很單純，很簡單……”
“我也愛你。”江玄清似乎知道她要說什么，趕緊過來拉著她的手，“沒有別人，沒有猶豫，只愛你。”
寧窈垂下視線，慢慢抬手，沒有抽出來，而是跟江玄清十指扣著，“我信的。”
她信他的愛，要不然不會走到這一步，若是沒有真感情在，他應該也不會拒了和方家的聯姻。
只是，寧窈緩了口氣，“既然愛，怎么會這么累呢。”
“沒有累。”江玄清上了床，抱著他，“從來都沒有累，我跟你在一起，一直覺得很幸福。”
是嗎？
寧窈想笑，可又笑不出。
可她挺累的。
她把江玄清的懷抱掙脫，“我有點累。”
江玄清趕緊理了理她的頭發，“那你睡一覺，只是今天的事情多了，想的也就多了，其實我們之間，一直很簡單。”
寧窈向下退了退，躺了下來，“可能吧。”
江玄清坐在一邊，其實能感覺得到，他有很多話要說。
寧窈也有挺多的話，一直悶在胸腔里，可是又找不到頭緒。
她閉上眼睛，翻了個身，背對江玄清。
過了一會兒聽得江玄清說，“窈窈，我只喜歡你，從頭到尾只有你，沒有過別人。”
寧窈沒說話，是無聲的嘆了口氣。
……
第二天早上寧窈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睜眼一看，江玄清不在床上，他在浴室洗漱，手機放在浴室的臺面上。
他接的挺快，應該也是怕吵醒她。
寧窈聽到他說，“好，我知道了，我這邊會處理。”
那邊又說了幾句，他沒回應，把電話掛了。
可能是心思過于敏感，寧窈總是在懷疑電話那邊人的身份。
江玄清從浴室出來，看到她睜開眼，走過來低頭親了她一下，“電話聲把你吵醒的？”
“沒有。”寧窈把眼睛閉上，又翻身過去，“有事情？那就先走吧。”
江玄清站直身子，“公司的事。”
寧窈沒說話，能感覺到江玄清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最后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等著房門關上，寧窈坐起身，又等了一會兒，她下床走到窗邊，掀開了窗簾的一角。
江玄清的車子就停在院子里，他朝著車子走去，只是走了一半又停了，回頭朝著這邊看來。
窗簾只掀開一角，這么遠的距離，他定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寧窈也沒躲，一直看著他。
原地站了幾秒，江玄清還是轉身上了車。
寧窈等著車子從老宅開出去，她也去了浴室洗漱。
收拾完下樓，傭人就在客廳，還挺奇怪的，“江先生怎么一個人走了？早飯都沒吃。”
寧窈說，“他公司有事兒，比較著急。”
傭人點點頭，去廚房把早飯端出來，“再急也得吃飯的，身體最重要。”
可不就是，這話一說，原本沒有胃口的寧窈瞬間把那股煩躁勁又壓了下去。
身體最重要，別的都是其次。
她吃了個飽飽的早飯，然后開車去公司。
剛坐在辦公室，隋廷宸的電話就來了，“上班了？”
寧窈嗯哼，“這么早打電話來，有事情？”
“沒事還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隋廷宸笑著說，“想你不行。”
“信你個鬼。”寧窈翻著面前的文件，“說吧，又是什么八卦？”
隋廷宸說，“算不得八卦，你之前不是讓我幫忙盯著方家的父女倆么。”
寧窈動作一停，“有什么眉目？”
隋廷宸說，“方家前段時間有大批貨扣在海關處，說是國外政策收緊，這批貨遲遲出不去，不能說這批貨款能要他們的命，但也多少能傷了他們的元氣，現在他們急于打通國內市場，給自己找條退路。”
寧窈嗯了一聲，方家著急退回到國內這事兒她知道，之前聽江玄清說過。
隋廷宸又說，“除了江家，最近他們又跟安城幾大公司接了頭，昨晚跟譚家的人有場飯局。”
譚家……
寧窈皺了皺眉，她不太了解。
隋廷宸應該也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譚家做的是連鎖生意，不止在安城，別的城市也有，很低調，跟方家差不多，若是方家攀上了譚家，國內市場差不多就穩了。”
他說，“靠著江家，方家能在安城穩住腳，搭上譚家，就差不多能遍地開花。”
他隨后問寧窈，“你怎么想的？”
寧窈想法可挺多，但都有點不切實際。
她說，“我不想讓他們好過，但我好像沒那個能耐。”
隋廷宸說，“我倒是可以給他們使個絆子。”
“不用。”寧窈直接拒絕，她確信隋家有這個能耐，但百害，無一利。
去針對方家，哪里像針對寧沛元那么簡單，要付出的自然多。
針對寧沛元還能把公司奪回來，針對方家真的沒什么好處。
她說，“還沒到那個地步，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