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了會，把公司高層送走，寧窈也沒了心思再繼續工作。
她跟苑妤一起回了寧家老宅。
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寧沛元的車。
寧窈挺意外的，走過去繞著車轉了一圈，“我爸回來了。”
苑妤看著客廳，“進去看看。”
倆人進去，寧沛元并沒有在一樓，寧窈抬腳上樓。
剛走到上面樓梯口，就看到寧沛元從他的書房里出來，手里拎著個大袋子，里面也不知裝的是什么。
應該是知道寧窈跟苑妤回來了，看到寧窈他并沒覺得意外。
他冷著一張臉，反手把書房的門關上，這次沒有上鎖。
一句話也沒跟寧窈說，錯身而過，他想下樓。
不過走到樓梯口，他就停了。
苑妤在樓下等他，“既然回來了，那就順便把離婚協議簽了。”
她轉身去一旁的柜子上把離婚協議拿過來，扔在茶幾上，“你過來看看，沒有異議就簽了。”
寧沛元抿著嘴，好一會兒才抬腳下去，站在茶幾旁瞄了一眼協議，“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談離婚嗎？”
“這個時候是什么時候？”苑妤問他，“于我來說，今天并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怎么就不能提了？”
寧沛元坐了下來，把協議拿過去，只翻看了兩頁，又重新合上扔在茶幾上，“我不同意。”
“哪個條款不同意？”苑妤身子坐直擺出了一副談判的姿態。
“前面這些我都不同意。”寧沛元說，“家庭財產可以評分，但公司不行。”
他直視苑妤，“公司是我的心血，公司我不會退讓。”
“你的心血？”苑妤都笑了，“你是不是忘了公司姓什么了，那是我家給的陪嫁，你怎么好意思說是你的心血？”
寧窈也下了樓，“千萬別說這么多年公司是你在管理，你自己經營過多少個項目自己清楚，有多少是盈利有多少是給你那老相好鋪墊的，真以為我們不清楚？”
她過去坐在了苑妤的旁邊，一看就是跟苑妤統一戰線。
“還有家庭財產，誰跟你平分？”苑妤說，“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有過婚前協議的。”
寧沛元一愣，他沒忘，確實是簽過婚前協議。
苑妤翹著嘴角，“家里一大部分的財產都是我婚前所有，我們做過財產公正，這些東西跟你沒關系。”
剩下有關系的，也就那么一丟丟，她都不稀罕平分，直接給他都行。
寧沛元還是不愿意，“好，家里的財產我可以都不要，但公司是我的。”
“你做什么夢呢。”苑妤這次笑出聲了，“你以為你有二選一的權利？”
她搖搖頭，“寧沛元，看清形勢，你沒的選擇，我給你的是你唯一的出路。”
寧沛元瞪著眼睛，可能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那我就不離，我反正無所謂，你跟隋家的那個要是愿意這么偷偷摸摸的，那就隨你。”
“不離啊。”苑妤點點頭，“也不是不行。”
她說，“你不離，我也不是沒有辦法。”
寧沛元一點兒放松都沒有，謹慎的看著苑妤，“你要干什么？”
苑妤沒說話，是寧窈回答他的，“那小崽子現在在太平間里凍著，你要是不想讓他安穩入土，那我們就鬧，你跟陳家那小寡-婦弄了個私生子，陳席時被你扣了那么大一頂綠帽子，想必外界都很愿意聽這到底怎么回事，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愿意給人講故事。”
寧沛元眼睛又瞪圓了一圈。
陳滿死了，但尸體還沒火化，真的想在這上面做文章也還是有余地的。
他確實是無所畏懼，反正解決都是一無所有。
可陳家那邊不一樣，人家還有個公司，經不住任何的折騰，這些破事兒要是被翻在臺面上，陳家的公司肯定就保不住了。
那是他的退路。
寧沛元盯著苑妤，咬牙切齒。
寧窈微微搖頭，小時候覺得他高大偉岸，如今一看，血緣關系果然是帶著濾鏡的。
寧窈起身，沒說話，從客廳出去，里邊那倆人的談判已經可見結局。
她站在院子里，把手機摸出來，猶豫了一下，將電話打給了隋廷宸。
那邊接的挺快的，隋廷宸聲音帶著笑意，“我還在想你會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你倒是挺沉得住氣。”
寧窈去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怎么樣？今天去醫院了？”
“去了啊。”隋廷宸說，“我可是沉不住氣的人，一大早我就過去了。”
陳滿昨天晚上咽的氣，折折騰騰到清晨才辦完所有手續，今天上午他過去他已經被送進太平間。
他只看到崩潰的寧沛元和陳瑩霜，還有躺在床上掙扎了要起來的崔泠。
看不看到陳滿也沒所謂，他主要就是想看看這幾個惡人的下場。
寧沛元狀態很差，即便是一晚上過去了，他也沒緩過勁來，他看見隋廷宸了，嘴巴張了張，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醫生過去讓他簽字，一大摞的單子他接都接不住，散落一地。
他整個人半跪在地上，把那些單子一點點的撿起，簽字的時候筆都拿不住。
陳瑩霜狀況更差，她應該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弟弟，幾度哭到昏厥，弄的醫生和護士在旁邊忙的飛起。
崔泠雖然恢復的還行，但是不可以下床，醫生護士和護工輪流安撫，可她還是哭著喊著要去見陳滿。
場面一度很是混亂。
可這種混亂，是隋廷宸想要見的，他站在一旁，欣賞著這一家子的崩潰。
差點就拿著手機給錄下來了。
寧窈臉上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多事情已經料到了，也就不意外，也沒有大松一口氣。
隋廷宸問她，“干媽應該已經知道了吧，她情況怎么樣？”
“在跟我爸談離婚。”寧窈看了一眼客廳，那倆人還坐在沙發上面對面，不過寧沛元的身子微微弓著，一看就是敗落下風。
“離婚啊。”隋廷宸一下子高興了起來，“那我二叔的機會不就來了。”
他又把話題扯到了隋臨深身上，“對了，我二叔這段時間在調查方家，他比我手段多，應該能查出一些別的消息來。”
調查方家？
寧窈眉眼沉了沉，“這樣啊，那我抽空問了二叔，看看那邊有沒有什么消息。”
跟隋廷宸的電話還沒打完，江玄清的電話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