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江玄清出差，寧窈把他送到了機場。
江玄清拉著她的手，“真不跟我一起？”
寧窈搖搖頭，“你身邊也沒有小妖精，我就不去了，不過你在那邊還是要給我老實點。”
江玄清不管不顧扣著她的后腦一口親了上來，“你也給我老實點，離著隋廷宸顧南晉和江遲易都遠點兒。”
寧窈哼笑，“你明明知道我跟他們什么都沒有。”
知道是知道，但那些人在她面前晃悠，他也不舒服。
時間差不多，江玄清過了安檢去登機，寧窈又在外邊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從機場往回開，開了一半她的手機就響。
寧窈也沒看是誰，直接接通，“你好。”
那便是帶著笑意的聲音，“寧小姐，你好。”
寧窈愣了一下，“哪位？”
對方說，“哎呀，你連我的聲音都沒聽出來。”
隨后他自報家門，“我是梁禹。”
寧窈眉頭一皺，“梁先生找我有事兒？”
“沒什么事。”梁禹說，“上次我喝多走丟了，大晚上的還麻煩你過去找我，挺過意不去的，就想謝謝你，請你吃個飯。”
“不用。”寧窈說，“要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梁禹就打斷她，“我已經在你們家公司門口了，順便了。”
寧窈頓了頓，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宋小姐也過來了？”
“她啊。”梁宇說，“她公司那邊忙，沒時間。”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覺得有問題，“她不來就算了，我們倆一起，你什么時候下班，我在外面等。”
寧窈想了想，故意喂喂兩聲，“信號不太好，先這樣。”
手機掛斷，把電話扔在了一旁。
她沒有回公司，而是回了江玄清住處，沒什么事情做，就開始打掃衛生。
一直到中午過去，才把已經靜音的手機拿起來看了一下。
梁宇又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沒人接，他還發了信息，問她在哪里，說他一直等在外邊，怎么沒看到她。
寧窈沒給他回，直接把他這個號碼拉黑。
但凡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她剛才是故意的，就是在涮他。
這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智商都當顏料用了，腦子這么轉不過彎。
看了看時間，江玄清還在天上，要給他發信息的動作就一停。
算了，不說了，免得他擔心。
下午寧窈也沒去公司，而是去了普渡寺。
香客依舊不少，山腳下沒什么停車的位置，她開車逛了一圈，找了個角落，把車子停下。
下車后她朝著另一輛車走去，湊近看了看車牌，咂咂嘴。
慢慢悠悠的沿著小路上去，午飯時間已經過了，齋堂門口有很多香客，寧窈過去望了望。
沒有看到苑妤。
她就徑直朝著后院走，又是之前的那個長廊，寧窈走了一段就停了。
她聽到了苑妤的聲音，“我不想聽。”
然后是隋家二叔的回應，“我就說，管你想不想聽，就說就說。”
寧窈趕緊退了回去。
苑妤皈依很多年，家里但凡有事兒，寧沛元都是一個電話把她叫回去。
他很少來寺院，甚至連苑家老爺子法會他都缺席。
寧沛元動不動就把他不信怪力亂神之說掛在嘴邊，可每次公司合作的項目動工，他都會到寺院跪拜一番。
寧窈走遠一點，在長椅上坐下，雙腿交疊伸著懶腰。
心情很好，說不上為什么，就覺得豁然開朗。
坐了將近半個小時才看到隋二先生出來。
不知在里面聊的如何，他表情還是一板一眼，看不出任何的問題。
看到寧窈在外邊，他只是短暫的愣了一下，沒有不好意思，直接走過來，“窈窈。”
寧窈笑著，“二叔。”
二先生過來坐下，“過來找你媽有事兒？”
“原本也沒什么事。”寧窈說，“怕她鉆牛角尖想著過來跟她聊聊，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
她轉頭看二先生，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他對苑妤的感情，所以沒那么怕了。
她說，“二嬸……徐女士，她過得怎么樣？”
徐青，二先生的前妻。
二先生說，“不太好吧，我沒細問。”
寧窈點點頭，“離婚這么多年，怎么又想著回頭了，聽我媽說，當初還是她提的離婚，怎么這么多年過去才想起來后悔。”
“當時……”二先生抬眼看向苑妤房間的方向。
好半晌才說，“那個時候因為你母親，我們經常爭吵。”
寧窈有點意外，“她知道？”
二先生點了點頭，同床共枕的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他心里有別人。
最開始徐青和他吵鬧，查他的手機，甚至還跟蹤過他。
他都由著她去了，他的那點心思苑妤并不知道，他們兩個清清白白，倒也不怕她查。
可能也知曉那只是他單方面的情感輸出，她不吵不鬧了，估計也是想等等看，等他無望之后徹底放下。
可他放不下，那么多年的感情哪是那么容易放得下的。
最后先無望的是徐青，她說不想等了，她提了離婚。
倆人分開的很體面，甚至民政局門口她還祝他能得償所愿。
結果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前段時間她回來，挺驚訝這些年他和苑妤依舊清清白白。
估計是因為這個，她心思才又活絡了起來。
寧窈垂著視線沒說話，二先生就說，“她不是后悔了，她只是沒辦法了。”
徐家不是高門大戶，嫁給他算是徐青高攀。
婚姻存續期間他敬她重她，家里的事情幾乎都是她做主。
她日子過得太好了，覺得這些都是理所應當。
后來再見面，她滿面滄桑和憔悴，可以看得出這些年在外邊沒人再如他一樣縱容她。
日子過得不好，自然會想念從前。
那些不能忍受的，相比于生活的苦，她也覺得沒那么重要。
只是，隋臨深吐了口氣，他不想回頭，走到這一步，難得的看見點希望，他想拼一拼。
寧窈也不知怎么說的好，寧沛元和苑妤還沒離婚，她就算厭惡寧沛元，也沒辦法鼓勵二先生去撬墻角。
但是說實話，一個男人能堅持這么多年，她一個旁觀者都挺動容。
倆人又在這坐了一會兒，苑妤就從寮房里出來了。
看到二先生還沒走，她愣了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怎么還不走。”
二先生不說話，只是勾著嘴角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