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易翹著個二郎腿，又換了話題，“今天方晴回來，你知道嗎？”
寧窈去辦公桌后面坐下，“知道。”
“江玄清會去接機，你也知道？”江遲易又問。
寧窈愣了一下，但也沒太多的意外。
她緩了緩就站起身，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桌面。
買來的午飯放在一旁，她看都沒看，拿起扔進了垃圾桶。
江遲易愣了一下，“氣成這樣，飯都不吃了？”
寧窈說，“誰生氣了，不過昨晚沒休息好，頭疼，想回家。”
江遲易也不知信不信她的話，過來近距離的看著她，“臉色是不太好，我送你，這么難受應該沒辦法開車。”
寧窈沒拒絕。
收拾完東西，本來想跟寧沛元打聲招呼，但辦公室沒有人。
她直接下樓，上了江遲易的車。
啟動車子的時候，江遲易又忍不住碎叨叨，“我跟你說的你有沒有聽進去，那個顧南晉真的不是什么好人選，太無趣了，你這么有趣的人要是落他手里實在是白瞎。”
“無趣也比你這種碎嘴強。”寧窈閉上眼，“給我安靜點，聽你說話我頭更疼。”
江遲易撇了一下嘴，“沒良心，我這都是為你好。”
寧窈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昨天大半宿沒睡，以前也不是沒熬過夜，可這次難受的都有點邪性。
早上瞎胡扯跟江玄清說做了噩夢，這個時候坐在車上稀里糊涂又迷迷糊糊，還真的就做了個噩夢。
她不是夢到江玄清結婚了，而是夢到自己嫁了人。
嫁給了顧南晉。
夢里有些混亂，以第三者的角度，她有些恍惚，某一瞬間覺得這樣也行，反正跟江玄清也走不到最后。
可某一些時候又不甘心，若是她和江玄清分開，陳瑩霜或者是宋妍，再或者是方晴，她們三個任何一個跟江玄清在一起了她都會氣吐血。
夢境擾人，寧窈在一個恍惚中一下子醒了過來。
車子已經停了，就在寧家老宅的門口。
寧窈轉頭去看，江遲易不在車上，應該早就到了地方，他沒叫醒自己。
抬手摸了一眼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寧窈解開安全帶下車，江遲易在不遠處的樹下站著，嘴里叼了根兒燃了一半的煙，一下一下的踢著腳下的石板，手機貼在耳邊，正在打電話。
寧窈走近了，聽到他說，“你幫我探探那邊的口風。”
幾秒鐘后又說，“別扯那些沒有用的，你先幫我查完了再說。”
對面說了什么，他像是被氣到了，嗓門大了不少，“你不是管她叫二嫂么，她要真進了顧家，可就成不了你二嫂了。”
寧窈腳步一停，站在原處。
江遲易又和那邊胡扯了兩句才掛斷，他把煙蒂扔在地上碾滅，吐了一口煙氣，然后轉過身來。
看到寧窈，他一個哆嗦，“你什么時候醒的，怎么跟個鬼一樣站在我身后。”
寧窈說，“跟你說一聲，我進去了。”
江遲易點點頭，“行，進去吧。”
寧窈轉身進了院子，走一段又回過頭，江遲易站在院門口看著她。
她皺了一下眉頭，“趕緊回去吧，在這站著干什么？”
“你進去我就走。”江遲易沖她擺了擺手，“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好了，什么都不想了。”
寧窈沒說話，直接進了屋子。
傭人看到她這個點兒回來有些意外，可一看她的臉色又不意外了，“不舒服？”
寧窈捏著眉骨，“頭疼，有沒有藥？”
傭人去翻了止疼藥給她，倒了水，“中午飯吃了嗎？”
寧窈含含糊糊的說，“吃過了。”
傭人再沒說別的。
吃過了藥，寧窈上樓去，換了身衣服后躺了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藥效上來了，沒一會她又開始迷糊。
這次沒做夢，只是整個人不安穩，睡不踏實又醒不過來。
糾糾纏纏，不知過了多久，她恍然睜開眼。
腦子還沒清醒，可身子已經有了動作，她一個翻身把手機摸過來，給江玄清撥了過去。
那邊好一會才接，這個空檔里，寧窈已經思緒歸位。
她說，“玄清。”
江玄清嗯一聲，“怎么了？”
寧窈轉眼看了一下窗外，還沒到下班時間，她問，“你忙么？”
“有點忙。”江玄清說，“一會要去見客戶。”
應該是想到之前答應寧窈的話，他又說，“今晚要和方家的人見面。”
寧窈抿著嘴，“這樣啊。”
江玄清又說，“我盡量早點結束，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寧窈捏著手機深呼吸一下，語氣很自然，甚至可以說帶了一些漫不經心，“沒事，不用，你忙你的。”
說話間，她抬手摸了摸額頭，手也熱，額頭也熱，也探不出燒不燒。
電話那邊傳來別人的聲音，似乎是找江玄清有事，于是再沒多說，電話掛斷。
寧窈翻了個身，扯過被子把自己裹緊。
可還是冷，從骨頭里往外滲著涼氣。
她吸了吸鼻子，猶豫一下又把手機摸了過來。
這次打給了隋廷宸。
隋廷宸接的很快，壓著聲音，“窈窈。”
寧窈一聽就明白了，“打擾你了？”
“也不算。”隋廷宸說，“就是有個客戶在這邊，要應付一下。”
寧窈嘆了口氣，“行，那你忙吧。”
掛斷電話，她朝著被子里膩了膩，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兒。
小時候體質不太好，動不動感冒發燒，那時候寧沛元和苑妤感情還不錯，都會守在她身邊。
后來寧沛元生了二心，她身邊就只剩下苑妤。
至于現在，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
也不是矯情，只是有些感慨，覺得好笑。
胡思亂想了一堆，又不知不覺的睡去。
依舊不安穩，等著再次醒來，是察覺到有人在脫她的衣服。
寧窈被嚇了一跳，眼睛還沒睜開身體先掙扎，“誰？”
扶著她的人動作頓了頓，嘆了口氣，“是我。”
寧窈睜開眼，是江玄清。
江玄清繼續脫她的衣服，“你發燒了，身上全是汗，我給你擦一下。”
寧窈啞著聲音，“你怎么來了？”
江玄清嘆了口氣，“我不過來，你都要燒干了。”
衣服脫完扔在一旁，他洗了毛巾，過來給她仔仔細細的擦一邊，“樓下做了飯，吃完了去醫院。”
寧窈撐著身子坐起來，“我爸可能要回來了。”
江玄清沒心思想這些，“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