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突然問這個，宋妍意外了一下，語氣稍顯遲疑，“他啊……”
江玄清也開口，“你來安城應該有一段時間了，他沒跟著一起過來？”
宋妍過了幾秒才嗯一聲，“他沒來。”
“異地呀。”寧窈有些感慨，“異地可不行，再好的感情都禁不住距離拉扯。”
她又說，“你男朋友不是畫家么，之前聽你說好像在那邊也沒有固定的工作，跟過來應該沒關系的吧。”
宋妍沒有具體回應，只說，“還沒商量好，再說吧，我尊重他的決定，看他自己怎么想。”
她明顯不想談論這些，“行吧，我這邊也要上車了，先不說，有空見面聊。”
電話掛斷，寧窈把手機放回去，語氣悠哉，“聽宋小姐這口氣，倆人離著分手不遠了。”
前面紅綠燈，車子慢慢停下。
江玄清說，“這么多年了，應該沒那么容易分開。”
寧窈撇了下嘴，“這東西跟年頭多久沒關系，只跟感情深淺有關。”
她伸了個懶腰，“感情深，就算相處幾個月也是愿意為了對方奮不顧身的，感情淺，一輩子都沒有用。”
江玄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轉頭看了她一下。
“我說的不對？”寧窈問。
“對。”江玄清說，“我只是好奇。”
他笑了一下，“什么樣的感情算做深，什么樣的又是淺。”
不等寧窈說話，他跟了一句，“你對我呢，深還是淺？”
一下子扯到這兒，寧窈就愣了。
不過她反應快，只兩秒后就面帶笑意，“我對你愛的當然深啊。”
她說，“你出差我就顛顛的跟過去，工作都扔下不管了，這還不夠深啊。”
江玄清輕笑一聲，再沒接話，也不知對她這個回答滿不滿意。
綠燈亮起，他一腳油門下去，車速明顯快了不少。
沒去江家公司，車子開到江玄清的住處。
寧窈跟著他進門，過去直接撲在沙發上，吃過飯就有些犯困。
她躺在沙發上哼哼唧唧，“今天你爸過來，沒發現什么吧？”
江玄清在她旁邊坐下，抬著她的身子，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沒有。”
寧窈說，“你爸過來是為了方家的事？是不是不高興了？”
江玄清一下一下的順著她的頭發，“也沒什么好不高興的。”
說完這句他突然問，“你家里同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寧窈一愣，微微仰著下巴看他，“怎么了？”
“就是問問。”江玄清說，“挺好奇的。”
他好奇，寧窈也就很認真的想了想，“我爸應該不會同意。”
畢竟江玄清之前跟陳瑩霜有婚約，寧沛元跟崔泠是那樣的關系，愛屋及烏的很護著陳瑩霜。
加上之前他看中的是江遲易，如果她要跟江玄清在一起，于情于理，寧沛元都會站出來反對。
江玄清問，“你媽會不會同意？”
苑妤？
寧窈說不準，若是她執意跟江玄清在一起，苑妤大概率會尊重她的選擇，但肯定也會不滿意她的選擇。
她沒說話，江玄清也就明白了。
他又問，“你怎么想的？”
寧窈啊了一聲，“什么我怎么想的？”
江玄清手指纏上她一縷頭發，“關于以后。”
寧窈眨眨眼，明白了過來。
她笑了，語氣輕松，“我爸媽不是阻礙，就算不同意也攔不住我。”
她挑著眉頭，“你們家才是問題的關鍵。”
江玄清手指稍微用力，寧窈嘶了一下，“疼。”
她把頭發從江玄清手上解開，“怎么了，怎么突然問這個了。”
江玄清靠在沙發背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沒什么。”
而后倆人都沉默下來，各懷著心思。
不過沉默的時間并不長，沒一會兒就被電話鈴聲打破。
這次不是江玄清的電話響起，而是寧窈。
她翻了個身，把手機拿過來看了一眼，寧沛元打來的。
挺意外，他淤青著半張臉，手機又被陳瑩霜送過來，明顯心虛的很。
寧窈以為他會盡量避著自己，沒想到還找上門了。
她把電話接了，“爸。”
寧沛元是笑著的，“吃完飯了么，什么時候回公司？”
寧窈沒回答，反問，“有事？”
寧沛元說，“有點兒事兒，得當面跟你說，你什么時候回來？”
寧窈撐著身子坐起來，“快了，馬上就回了。”
再沒多說，電話掛斷，寧窈過去靠在江玄清懷里，沒有要走的意思。
江玄清抱著她，下巴去蹭她的臉，“要不我們干脆……”
“嗯？”寧窈轉過頭來，一下一下親著他的嘴角，“什么？”
江玄清頓了頓，那已經延在舌尖的話最后還是沒說出來，“沒事。”
又膩歪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兩個人才起身離開。
等寧窈到公司，正好到上班時間。
她去找寧沛元，寧沛元正在打電話。
看到她進來，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坐下。
電話沒說幾句，最后他嗯嗯兩聲，“行行，那就先這么說。”
掛了之后他把手機放下，笑容滿面，“窈窈。”
這許多年間，寧沛元跟崔泠糾纏不清，對她和苑妤的態度每況愈下。
寧窈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對著自己這么笑了。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板著臉，“找我什么事兒？”
寧沛元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也顧不得自己那半張淤青的臉，“今晚有個飯局，我們兩個一起去，我剛剛也問過你助理了，你晚上沒什么安排。”
寧窈眉心微皺，“就這事兒？”
寧沛元點頭，“就這么個事兒，你晚上有時間的吧，沒別的事兒吧？”
寧窈盯著他看了幾秒，“對方是哪家公司？”
寧沛元說，“合作還沒敲定，也是先接觸看看。”
他接著就笑了，“這個眼神看著我干什么，我還能把你賣了是怎么的，你瞅你這小心翼翼的樣。”
說完他從一旁拿了份文件，“這個是我手里的兩個項目，最近我這邊出了一些問題，沒那么多精力，這兩個也給你，你負責跟進，我跟下面的人已經打了招呼，以后他們不跟我匯報，直接和你對接。”
寧窈把文件接過來，簡單的翻看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沒別的事情，她起身要走，結果剛走到門口，寧沛元不知怎么又提了一句，“晚上回去換件衣服，打扮的漂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