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沒有猶豫地,直接抱著黎月大步地沖進了樓梯間。
“你放開我......”
黎月在他懷里虛弱地開口。
她太累了,太疼了,連掙扎,都是綿軟無力的。
“我不放。”
厲景川緊緊地抱著她,一層一層階梯地飛快往下跑:
“我重新找了三個醫療團隊,你跟我回去,我重新給你做精神鑒定。”
“如果蔣善融的鑒定結果真的是錯的......”
“我饒不了他!”
黎月被男人抱在懷里,聽著他胸腔里心臟跳動的聲音,唇邊揚起一抹苦澀來:
“三個醫療團隊......”
她聲音沙啞,沒說一句話,都仿佛要費很大的力氣一般:
“你到底,還是要靠著醫療團隊,來判斷我到底有沒有精神病,是嗎?”
“你還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抱住她的雙臂狠狠地一滯。
他......
不相信她嗎?
耳邊又浮現出之前在榕城精神病院里,見到葉靜怡的時候,那個女人說的話來:
“看來,厲先生也是一個只看結果,不看現實的人。”
“你也是寧愿相信那些冷冰冰的診斷說明,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身邊活生生的人嗎?”
“什么人有病,什么人有病,你看不出來?”
厲景川心下一沉。
他也很想相信黎月,只是......
深呼了一口氣,男人壓低了聲音開口:
“你身體太虛了,別說話。”
黎月苦澀地勾唇笑了一聲,點頭:
“好。”
“我不說話。”
她的確不應該和他說太多。
不相信她,不信任她的人。
她說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即使他此刻抱著自己,在他心里,她還是個會發瘋,會折磨云默順帶折磨自己的精神病人。
黎月被送進了急救室。
這一急救,就是六個小時。
“病人吐血是因為急火攻心。”
搶救完,醫生一邊嘆氣一邊開口:
“她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多的折磨,手指斷了之后沒有及時治療,引發了感染。”
“雖然手指已經及時截斷了,但是留下的炎癥還沒消除,再加上急火攻心,就導致了現在的情況。”
說完,他抬眸淡漠地看了一眼厲景川,“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沉默了片刻,“我是她丈夫。”
“丈夫?”
醫生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厲景川一眼,目光和聲音一樣地冷:
“你怎么做人家丈夫的?”
“誰家老公能讓自己老婆受這種苦?”
“手指頭被生生砸碎有多疼你知道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嘆氣:
“我接診這么多患者,她是第一個這種情況的,骨頭碎成一小塊一小塊,連接回去的可能都沒有!”
說完,醫生將病歷本“啪”地一聲合上,轉身離開:
“見過不負責任的丈夫,沒見過這么不負責任的!”
厲景川站在原地,整張臉陰沉地不像話。
半晌,他拿出手機來:
“把陳院長給我抓起來,我有話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