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聽不懂江暖棠話中的暗示。
希望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寒暄兩句,便分道揚鑣。
不要留下任何曖昧不明的話語。
薄御卿原也想要順從她的意思,不要讓她為難。
可在對上她身旁男人挑釁的眸光時,薄御卿還是在最后一秒改變主意,倏然決定堅守他最后的倔強,坦蕩表明他的來意。
因為我在等你。
盡管清楚這是事實。
江暖棠還是被男人突如其來的一句實話,驚得頭皮發麻。
垂眸抿唇,收緊垂落在身側的玉手。
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半晌后,才在邵湛凜的眼神催促下,出聲詢問:
“找我有什么事嗎?”
江暖棠閉了閉眼睛,如果可以,她真不想這么明知故問。
奈何邵湛凜就在身邊,她屬實擔心,一個表述不好,就會惹惱對方,被大卸八塊。
江暖棠扶額,想她之前行事作風多么果決,干脆利落的一個人。
從什么時候起,竟也變得會在意邵湛凜的感受了。
難道這就是常人所說的男女間的羈絆嗎?
薄御卿自是感受到了,江暖棠對他態度上的變化。
即使不愿面對,他也不得不接受,兩人已經漸行漸遠,甚至曾經那個信任、依賴,在他面前可以肆意、驕縱,任性妄為的女孩,再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邊了的事實。
并且他還清楚的知道,是他理虧在先,怪不了別人。
這才是最讓薄御卿深感無力的地方。
如果是別的原因,他或許還能努力爭取,但已經對不起過一次的人,如何還能破鏡重圓?
隨著這個想法浮上心頭,薄御卿甚至開始打退堂鼓。
想要改變本意,不再說他等在這里的初衷。
可大手握緊再松開,看著空蕩蕩的掌心,他發現自己什么也沒有擁有。
到底還是不甘心!
將另一只手上的盒子遞過去,嗓音溫潤:
“這個。雖不清楚你為什么捐出去,但既是江伯父留給你的東西,還是留在身邊,別丟了的好。”
作為從小相識到大的青梅竹馬,薄御卿自是見過這枚玉墜,也清楚玉墜對于江暖棠來說,意義非凡。
可如今,到底還是差了一層關系。
所以他并不知曉,這枚玉墜,除了是江恒運留給江暖棠的物件外,還是她和霍家的認親憑證。
且在找到生母以前,她并不愿和霍家有過多的牽連。
之所以當眾捐出去,也不過是向霍家表明態度,并且想讓霍燁霖再拍回去罷了。
畢竟——
這枚玉墜的估價不過四五百萬,于霍燁霖而言,并不算什么大數目。
孰料所有盤算,全在牧云謙的肆意抬價中,盡數落空。
江暖棠輕嘆口氣。
解釋是件很麻煩的事。
有些情況既然發生,她并不愿多言。
但眼下,如果不一五一十說明,她又該如何讓薄御卿相信,她是真的不想再拿那枚玉墜,而非被他拍下,想要避嫌的緣故。
江暖棠正頭痛為難,站在她身旁的邵湛凜,忽地扣緊她的纖腰,以保護者的姿態,意有所指道:
“薄總有心了。難為你為一枚玉墜,斥巨資拍下,又給送回來。不過對棠棠而言,這枚玉墜,就像她丟在過往的人一樣,既然舍棄,就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