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沒有女人的困擾，睡覺都香甜了很多。
大清早，曹龍象就起床了，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的，正準備出門的時候，被婁曉娥撞了個正臉，她端了個盆子。
“娥姐，早啊。”
“誒，大象，起來這么早啊，穿這么整齊，你這是要出去啊？”
“娥姐，昨晚我去了李老師家一趟，工作定了下來，我準備去報道，還想著報道完，再給你說呢。”
“定了？那可太好了，去哪啊？”
“軋鋼廠的宣傳科，還不知道讓具體干啥呢。”
“宣傳科？宣傳科好啊，那你別著急，你茂哥也是宣傳科的，來，先吃飯，等吃過飯了，跟你茂哥一起去報道。
他在宣傳科這么些年了，人臉比你熟，到那，也好給你撐撐腰，省得讓別人欺負了。”
曹龍象看著一臉熱心的婁曉娥，說道：“娥姐，你對我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你了。”
婁曉娥說道：“說什么傻話呢，去年要不是你爺爺，姐現在還不知道怎么樣了呢，你爺爺可算是救了我們全家的命。
再說了，姐大忙也幫不上，你又是個懂事的孩子，家里這情況，姐看著也心疼，好了，大清早的說這個，你今天去報道，應該高高興興的。
走，先吃飯，以后啊，參加了工作，可就是大人了，做人做事，別那么老實，跟你茂哥學學，咱不說偷奸耍滑，但是要兢兢業業的。
到了單位跟同事搞好關系，但是也別怕事，叫人家欺負了去。”
說著拉著曹龍象就往家里去，剛進家門。
就說道：“大茂，大茂，趕緊起來了。”
里間的許大茂略微有點起床氣，含糊不清的說道：“我說蛾子，你干啥呢？大清早的，好不容易有會好覺，你就吵吵，這才幾點啊。”
婁曉娥也不慣著，說道：“趕緊起來吧，今天有個好事，趕緊的，大象的工作定了，就在你們宣傳科，今天要去報道了，你帶著一起去，給他撐撐腰。”
許大茂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這小子可以啊，一點口風都不漏，等著吧，我這就起來。”
婁曉娥說道：“大象，你先坐，我去做飯。”
只聽見里面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不一會許大茂就起出來了。
看著曹龍象，說道：“好小子，昨天還沒有定呢，今天就要去報道，你這口風也夠嚴謹的，以后到了宣傳科，茂哥罩著你。
對了，具體是個什么情況，給茂哥說說看。”
曹龍象說道：“茂哥，前頭不是說了嘛，我的班主任李老師，說幫忙給找個工作，昨晚上我去了他家，正好工作定了，他的一個學生幫忙給安排的。
說是在咱們宣傳科，具體干啥還不知道呢。”
許大茂說道：“沒事，宣傳科可是茂哥的地盤，我跟科長可是鐵磁，到了那，就跟自己家一樣。
不過你小子工作安排好了，可得請我喝酒，晚上還要下鄉去放電影呢，白天我可是休息時間，叫你小子給攪和了。”
曹龍象說道：“放心吧，茂哥，等我發了工資，先請你和娥姐吃頓大餐，這么長時間，多虧了你們倆照顧，要不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下來。”
許大茂說道：“行，有你這句話，茂哥也算沒有白幫忙，你瞧瞧咱們院里的，哪個像你娥姐和我一樣，掏心掏肺的對你好。
跟著茂哥好好混，包你在宣傳科站穩腳跟。”
說著拿著牙缸子，出去到水槽邊上洗漱了。
這個四合院是個四進院子，住了17戶，將近50多號人，大多都是軋鋼廠的職工，快成了軋鋼廠的家屬院了。
倒座房住著那一排，住著馬三、閻埠貴和朱四五三家，其中馬三住的是門房，剩下除了門樓子，閻埠貴三間，朱四五家兩間。
進了垂花門，東廂房住著易中海和何雨水，易中海兩間，何雨水一間，西廂房住著秦淮茹和孫有財兩家，秦淮茹兩間，孫家一間。
正房是何雨柱和王東城家，何雨柱有兩間正房，和一間耳房，王東城是一間正房和一間耳房。
進了三門，東廂兩間是劉海中家，西廂房是許大茂家，曹龍象家和聾老太太分據后院正房，曹家有兩間正房和一間耳房，聾老太太是一間正房和一間耳房。
后罩房住了四家，楊前進一家占了一間，范進忠、劉三和和朱邦成分別占據兩間，這個院子聽老爺子說，是原來前朝的一個北洋軍團長的外宅。
后來京城跟走馬燈一樣的變幻大王旗，這宅子住的人就亂了起來，也就是那個時候，曹老爺子傾盡家產買了這三間房，才算是在京城扎了個根。
那個時候，聾老太太、許家、何家、易家，還有賈家都已經在院子住著了，但是這幾家關系比較好，曹家是外來戶，平日里交集也不多。
畢竟還是有些貧富差距的。
像這種大院，在京城都是實施大爺制度，閻埠貴負責前院，是三大爺，易中海負責中院，是一大爺，劉海中是二大爺，但是是個官迷，負責三進和四進。
現在是太平年景，但是整個大院，除了易中海這位一大爺，還有熬出頭的二大爺，畢竟劉家老大現在已經是三級鍛工了，其他哪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許大茂和婁曉娥雖然吃穿不愁，但是結婚了四個年頭了，還沒有孩子，總是被人笑話，每次婁曉娥去許大茂父母家，都要被數落。
弄得婁曉娥和許大茂父母關系非常的緊張，沒有辦法，這年頭結婚別說沒有孩子了，就是光生姑娘都不行。
有時候許大茂，被中院的何雨柱笑話到臉上，吵不贏、打不過，回家兩口子都得鬧一場別扭，因為這事婁曉娥沒少回娘家。
但是許大茂能在軋鋼廠混得開，也是托了婁曉娥他爹的福，畢竟軋鋼廠當年可是婁家的私產，就是改制之后，也還掛著董事的職務呢。
又等了一會，婁曉娥喊道：“大象，過來幫忙端飯，趕緊吃完了去報道，給領導留個好印象，分個輕松的活計，別跟你茂哥一樣，天天出去放電影，整個一個不著家。”
許大茂端著茶缸子進來了，說道：“瞅瞅，一會不見，就數落我，放電影這活，可是技術活，你看看廠里放電影的，哪個有我技術好。
咱這叫蝎子拉屎獨一份，大象，我告訴你，就是哪個領導想看電影，都得來求我，到了鄉下，咱更是爺，不拿點東西，想看電影，門都沒有。
要不跟科長說說，跟我一起放電影得了？”
婁曉娥說道：“許大茂，你少出餿主意，咱們大象可是高中畢業，將來可是能當干部的人，跟你一起放電影，虧你想得出來。
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別屎啊尿的，惡不惡心。”
許大茂放下茶缸子，說道：“好，好，好，跟你說這個干嘛，你一個大小姐，跟我和大象的階級不一樣，天天想著享受呢。
人民的江山，人民做主，莪們這些人民更要努力工作，實現社會主義的大發展，早晚我們要把你的思想改造過來，是不是，大象？”
曹龍象看著熟悉的場景，這兩口子也就是沒有孩子，要不然，也不至于過不好，雖說許大茂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但對家里人還是不錯的。
只是，世事難料啊。
說道：“茂哥，娥姐你們說的都對，不過干什么都行，我年紀小，到時候聽領導安排就行。”
徐大茂說道：“瞅瞅，人家大象的覺悟。”
婁曉娥也說道：“那是，大象可是文化人。”
三個人邊吃邊聊，吃過飯，許大茂推著自行車，帶著曹龍象就出門去了。
這個點正是上班的點。
人人見面，都會打個招呼。
“吃了嗎，你吶？”
“吃了，您也吃了嗎？”
倍感親切。
出了院門，許大茂騎著自行車，沿著鼓樓東大街，出了東直門又往東北方向騎了不到五分鐘，拐了個彎就到了紅星軋鋼廠。
下了車，走到大門口，門口的保安對著許大茂說道。
“許哥，什么時候廠里放電影啊，老家來了親戚，到時候可得給我留個好位置，給咱也長長臉。”
“不就是留個位置嘛，多大點事，估計下個禮拜就有安排，畢竟快過國慶節了，都安排到那會，可排不開，位置的事包在我身上。”
“那感情好，可是靠著許哥爭面子了，對了，這位是誰？”
“瞧好吧，指定不能讓你拉了面子，這是我院里的小兄弟，這不分到咱們廠上班了，正好是宣傳科，我帶著他來報道，要不，登記一下。”
“嘿，許哥，你這話說的，不是打兄弟臉嘛，登記什么，馬上就是咱們廠的人了，不用登記，再說了，有許哥，我怕什么啊。”
“得嘞，那我們先進去了。”
“好，那許你們先忙，報道可是大事。”
二人進了廠區。
許大茂說道：“弟弟，看見沒有，在廠里哥們可是很有面子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報你茂哥的名字，好使。”
曹龍象說道：“謝謝茂哥了，以后我在廠里可就放心了。”
說著話，就到了人事科。
許大茂說道：“人事科，可是重要部門，進去別亂說話啊。”
曹龍象說道：“知道了，茂哥。”
進了人事科，門口的一個大媽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吆，這不是咱們許電影嘛，怎么著，要給我們科放電影啊？”
許大茂說道：“劉師傅，瞧您說的，不放電影，還不能來你們科了，是這樣的，這是我的一個弟弟，今天來報道。
我可是給你們送人才的，正經高中畢業，要不是家里出了事，這會已經去大學報道了，優秀人才。
對了領導來了沒有，我去打個招呼。”
那個劉師傅看著曹龍象，挺帥的一個小伙子，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就說道：“是這個小伙子吧，領導還沒有來呢，來，把手續給我，我先給你登記一下。”
曹龍象趕緊從包里拿出手續，遞了過去。
那劉師傅打開一看，嘴里念叨著：“曹龍象，曹龍象，哦，曹龍象就是你啊，我知道了，不用等領導了。
昨天領導交代過了，你來了直接給你辦手續，宣傳科對吧，你等會啊，我去給你蓋章，許電影，這可不是你的親弟弟啊。”
許大茂說道：“不是親弟弟，那是勝似親弟弟，挨門的鄰居，都多少年了，遠親不如緊鄰嘛。
怎么著，領導還關注這個事啊？”
劉師傅把手續在許大茂眼前晃了一下，說道：“你是宣傳科的，你不清楚啊，你們科可是人才濟濟，可不是誰都能進的，這個小曹可是領導專門吩咐的，自己想去。”
許大茂聞言看了曹龍象一眼，這小子可以啊，不聲不響的放了個大衛星啊，回頭得好好問問是個什么情況。
“那必須啊，我弟弟可是個人才，到哪不都是香餑餑啊。”
不一會，就辦好了手續，遞給曹龍象。
說道：“你先去宣傳科報道，等會還得來一趟，我帶著你去后勤領物資和換飯票什么的，小伙子長得真是排場，有對象沒有？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咱們廠的姑娘，我可都清楚的很。”
曹龍象結過手續，說道：“劉師傅，我還小呢，不著急，等工作穩定了再談對象，到那時，再請劉師傅幫忙。”
“好咧，那你先去忙吧，等會報道完，記得來啊。”
許大茂帶著曹龍象出了人事科。
站在路邊，上下打量著曹龍象，說道：“你小子，可以啊，領導都給你打招呼，面子夠大的，看來茂哥，以后還得讓你罩著呢。”
曹龍象說道：“茂哥，我也不知道啊，都是李老師安排的。”
許大茂琢磨了一下，說道：“算了，先報道了再說，等會忙完，我還得回家補覺呢，晚上可是大活，要連放三部片子呢，到后半夜了。”
倆人順著小路，來到另一棟樓，宣傳科就在這，樓頂還安裝了一個信號發射塔，上面掛了好幾個大喇叭。
進了宣傳科，許大茂一路打著招呼，帶著到了科長的辦公室門口。
他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
“進來。”
許大茂進去后，說道：“領導，您在呢。”
那領導說道：“許大茂，你不是晚上有放映任務嗎？這會怎么跑到廠里了，我跟你說，那門頭溝三家店的支書可是老革命了，你千千萬萬的，給我收起你那一套。
別給我捅婁子，這個事可是秦主任那邊交代的，你要是給我搞砸了，到時候，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誰說話都不好使。”
許大茂說道：“領導，放心吧，我什么時候辦過，給您丟面子的事，我一定當爺伺候，保證把他們服務的舒舒服服的。
對了，今天來主要是帶著我弟弟來報道。”
“你弟弟，你什么時候有個弟弟，怎么著？老許這么有本事，都這把歲數了，怪能干的，別扯犢子，到底什么事？”
許大茂朝著外面喊了一聲。
“大象，進來。”
曹龍象聞言進了辦公室。
對著坐在位置上的領導，說道：“領導好，我叫曹龍象，今天來向您報道。”
許大茂說道：“叫王科長，科長這是我的鄰居，從小在跟前長大，跟我親弟弟一樣，領導您多多照顧。”
王科長點了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去，晚上的事，一定更要搞好，千萬不能出岔子。”
徐大茂說道：“知道了，領導，那我先回去了。”
邊往外走，邊給曹龍象使了眼色，關上門，就出去了。
曹龍象趕緊把手續拿出來，遞給了萬科長。
“領導，這是我的資料，請領導過目。”
王科長結果資料，翻看了一下，又抬頭看了看曹龍象。
說道：“小曹同志，來，坐，你就是曹龍象啊，很好，年輕有為，喝茶不喝？別跟著許大茂學，什么領導不領導的，叫我王科長就行。”
曹龍象聞言，屁股剛挨著椅子，趕緊彈了起來，這種事情，對他來講算是小兒科了，畢竟也是經歷過考驗的，幾世為人，這點套路那是駕輕就熟。
說道：“領導，您別太麻煩了，我有幸來到咱們宣傳科，以后一定跟著領導好好干，好好的為廠里的人服務，為人民服務。”
王科長說道：“覺悟不錯，不愧是高材生，來到了科里，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有什么問題，你都可以來找我。
誒，對了，李主任是你什么人啊。”
就說嘛！
從人事科到宣傳科，處處透著友好，看來李老師這個學生很了不起啊，以后得好好的報答人家。
這事可不能說透，畢竟自己可是借了光的，但是也不能露怯。
曹龍象笑著說道：“李主任？哪位李主任，我來咱們科，可只認您一個領導。”
王科長聞言，哈哈一笑，說道：“好小子，好了，這樣吧，你就留在辦公室，你會不會寫稿子？”
曹龍象說道：“以前我的班主任李老師，幫我在市里的報紙投過稿子，勉強發表了，但是那時候文筆青澀，還差著火候呢。”
王科長說道：“那好，這就好安排了，咱們科，在廠里不是什么大科室，但是事情可不少，很多工作都要參與。
主要職能就是平時配合廠辦、工會等一些部門搞搞活動、搞搞接待，廠里的標語旗幟維護、廣播站廣播、廠報發行、放電影、搞劇社等等。
還有就是承擔一些下鄉任務，譬如像許大茂經常下鄉放電影，就是其中的一種。
你呢，這樣，你先跟著廠報的主編馬杰，好好學學，我看好你，說不定啊，你將來能成為咱們科的一支筆呢。
走，我帶你過去。”
說著就站起身，曹龍象也趕緊的站起來，跟在后面，到了隔壁的辦公室。
隔壁的辦公室，有六張桌子，其中有兩張桌子是空著的，一張靠內，比較大，另外一張比較小，靠在門口。
王科長到了門口，里面坐著的四個人，都問候道：“科長，早上好。”
兩男兩女，其中一女二男都是站起身問候，只有一個女的坐著沒有有動。
王科長說道：“馬老師，給你送個徒弟，這是新分配到咱們科室的曹龍象，以后你多帶帶他，早點熟悉業務，能獨當一面。”
馬杰看著歲數已經四十多歲了，說道：“科長，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帶他，您先忙，人交給我就行了。”
王科長說道：“那行，人我可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個會，你們互相熟悉熟悉。”
說完，就轉身出門。
出門的一瞬間，拍了拍曹龍象的肩膀。
說道：“好好干，多跟著馬老師學學。”
曹龍象說道：“王科長，我知道了，一定好好的跟著馬老師學習。”
王科長沒有再回話，背著手就離開了。
馬杰看著這一幕，心里多少泛起了嘀咕，這小子什么來頭，不簡單啊，臉上掛著微笑。
說道：“小曹吧，來，你坐這，小王，你坐邊上那個位置，這樣你進出也方便一點。”
那個叫小王的人，看著有二十多歲了，很不清情愿的，開始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曹龍象有心阻止，畢竟來的第一天，這不是得罪人嘛。
但是馬杰都張嘴了，要是自己開口，恐怕他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算了，以后找機會彌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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