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諸天養老從火紅年代開始 > 211.當工人的誘惑
  范清平父母的下.放地是東山省一個偏僻的小山村。

  岳文軒選了附近城市的一個演出約請,三天后啟程前往東山省。

  演出結束之后,岳文軒以采風的名義前往那個名叫白河莊的小山村。

  這個小山村的地點非常偏僻,他早上八點鐘從市里出發,直到下午三點才抵達白河莊。

  他這一次的演出同樣非常成功,約請單位對他很重視,專門派出了一位干事陪同他一起前往白河莊。

  有了當地干部陪同,雖然路程有點遠,但一路上很順利。

  中午在公社吃了一頓招待餐,然后又借了兩輛自行車,兩個人騎了大約一個半小時,終于抵達了白河莊。

  白河莊是一個小村子,全村總人口不到五百人,土地較為貧瘠,村民的生活比較艱難。

  同他一起前來的那名干事,陪同他一起前往村委會,要求村干部們好好接待,然后就離開了。

  村干部們都很熱情,得知岳文軒要在村里待上三兩天時間,專門把他安排到了胡支.書家里居住。

  岳文軒帶來的行李比較多,幾個村干部一起動手,幫他拎到了支書家,說了會兒話,就都離開了。

  白河莊太偏僻了,這么多年很少有領導下來視察,大歌唱家前來采風更是頭一回,而且聽說岳文軒還是來自魔都的著名歌唱家,胡支.書對于這次的接待任務就更加重視了。

  中午在公社,岳文軒就已經專門找人打聽了白河莊的情況,尤其是對于幾位村干部的為人和品性,更是深入了解了一番。

  白河莊是典型的宗族性村莊,村里的村民幾乎都姓胡,這位胡支書既是村里的一把手,也是胡氏的當代族長。

  也就是說,白河莊的大事小情幾乎就是胡支書的一言堂!

  這位胡支.書五十左右歲的樣子,據說為人頗為正派,在公社里的風評不錯,村民們對他也很擁戴。

  大致了解清楚白河莊的情況之后,岳文軒也就有了應對之策。

  盡管村里不是很富裕,出于對岳文軒的重視,到了晚飯時間,村委會還是殺雞宰鴨,隆重設宴款待他。

  岳文軒當然不會占村里的便宜,事后肯定要給出相應的糧票和餐費。

  剛剛來到白河莊,岳文軒沒有急于辦事,踏踏實實的住了下來,準備第二天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再著手進行下一步。

  他是來采風的,四處走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感到奇怪。

  第二天上午,他到處走了走,一些更加細節的問題,也徹底了解清楚。

  白河莊的牛棚里住了四名下*人員,除了范清平的爸媽,還有兩位來自于本省某大學的教授。

  把所有細節都了解清楚之后,岳文軒也就更加放心了,想要在今后幾年把范清平的爸媽照顧好,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這讓他省了很多麻煩。

  來之前,他特意問過范清平,他的爸媽被安排在這里,是不是有人關照過。

  他的猜測沒錯,范清平父親的一位老友插手了下.放的事情,特意把他們安排到了這個清靜的小山村。

  但這位老友的關照也僅限于此,除此之外,天高皇帝遠的,其他方面的照顧就沒有了。

  雖說這位老友只是插手了地點的安排,但范家全家人對他已經非常感激了。

  這個地點的選擇很巧妙,距離公社非常遠,路又不太好走,不管上面有了什么新指示,公社里的干事們都不愿意來這么偏遠的小山村。

  而白河莊的村民又比較淳樸,沒有上面的指示,不會隨便折騰他們幾人。

  這就很難得了!

  不用整天提心吊膽的擔心被揪走,哪怕苦一點累一點啊,同各種屈辱比起來,也就不算什么了。

  得知范清平父母的現狀之后,岳文軒原本以為他們過得還可以,至少沒有吃大苦、受大罪。

  但等他親眼見到這兩個人,這才知道他想的還是過于樂觀了。

  兩個人分配了挑糞的活兒,岳文軒特意到地頭上看了他們一眼。

  兩位老人都已經是接近六十歲的人,身上的衣服補丁羅補丁,都是一樣的身材干瘦,兩頰深陷,看上去都非常憔悴。

  岳文軒上一世專門鉆研過中醫,只看二人的面色就知道,這兩人的體質很差,并且嚴重缺乏營養。

  尤其是范清平的母親,本來心臟就不好,又斷了藥,要是一直干這么繁重的體力勞動,又長期吃不飽飯,恐怕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岳文軒向四周看了看,正好周圍沒有人,他便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他小聲對范爸爸說道:“范老,我是清平的朋友,受他所托,過來看望您。”

  他把手中的一封信遞給范爸爸,“這是清平托我帶給你的信。”

  原本他還打算多說幾句,但看到不遠處有人正好向這邊走了過來,便匆匆說道:

  “我會在白河莊待上兩三天時間,做一下安排,你先看看信,有什么事情,后面咱們見面再說。”

  說完這句話,岳文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向遠處走去。

  范爸爸趕緊把信揣到兜里,向遠處走來的村民看了一眼,便趕緊低下頭繼續干活。

  范媽媽走到老伴身邊,一邊干活,一邊小聲說道:

  “這個小伙子長得可真精神,但我好像沒見過他,你認識嗎?”

  “我也沒見過,應該是清平新認識的朋友。等中午回去之后看了信,也就都知道了。”

  兒子的信就揣在兜里邊,他恨不得現在就拿出來讀一讀,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能耐心的等一等。

  中午回到牛棚,清閑下來之后,范爸爸趕緊把信拿出來,逐字逐句的細細讀了一遍。

  來信很長,內容很多,看完之后,范爸爸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怎么了這是?看了信怎么還愁眉不展的,難道現在清平的處境更艱難了?”范媽媽忍不住問道。

  范爸爸把信遞給老伴,“你看看吧,看了就知道了。”

  快速的把這封信看完,范媽媽忍不住罵道:

  “清平這個小兔崽子,這一回也太不懂事了!

  他自己是什么身份不清楚嗎?他那個曾經山盟海誓的老婆都跟他離婚了,怎么竟然還想禍禍人家小姑娘!

  現在的形勢這么嚴峻,人家一個工人出身、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要是跟了他,那得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了點什么事,讓人家小姑娘對他死心塌地的。

  人家小姑娘的弟弟,還重新給他調整了工作。就他現在的身份,能把他安排成圖書管理員,也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

  現在還專門大老遠的來看望咱們兩個,這份情,咱老范家可真是欠大了!”

  范爸爸說道:“對于清平的人品和操守,我還是信得過的。

  在這么艱難的時期,人家小姑娘不嫌棄咱兒子,還樂意嫁給他,也是難得的緣分。

  患難時期能走到一起,不管將來再發生什么變故,想來也不可能再拆散他們了。

  唯一顧慮的就是時機不好,小姑娘現在嫁過來,確實是受委屈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贊成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難道還能反對嗎?你沒看信里已經說的很明白,人家小姑娘那邊的工作已經做通了,咱要是反對,不是純屬添亂嘛。”

  范媽媽說道:“說心里話,兒子能重新找到一個全心全意為他好的人,我這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就是覺得對不起岳香蘭那個小姑娘,這一嫁過來就得跟著咱兒子一起吃苦,說不定還要跟著咱兒子一起受侮辱,以后還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

  一想到這些,我就心中有愧。”

  “事情已經這樣,咱倆能做的就是接受和支持,不能添亂。

  你要是心里有愧,萬一要是還有守得云開月明的那一天,你就好好對待人家小姑娘,拿她當女兒待,多少也能彌補彌補。”

  范爸爸和老伴的心情是一樣的,同樣心里有愧,他能想到的彌補方式只有這一種。

  范媽媽瞪了老伴一眼,“這還用你說,我本來就不是惡婆婆,向來對兒媳婦溫言細語。

  難得遇到一個這么好的姑娘,愿意陪著咱兒子同甘共苦,我要是不對她好,那是會被天打雷噼的。”

  聊了一會兒未來兒媳婦的話題,范媽媽繼續說道:“兒子也是個笨的,竟然沒在信里放一張香蘭的照片。

  我想香蘭這姑娘一定很漂亮,你看他弟弟長得那么英俊,當姐姐的肯定也差不了。”

  “長相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品性。就沖著香蘭姑娘,愿意陪著咱兒子吃苦受罪,品性就差不了。

  他以前的那個媳婦兒倒是長得好看,還不是大難來頭各自飛,娶這樣的媳婦有什么用?”

  “不提她了,掃興。我得好好想想給香蘭準備個什么禮物,幸虧我還藏了兩件好東西,不然的話,可真就要丟人了。”

  白河莊的條件不好,全體干部共同出席的招待餐只能有一頓,今后這兩天,岳文軒就要跟著胡支.書一家搭伙了。

  吃完中午飯,岳文軒特意把胡支.書留了下來,準備好好和他談一談。

  幾句場面話之后,岳文軒開誠布公的說道:

  “胡支.書,我這次來咱們白河莊,不僅僅是為了采風,還有其他目的。”

  胡支書愣怔了一下,“我就說嘛,我們白河莊這么偏僻,像你這樣的大歌唱家,怎么會來我們這里采風?

  我這個人實在,不會拐彎抹角,有什么就說什么。

  岳同志你要是有什么難處,需要我幫忙,你就盡管說,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盡力去辦。”

  “雖然我和胡支.書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總覺得咱倆特別投脾氣。

  不然的話,我也不敢把心里的想法就這么說出來。

  我也不瞞你,我這次是為了范希文和楊蘊華來的。他倆是我的長輩,我不太放心他們如今的狀況,特意來看一看。”

  岳文軒這么直白的說出來,自然有一些把握,他篤定胡支.書不會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胡支.書對于牛棚的這四個人,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照顧,但也沒有虧待他們,正是因為他有這樣的表現,岳文軒才敢這么說。

  胡支書皺著眉頭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能做的僅僅是不會故意侮辱和虐待他們,你要想讓我對他們有什么特別的照顧,實話實說,我不敢。

  雖說我們白河莊離公社挺遠的,但我要是敢同情牛棚里的這幾個人,只要走漏一點風聲,我這個支.書也就干到頭了。”

  對于胡支.書的推脫,岳文軒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以胡支書在村里的威信,以及白河莊的特殊情況,只要他別太過明目張膽,稍稍對牛棚里的幾個人照顧一下,問題并不大。

  但就算風險不大,無親無故的,胡支.書當然也不愿意給自己惹麻煩。

  岳文軒也沒有這么大的臉,更不會這么天真,想要讓胡支書心甘情愿的幫這個忙,當然要付出點什么。

  “聽說你小兒子今年剛剛高中畢業,你不覺得他在村里當個記工員太屈才了嗎?”

  岳文軒這句話可真是說中了胡支書最大的一個心病,他現在最憂心的就是小兒子的前途。

  胡支書的小兒子很聰明,一直學習很好,本來有希望考上大學,他對小兒子的期望一直都很高。

  高考取消之后,他培養出一個大學生的愿望,徹底落空,現在期盼的是能給小兒子在城里找一份工作。

  小兒子讀了這么多年書,腦子又聰明,總不能還回來種地吧?

  小兒子自己不樂意,他也于心不忍。

  他也曾經努力過,求了很多人,期盼著能給兒子在城里找一份正式工作,可惜都落空了。

  城里那么多高中畢業的孩子就因為找不到工作,不得不插隊下鄉,他一個無權無勢的村支書想要讓孩子進城當工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原來他早就已經死了這個心,可岳文軒這樣一說,頓時讓他有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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