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秦薇淺封九辭 > 第四百零七章:不問梅塢取,需防周莊變
  聽著這暗潮洶涌的對話,缺云子和鄒寂人羅旦的心又給懸了起來。

  好在扈西河是個說話算話的,他說了一切聽憑缺云子做主,就不會有二話。

  故面對陳留的回擊,只是淡淡的勾動嘴角,道:“好說,陳驗師要說的說完了,咱們就進入正題吧。

  怎么救人都隨你,只是這時辰是什么時候,你可決定好了?

  素鶴、勇王現在進入梅塢有段時間,長時間耽擱,難保別人不會動心思,你有地圖焉知旁人沒有巧計。

  要想救人,咱們搶的就是時機。

  陳驗師,覺得扈某的話可有道理?”

  陳留吐出體內的黑血,此刻已經好受很多。不同于之前的努力端著,現在是真的儀態自然。

  說話間,氣勢自然也有了轉變。

  看向缺云子道:“陳某覺得此事宜早不宜遲,誠如閣下所言,晚了只怕想要進入梅塢的不止咱們一行。

  咱們旨在救人,他人可就未必。”

  他這話,明顯是說給缺云子聽。

  從進來至今,怎能感受不到其若有似無的防備?雖然掩蓋的很好,但瞞不過自己的雙眼。

  缺云子聞言,曉得心思叫對方識破。不過他并沒有慌,而是靠著椅子笑笑道:“陳驗師此話甚合我意,依老頭子看咱們也不用挑時間了,就現在出發。

  如此,也好攻他個出其不意。”

  鄒寂人沒意見,羅旦也沒意思,這對四正盟來說,正是洗脫過去的好機會,是以將目光落在扈西河身上。

  看見他招手,急忙趨步湊近,抬眸道:“盟主有何吩咐?”

  扈西河陷入沉吟,既然下了決心要當他們的盟主,做事必然要為他們考量。

  原本叫羅旦過來,是想讓其通知大伙兒同去。

  但是轉念一想,梅塢深處王宮。

  他們平日在外頭打打殺殺終不過匹夫之勇,王宮看著弱實則哪個不是訓練有素,且還有看不到的暗衛殺手。

  如此,叫他們同去無疑是把人往火坑推。

  同樣的事情,小桐流域已經發生過。那時自己還沒有與他們同心,故覺得無所謂,而今既然聽了羅旦勸諫,過去的錯誤便不能再次發生。

  然如果留在小周莊?不是他說,陳留的尸毒他欣賞,可為人如何就不敢恭維。萬一他們走了,這人背后捅一刀?留在莊里的兄弟,豈不求救無門?

  羅旦見他想的出神,喊到:“盟主?”

  扈西河抬眸,整好撞上缺云子的眼神,一時間心里好比百爪齊撓。

  缺云子道:“西河可是有顧慮?”

  扈西河沒有說話,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問題。

  缺云子笑了笑,目光和善地沖向陳留。心里清楚他擔憂的原因在哪里,倘若別的,自己可能會勸一勸。

  但是現在的陳留,四正盟的人如果真的全部留下,難保有人別有私心。

  屆時他們都去了梅塢,小周莊發生什么都將無力回天。

  如果一起去王宮,人多目標大,這并不是個好主意。

  而且此去,兇險未知。

  陳留低頭喝茶,已經有些微涼的茶水此刻顏色變得深邃卻又透亮。

  落在唇齒間苦澀,回味勾出一絲甘甜。

  看著茶杯,忽覺得挺有意思。

  此人對自己的敵意,還真是不加掩飾。

  不堪歸不堪,倒也有那么一絲像人的地方。

  鄒寂人見狀,心里早已是一本帳單劃拉了八百遍。雖則不動聲色,然這里面的情況他看的清清楚楚。

  原本他想去梅塢救人,可事情若因故卡在這里,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再看著扈西河,心里更有了另外一重擔憂。

  如果事情如自己預料的發展,那么此行必得留下,說什么都不能離開。

  故同缺云子道:“前輩,西河能為在我之上,有他在相信比我去強。

  此行,我就不去。

  四正盟的兄弟初來乍到,很多事情不是熟悉,我留下可以幫上一二。”

  扈西河一聽這話,喉頭像是東西堵上,擠不出只字片語,唯有重重的抱了一拳表示自己的心意。

  羅旦看到此處,哪還有不明白的。

  可惜他是肯定要陪著盟主同進退,等回來他們在好好喝一場。

  倒是陳留,他有些意外鄒寂人的決定。以他的了解,在救素鶴這件事上,應當沒人比之更在意。

  然而,此人放棄了。

  為了安撫扈西河,呵,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缺云子聽了他的話,面上笑的大感安慰,內里則開始煎熬。寂人的用心,自己懂。

  而正因為懂,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表面看,僅僅是為了拉攏四正盟等人以定扈西河的心。

  實際上,就在剛才他想到了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東西。

  擔心陳留起疑,便索性應下。

  道:“也好,小周莊有你老頭子放心。”

  說完,摳了摳雞窩頭,跳下椅子趿著草鞋就往外走。

  邊走邊喊上后面的人:“走了走了,救人要趁早,晚了被人追著跑。”

  扈西河也起身跟上,沒兩步停下回眸道:“陳驗師不走?是想留在此處等我們把人給帶回來嗎?”

  講好的合作,你起碼得拿出一點契約精神。

  別讓人,看不起你啊。

  陳留抬了眸子,又緩緩垂下。

  起身背著雙手,大踏步從他面前走過。

  那架式,是場看不見交鋒。

  眼看著人走完了,羅旦對鄒寂人交代了幾句便趕緊追上。

  鄒寂人目送他們離開,直到結界恢復平靜,這起身走向缺云子坐過的地方,尋著靠背所在輸入真元。

  但見光華流動,漸漸顯現出幾行字。

  大意便是安心留守,別的他和云行雨會處理。

  頓時,喃喃道:“原來前輩您也想到了,且做了安排。”

  小周莊外,缺云子停步等著幾人到來,風吹草低也吹亂了他們的頭發。不同他們幾個玉樹臨風,灑脫俊逸,到他愈發顯得落魄。

  陳留似乎和扈西河暗中卯上了,兩人時時有意無意咬死對方,羅旦走到他身旁時,只能悻悻的道歉。

  他道無礙,有扈西河這么個變數絆住陳留,也是好事。

  當然,這話他放在心里沒和羅旦明說。

  回頭看了結界,想來寂人應該發現了椅子的秘密。

  如此,此行他也能寬心不少。

  行雨那邊,不出意外應該也收到了自己的消息。

  想到這里,扭頭趕上三人。

  而九曜樓內,云行雨剛把事情原委大致給眾人說了一遍。

  突然間,覺得耳朵奇癢。

  不肖一會兒,便掉出個小東西。

  綠豆大小,圓不溜丟。

  輕輕捏起,還有點扎手。

  許久吟好奇地從云行雨掌心把這么個小東西拎了過來,道:“云兄,你什么時候有這種癖好,在耳朵里養這么個玩意兒。”

  話音剛落,就小東西一陣扭動長出四肢,抻出腦袋。

  扶著脖子晃了幾圈,就是一個活脫脫迷你版的缺云子。

  指著許久吟跳腳直罵:“你才是玩意兒,老頭子要不是沒辦法,鬼才這樣子見人。”

  許久吟倒是不惱,反而覺得挺好玩。自己在里面看的見的也不少,但這樣的,還是頭一遭。

  道:“不是還有寂人、扈西河他們陪著你,沒辦法是怎么回事?”

  迷你版缺云子吹胡子瞪眼道:“說來話長。”

  許久吟托著他一旁坐下,道:“那就長話短說。”

  聞言,迷你缺云子差點沒讓他堵的背過氣,摳著頭皮呲呲撓:“事情是這樣……”

  他把陳二次造訪,及其提的要求都講了。另外鄒寂人顧慮自己的擔憂,也都倒了一通。

  說完,迷你的他突然噗地炸了,變成幾片可疑的雪白。

  許久吟“呃”地一聲,嫌棄的扔了。

  霎時,有人幸災樂禍的笑了,道:“人要是手賤,果然是攔也攔不住,哦~。”

  許久吟道:“我呸,誰知道這老頭子有這愛好。”

  “人又不是來找你,你不手賤,能輪到你手上?

  這人,錯了就得認。

  是不是,小枝枝?”

  一枝春幽怨又嫌棄凝住說話的人,咬牙道:“別叫的那么親熱,不知道還以為您叫耗子。

  枝枝,老娘沒名字了嗎?”

  說完,手上茶杯砰的砸在幾上,里面的茶水跳出,差點燙著纖纖玉手。

  自打上次兩人吵了一架,至今她還氣不過。

  又道:“還有,您少打岔,別以為老娘不知道您那點心思。”

  想讓我不管素鶴的事兒,那是不可能。先生不在,我就有義務替他照看好。您要是再打岔,素鶴要真有三長兩短,小心我跟您急。

  哼……

  然后整了整云鬢,端干儀態,美眸生輝的睇住云行雨:“說吧。”

  你,有何看法?

  云行雨沉眉道:“素鶴那邊,云某覺得可以暫時觀望。

  而小周莊,要提防生變。”

  一枝春眉梢微挑,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下,道:“這事情,怎么看都素鶴那邊更兇險吧?

  你舍他而取小周莊,可有說道?”

  云行雨道:“素鶴身邊不乏有人,咱們需防著有人趁此機會挑起風波。”

  “你是指?”

  忽然,一枝春沉默了。

  素鶴在明,明在己身。

  暗中盯著他,卻不止一人一家。

  如不防著,小周莊將可能悲劇重演。

  優雅放下柔荑,環顧屋內,道:“你們誰去?”

  許久吟道:“小周莊有云兄設下結界,事情就交給云兄負責。

  三家那邊,交我。”

  一枝春道:“三家并非一家,你一個人能行?”

  許久吟道:“簡單,把小云借我即可,我回頭叫上墨如淵古明德,事兒就妥了。”

  一枝春略作思索,覺得可行。

  道:“那就這么定了,古明德那小子你注意點兒,今天的事出了這道門一個字也不許外說。”

  給他知道三邪的落腳點,指不定要闖出什么禍事。

  許久吟表示明白,就是不提他們也會小心應對。當初若非擔心這點,自己怎會看著素鶴著一個人去犯險。

  見此,一枝春放心不少。

  催促道:“事不宜遲,你們出發吧。

  前面人多眼雜,你們從小院后門走,會有人護送你們離開。

  出了咱們地界,務必給我事事小心。

  記住沒有?”

  許久吟道:“明白。”

  云行雨道:“告辭!”

  說罷,兩人雙雙出了這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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