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府神色一僵,隨即哈哈一笑。
“大人可真會開玩笑,下官怎么敢在酒里下毒?
這樣吧,大人若是不信,下官先干為敬。”
他說著,將手里的酒一飲而盡,酒杯朝下晃了晃。
“這回大人可以放心喝了吧?”
凌策呵呵一笑,仰頭喝了杯子里的酒。
蔣知府眼眸低垂,掩去眼底的陰沉。
他怎么會在酒里下毒,這是最愚蠢的做法。
“來,大人吃菜。”
“蔣大人也吃。”
他一邊招呼著,一邊留心凌策的舉動。
很快,他就發現凌策只吃他夾過的菜。
他沒動過的菜,對方連筷子都不會伸過去。
蔣知府心中更是驚疑不定,暗道看來是不得不動手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凌策扶著腦袋,身子晃了晃,呢喃道:
“奇怪,怎么這么快就喝醉了?”
話音一落,他撲通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蔣知府面無表情地盯著凌策看了一會兒,輕輕拍了拍手。
心腹從外面進來,“老爺。”
蔣知府點了點下巴,低聲道:“先把人綁了,灌了藥進去。”
心腹微微一愣,“大人不殺他?”
蔣知府上下打量凌策一番,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
“直接殺了,倒是可惜了這一套好皮像。”
“可是覺明不在,別人剝皮的技術都不如他。”
“放心,覺明會出來的,只要解決了沈初,到時候欽差團一亂,本官就有辦法將人放出來。”
“是。”
心腹應了一聲,摸出繩子上前將凌策綁了,然后拿出一包藥,捏開凌策的下巴,準備倒進他嘴里。
哐當。
房門突然被人大力踹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
“住手。”
心腹手上的藥包被搶了去,一同被搶走的還有被五花大綁的凌策。
蔣知府看著門口走進來的一男一女,臉色大變。
“大膽,你們是什么人,沒看到本官在宴客嗎?竟然敢擅自闖進來。”
裴淵反手甩出一塊令牌,差點砸在蔣知府的鼻子上。
蔣知府手忙假亂接住一看,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巴掌大的銅牌上,刻著一只展翅翱翔的飛鷹。
整個大魏沒有人不認識,這是飛鷹衛的令牌。
眼前的男人竟然來自飛鷹衛!
“這塊令牌夠分量嗎?”
蔣知府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卻不得不強忍著將令牌放回桌子上,咬牙切齒道:“大人有話盡管問。”
裴淵用腳勾了張椅子過來,笑瞇瞇地扶著沈初坐下。
“來,你要問什么,盡管問。”
什么意思?
蔣知府倏然抬頭看向帶著帷帽的沈初。
又是這個懷孕的婦人?
青山寺抓覺明的時候,她就在。
知府衙門審案的時候,她也在。
驛館里再審覺明的時候,她還在。
能同時指使得動欽差沈初和飛鷹衛,她到底是誰?
蔣知府心中驚魂不定,腦海里更是不停地盤桓著各種念頭。
沒等他理出頭緒,沈初冷笑一聲,率先發難。
“蔣大人為何要將小沈大人五花大綁?準備給他剝皮抽筋嗎?”
蔣知府額頭滲出一層薄汗,卻還能勉強維持鎮定。
他扯著嘴角哈哈一笑,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哎呦,都怪我,喝了幾杯酒下肚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竟然和小沈大人開起了玩笑。
別愣著了,趕緊給小沈大人松綁啊。”
他暗暗朝心腹使了個眼色。
沒等心腹上前一步,孫顏就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隨后兩個飛鷹衛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蔣知府臉色微變,“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初微微一笑,學著他的口氣不陰不陽道:“蔣大人急什么?不過就是和你的長隨開個玩笑。
放心,他們也只是找你的長隨聊聊,不會想著剝皮什么的。
來,他們聊他們的,我們聊我們的。”
蔣知府眼底閃過一抹陰沉,“你們想聊什么?”
沈初嗤笑,“聊聊你怎么利用知府的權勢,偷偷放走覺明,并且弄一具假尸體李代桃僵。”
蔣知府臉色一僵。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覺明是牢頭放走的,本官已經調查清楚。
而且牢頭自己也承認收了覺明的錢財,這件事和我完全沒有關系。”
沈初冷哼,“牢頭收了覺明的錢財是真,但若是沒有你的授意,將覺明不動聲色放出去,再放一具尸體進去。
這件事只有牢頭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
她兩手一拍。
一名飛鷹衛帶了一個躬著腰的老頭兒進來了。
老頭兒穿著一身囚犯的衣裳,頂著一個蜂窩般亂糟糟的頭發,進來就跪在了地上。
沈初道:“老人家,別害怕,你說說你是誰,把你前日晚上看到的情形說一遍。”
老頭兒道:“小人是牢房里的一名犯人,前天傍晚,因為小人有些拉肚子。
所以牢房里送的飯,小人便沒吃。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醒來,發覺整棟牢房都十分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當時心里就有些打怵。
牢房里的犯人,平日有大聲喊叫的,打呼嚕地,磨牙的,放屁的。
總之夜里從來沒有這么干凈過,小人心里害怕,剛準備做起來查看,就聽到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人就是知府大人,他帶著牢頭和一個叫曹二的獄卒。
三人直接走進了我旁邊的牢房,我還聽到知府大人說動作快點,快把人皮面具貼上去,不然等尸體涼透了,就貼不好了。”
沈初問:“你旁邊牢房住的是什么犯人?”
“是一個和尚,就是那個青山寺的方丈覺明。小人還聽到知府大人對他說讓他出去后先去一個什么地方。”
老頭兒瞇著眼想了半天,才道:“對,叫桂花巷,知府大人交代和尚去桂花巷,看一個叫張侍郎的人醒了沒。
還說決不能讓他醒來,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你住口!”蔣知府神色大變,上前一步陰沉沉地瞪著老頭兒。
老頭兒嚇的渾身一顫,縮著脖子不敢再吱聲。
沈初冷笑,“蔣大人讓牢頭給所有大人下藥,讓他們陷入昏睡,你沒想到會有人因為恰好沒吃飯從而沒暈過去吧?”
蔣知府抬起頭,神色有些猙獰。
“一個囚犯也敢來指責朝廷命官嗎?他們說的話根本就不可信。”
沈初冷笑,“囚犯說的話不可信,那么牢頭和獄卒呢?”
蔣知府想起了什么,不由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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