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追著黑衣人出了角樓,看到角樓后的巷子里有丟掉的黑色衣衫。
一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那頭。
他一路追到了后山,看到白色身影閃入一片竹林中。
裴淵剛入竹林,一抹白色的身影從斜后方走出來。
他揮拳就攻了上去。
對方急急側身,揮手擋住了他的攻勢。
四目相對的瞬間,裴淵驚訝地一把反握住對方的手臂。
“阿初,你怎么會在這里?”
對面的白衣人并不是沈初,而是帶著沈初人皮面具的凌策。
凌策聽到對方脫口叫出阿初的名字,到了嘴邊的罵罵咧咧滾了滾,又咽了回去。
這誰啊?
他瞇眼打量著裴淵。
裴淵拉著他問道:“你剛才有沒有見到其他人進入這片竹林?”
凌策怔怔地點頭。
他也是追著那鬼鬼祟祟的人來的。
裴淵緊張地上下打量他,“他有沒有傷到你?”
凌策被他焦灼的眼神看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瞬間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哦。
那個欺負了小師妹,又不愿意負責任的野男人嘛。
呵呵,正好替小師妹教訓一番。
凌策手腕一轉,靈活掙脫了裴淵的手,神色冷淡。
“不勞費心,殿下怎么會在這里?”
裴淵眉峰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笑。
“才幾日不見,武功竟然長進了,竟然能掙開我的手了。”
凌策心下一驚,心中又有些不服氣。
你很能打嗎?
他覺得手心有些發癢,又擔心被裴淵識破身份,正天人交戰的時候,四周忽然出現簌簌的聲音。
很微弱,只有功力深厚的人才能聽得出來。
他正準備跳起來,裴淵先他一步動了。
裴淵長臂一伸,勾住他的腰,腳尖一點,拔地而起。
與此同時,竹林中射出了十幾支箭,紛紛落在他們剛才站立的位置。
可想而知,若他們離開得晚一步,就會被射成篩子。
凌策瞳孔微縮,下一刻又覺得無比別扭。
被一個男人攔腰抱起實在太別扭了。
裴淵這廝分明就是故意想占小師妹的便宜。
他心中冷哼,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慌亂搖擺,借機掙脫裴淵的手,整個人直直往下落去。
裴淵驚呼:“阿初。”
身形在半空中硬生生扭轉過來,頭朝下墜落而來,在半空中抓住了凌策的手臂。
凌策只覺得一股大力將他往上一扯,裴淵的手又一次環在了他的腰上。
刷刷刷。
冰冷的箭頭在陽光下閃爍著銀光,伴隨著破空聲紛紛朝他們射過來。
裴淵帶著他靈活地躲閃著,看起來并沒覺得吃力。
凌策看得暗暗心驚。
這時裴淵突然扭頭看過來,目露疑惑。
“看來你在揚州伙食不錯,感覺重了不少。”
凌策......
這是嘲笑他胖了嗎?
這可不能忍。
凌策臉一沉,抬腿踢了裴淵一腳。
裴淵沒有防備,直直掉了下去,有些狼狽地落在了地上,堪堪站住身形。
竹林中涌出十幾個黑衣蒙面人,個個手持長劍。
劍尖上閃著隱隱的藍光,凌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淬了毒的。
見血封喉的劇毒。
他眉頭微挑,“殺你的?”
沒等裴淵回答,為首的蒙面黑衣人一揮手。
“上,主子有令,全解決了,一個不留。”
凌策......
他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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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過了穿堂,后面的一進院子是青山寺的大雄寶殿。
也是今日祈福開光的場所。
十二面大鼓分成兩排,一排六個擺在院子里。
每一處大鼓前都站滿了人,排著隊等著敲鼓。
人群一陣騷動。
“覺明大師來了。”
沈初抬眼看去,大殿內走出一個四十多歲,白凈無須的和尚。
和尚臉型方正,一雙耳垂飽滿而垂豎,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而慈悲。
覺明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各位施主,今日是揚州一年一度的豐收節。
今日大家可以盡情敲響祈福消災鼓,為揚州百姓祈福消災,祈禱風調雨順。
大家若有所求之事,敲完鼓以后可以來老衲這里問簽,今日解簽分文不取。”
話音一落,四周百姓立刻紛紛叫好。
“覺明大師慈悲為懷,令人敬仰。”
院子里緊接著響起此起彼伏的鼓聲。
沈初心中惦記著裴淵,對敲鼓沒有任何想法。
院子里的人一一掃過,沒看到裴淵的身影,她便準備從旁邊的角門退出去。
卻忽然聽到一聲悲痛的叫喊。
“覺明大師,我想求問小女兒的下落,求你給我們指點迷津。”
“是啊,聽說覺明大師也擅長占卜,求您卜個吉兇。”
沈初轉頭看去,只見一群人跪在地上,哭著磕頭哀求。
這群人約有四五十人,有男有女,年齡各異,有頭發花白的老人,也有身強力壯的中年人。
但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樣的。
他們看著覺明的眼神充滿了渴求,期盼,希望,又隱藏著隱隱的害怕與恐懼。
旁邊有人嘆息。
“真是可憐呦,他們就是那些失蹤姑娘們的爹娘或者祖父母。
這些人家里本來都還過得去,不然也不會把姑娘送去明德班學習。”
“是啊,孩子失蹤后,他們整日以淚洗面,不停地在外面尋找。
不管是刮風下雨,日日都要來青山寺上香禱告,求佛祖保佑孩子能平平安安。”
“看到最前面跪的那對白家夫妻沒,家里開糧油鋪子的,他們兩口子就生了兩個女兒。
大女兒嫁給了衙門的小吏,小女兒從明德班畢業后本來是想留在家里招個贅婿養老送終的。
誰知道出了這種事,白家嫂子都哭暈好幾次了,前幾日大女兒的尸骨在天香樓被挖出來的時候,白家嫂子都吐血了。”
沈初的目光不由落在跪在最前面的那對夫妻身上。
這便是白蓮花與白荷花的父母。
男人身形佝僂,頭發白了一半,雙頰凹陷,身旁的女人面色蒼白,形容憔悴。
女人手上抱著簽筒,雙手抖了又抖,方從簽筒中抽出一根簽來。
“求大師幫我們解簽,看看我小女兒在哪個方向?”
覺明大師接過簽文仔細看了看,臉上忽然露出了笑意。
“這是支上上簽啊,雖然從這支簽文中看不出來你女兒在哪里,但簽文說有貴人前來相助,定能幫你們找到女兒。”
貴人?
白氏夫妻大喜過望,“還請大師指點貴人在何方?”
覺明大師又仔細看了看,“貴人應當在知府衙門,沒錯,是那里。”
沈初眉頭一挑,知府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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