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的目光從扇子上一掠而過。
“李掌柜的扇子好生別致呢。”
李掌柜眼神微閃,“夫人看錯了,不過是把普通的扇子,不值什么錢。”
一邊說,一邊將扇子塞進懷里。
沈初哦了一聲,“是我誤會了,見掌柜放進懷里,想著定然是珍貴之物。”
李掌柜干笑兩聲,心下忐忑。
剛才他若是晚進來一步,這女人就要進里間了。
幸好里間的男人已經暈過去了。
他連忙做出送客的姿勢。
“香露是真的沒貨了,就不留夫人在此喝茶了。”
沈初頷首,轉身朝外走去。
李掌柜暗暗松了一口氣,做出客套的樣子連忙抬腳跟上去。
“小人送夫人。”
沈初倏然轉過身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了李掌柜胸前的扇子。
“你做什么?”李掌柜臉色一變,伸手來奪扇子。
沈初側身避開,唰一下打開了扇子。
羊脂玉為骨,灑金箋扇面上,四個舞姿曼妙的侍女姿態各異。
只一眼,她便認出了這是裴淵的玉骨扇。
沈初臉色微沉,“說,你怎么會有這把扇子?”
李掌柜目光閃爍,“什么叫我怎么會有?這本來就是我的扇子。
你把扇子還給我。”
沈初想到里間剛才傳出來的異動,轉身就朝里間走去。
“你給我站住。”李掌柜連忙伸手去扯沈初。
手還沒碰到沈初,就被紅袖握住了手腕,利落一扭。
咔嚓。
“哎呦,我的手啊!”李掌柜發出一聲慘叫。
沈初趁機沖進了里間。
里間卻空無一人。
她眉頭微攏,剛才明明聽到了人的低吟聲。
李掌柜耷拉著手臂沖進來,看到里間的情形,愣了一瞬,隨即嚷嚷起來。
“哎呀呀,你是哪里來的瘋婆子啊,竟然敢在我三元堂鬧事,還搶我的東西。
伙計啊,趕快叫人來,把這兩個瘋婆子扭送到官府去。”
門外卻沒有伙計的應答聲。
紅袖活動著手腕走進來,“別喊了,人被我打暈了。”
李掌柜眼中閃過一抹驚慌,抱著胳膊轉身就往外跑。
沈初冷聲吩咐。
“攔住他。”
“好嘞。”
紅袖抬腿一掃。
李掌柜被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紅袖上前踩住他的后背,直接卸掉了李掌柜另外一只胳膊。
李掌柜慘叫一聲,憤怒地叫囂道:
“小娘皮,你們到底想干什么?放開我,我......啊啊!”
沈初用玉骨扇狠狠敲在他嘴上,俯視著他,神色冷然。
“我再問你一遍,你從何處得來的這把扇子?扇子的主人呢?”
李掌柜疼得臉色發白,冷汗直流,卻仍是堅持扇子是自己的。
“你們這是土匪行徑,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還搶東西.我要去報官。”
話音一落,玉骨扇尾端彈出一把冰涼的刀刃,貼住了他的脖子。
李掌柜甚至感覺到皮膚被劃破的疼痛。
他嚇得倏然閉上了嘴,不敢再叫喊。
沈初冷哼,“你只有一次機會,我數到三,如果不說,你就嘗嘗脖子被劃破的滋味。”
話音一落,匕首在她手中轉了一下,匕首寒芒衣衫,迅速落了下來。
“三!”
李掌柜嚇得渾身一哆嗦,“我說!今天早上有個男人暈倒在門口。
這扇子是我從他身上拿下來的。”
“他人呢?”
“他身上有傷暈倒了,我就把他丟在內室了,我發誓,沒有傷害他性命。”
沈初環顧內室,忽然目光微凝。
小榻旁邊的地上有幾滴血,血跡一路蔓延到后窗前便不見了。
她快步走到窗前,在半開的窗欞前看到了幾滴血跡。
看樣子人從后窗離開了。
沈初吩咐紅袖,“讓他交出金槍不倒水,然后送到衙門給“小沈大人”,就說他見財起意,謀財害命。”
“是。”
沈初擔心裴淵的安危,直接轉到了三元堂后面的巷子里。
三元堂所在的地方是距離揚州城最近的小鎮,叫做青山鎮。
鎮上街道修建得干凈整齊,沈初在后巷看到了幾滴血。
她沿著血跡一路追了過去,直到一處暗巷,血跡沒了。
就在沈初四處尋找的時候,后背忽然有風聲而至。
她靈活側身往后一仰,一只帶血的拳頭從她眼前擦過,掀起她帷帽的輕紗一角。
沈初抬眼對上了裴淵冷厲的眼神。
她瞳孔微縮,下意識扯住了帷帽的輕紗。
撲通。
裴淵晃了晃,軟軟地倒在地上。
“六哥。”
沈初驚呼,連忙上前查看裴淵的狀況。
只見他臉色蒼白,嘴唇干裂而青紫,額頭更是燙得嚇人。
一雙手血淋淋的,胸前和肩膀上都有血跡。
沈初的臉一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先查看他哪里的傷勢。
她眼里的裴淵,自信而又狂妄,即便是夜里看不到任何事物,都從來沒有這般狼狽過。
到底是誰將他傷成這樣的?
她的手輕顫,試了兩次才將藥王谷專用的信號彈發了出去。
大師兄今日陪著她和紅袖一起來的,在附近采藥。
看到信號彈,大師兄應該很快就會趕過來。
發完信號彈,沈初使勁攥了攥手,先將身上隨身攜帶的藥一股腦全都倒在地上。
找出金瘡藥,把裴淵手上的傷口處理包扎好,韓楓就來了。
“阿初,怎么了?”
“大師兄,你來得正好,快給他看看。”
韓楓探頭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裴淵,十分驚訝。
“咦?他怎么來了?”
“別說了,治傷要緊。”
有韓楓這個專業的大夫在,自然就接手了處理傷口的事。
“他胸前的傷是舊傷啊,至少已經傷了半個月了,還挺深的,沒養好又反復裂開了。
嘖,也不知道他為何不好好養傷就跑出來折騰。”
沈初心頭亂糟糟的,“他肩膀上的傷口怎么樣?毒性深嗎?”
韓楓仔細檢查了一遍,“幸好他反應快,自己封了內力,阻止了毒性蔓延。
放心吧,我剛才喂他吃了解毒丸,好好將養幾日就沒事了。”
沈初長長松了一口氣。
韓楓一邊包扎傷口,一邊感嘆。
“不會真的是為了來揚州找你吧?好好的王爺真的不當了?
他不會是為了找你得罪了皇帝,皇帝派人把他砍成這樣的吧?”
沈初皺眉,“應該不是,虎毒不食子,況且......”
況且她覺得裴淵不是這般沖動之人。
韓楓忽然低聲打斷她,“他要醒過來了。”
沈初嚇一跳,低頭看到裴淵的眼皮微動,確實有要醒來的征兆。
她下意識起身就要離開,裙擺卻被裴淵一把拽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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