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雙眼看不見,聽覺更敏銳。
感覺到一股風力沖著自己的重點部位而來,他側身一閃,堪堪避開后不由心生惱意,玉骨扇揮得虎虎生風。
沈初躲閃不及,玉骨扇上的利刃劃破了她的小臂。
她踉蹌著后退,伸手捂住了左臂,退到角落里,竭力屏住呼吸。
裴淵沒聽到動靜,眉頭微微一皺。
沈初提著一顆心,緩緩朝窗戶移動。
今夜交手,可以看出裴淵武功深不可測,她確實不是對手。
看來今夜拿不到荷包了,保命要緊。
她腳尖一點,準備翻窗離開。
裴淵卻瞬間識破沈初的位置,猛然撲過來,抓住了沈初的手臂。
沈初揮手撒出一把白色藥粉,轉頭往窗外跳去。
嘩,裴淵玉骨扇一開,完美擋住了藥粉,一把將沈初又拽了回來。
沈初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家伙反應太敏捷了,藥粉竟然都擋得住。
哪里像個夜里瞎?
怪不得沒人發現他的破綻。
“呵,想走?”裴淵大步上前,完全阻住了沈初的逃跑路線。
就在這時,紅袖以極其迅捷的速度閃進來,一把勾住沈初的腰,縱身躍向半空。
裴淵跳起來精準地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沈初在半空中打出一掌。
砰.
嘩啦.....
房頂硬生生打出一個巨大的窟窿,青磚木頭稀里嘩啦砸了下去。
紅袖趁機帶著沈初從窟窿里鉆了出去。
裴淵黑著臉跳出去,外面只有呼呼的北風和一路追著紅袖而來的孫嚴。
“殿下,人跑了。”
裴淵嗯了一聲,“倉庫的火滅了?”
孫嚴道:“已經檢查過,沒有財物損失,賊人放火應該是為了給搶劫打掩護,幸好殿下機警,不然賊人就得逞了。”
裴淵抬頭,冷風從房頂的大窟窿灌進來,“房頂的窟窿有多大?”
孫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三尺左右,能夠用掌力打出來這么大洞,可見對方力氣很大。
屬下明日就去調查京城力大無窮的高手。
殿下在交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裴淵捏著玉骨扇的手微頓。
他看不到交手之人,但觸覺和嗅覺特別敏感。
抓住對方手臂的時候,他仿佛聞到了一股隱隱的清香。
紫藤一般的清香。
同樣的香味,今日他在沈初身上聞到過。
還有慣用的撒藥手段....
難道今日潛入的人是沈初?
想到前幾日沈初也曾潛入到他臥房,甚至還躲進了衣柜中,裴淵玩味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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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沈初一進督察院,同僚們紛紛熱情地圍了過來。
“原來卷宗管理辦法真是小沈大人編寫的,小沈大人高才啊。”
“幸好小沈大人聰明,陛下圣明,才沒讓孫洪給糊弄了。”
“聽說孫洪挨了板子沒挺過去,昨天夜里就死了,呸,活該!”
“以后還請小沈大人多多關照。”
聽到孫洪的死訊,沈初愣了下,隨即又恢復如常,笑著應付同僚幾句。
跟著孫洪作威作福的小吏跑過來,滿臉堆笑。
“小沈大人,屬下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得罪,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沈初目光在小吏臉上掃了一眼。
小吏腰更彎了,臉上的微笑像朵花,“屬下一早就收拾出一間新的值房,寬敞又明亮,一會兒屬下幫您搬過去?
沈初勾了勾唇,“不用了,我覺得照磨所就挺好。”
說罷,不理會小吏一臉忐忑的神情,徑直進了照磨所。
照磨所里卻已經有人在了。
賀正祥一只手盤著核桃,在排列整齊的架子間徘徊,仔細看著上面標記好的卷宗。
聽到沈初進來的腳步聲,他轉過頭來,眼神往外撇了一眼,胡須微翹。
“年輕人,昨日他們嫌棄你,鄙薄你,今日卻百般恭維,這就是現實。
不會因為挑出一顆老鼠屎,或者再重新煮一鍋湯而有所改變。”
沈初笑了笑,“捧高踩低,人之常情,屬下做事,只求盡全力,嘗試過后即使失敗也無怨無悔。”
賀正祥微頓,片刻后搖頭,“年輕人多撞幾次墻也好,很快就能認清方向。”
沈初沒反駁,拿出兩顆核桃遞過去。
賀正祥詫異,“送我的?”
沈初點頭,“賠給您的,那日大人用核桃砸了孫洪,丟了一只。
盤核桃應該成雙成對地盤,您手里這只喪偶了,讓它安息吧。
我挑了一對新的給您,您重新盤著,說不定能盤出不一樣的形狀來。”
“喪偶?”賀正祥捏著手里那只已經包漿的核桃,忍不住笑了。
“你這個年輕人說話有意思,沖著這句話,你這對核桃我收下了。”
他接過核桃沖著陽光看了幾眼,越看越滿意,不由笑瞇瞇地道:“小沈啊。”
“大人有何吩咐?”
“你跟我出去一趟,協助我辦點事情。”
沈初明顯感覺到賀正祥收了核桃之后,心情十分高興。
她也有意與賀正祥拉近關系,便毫不猶豫地道:“好。”
“大人,我們去哪里?”
“去趟六皇子府,剛才六皇子派人過來,說府里昨夜潛入了賊人,咱們過去一趟,將實際情況記錄下來。”
沈初......
她現在把核桃拿回來,是不是晚了?
“大人,捉拿賊人不是京兆府衙門的事嗎?再說六皇子領著五城兵馬司,自己就可以帶人搜查賊人,咱們督察院去湊什么熱鬧?”
賀正祥皺眉,卻還是耐著性子教導她:“身為御史,要對京城大小事動向了然于心,六皇子府有賊人潛入,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什么?”
“說明京兆府衙門官員尸位素餐,咱們應該去六皇子府勘察實際情況,才能更好地彈劾京兆府。
小沈啊,你要學會以小見大,窺一斑而見全豹。”
沈初....收了核桃的賀大人有點絮叨。
“大人英明。”
跟著絮叨的賀大人進了六皇子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海棠樹下的裴淵。
不同于平時的一身勁裝,今日裴淵穿了一身白色鑲銀絲流云紋的寬袖長袍,腰間豎著一條青色寬邊錦帶,玉冠束發,渾身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之氣。
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撇開風流的性情不談,裴淵的長相是一眾皇子中的翹楚。
太子與恒王的長相與陛下有六分相似,聽說裴淵的長相更像他早逝的母妃玉妃娘娘。
賀正祥上前詢問裴淵昨夜的情況,得知庫房也被燒,他轉頭對沈初道:
“小沈啊,我去庫房那邊看看,你留在這里.....”
沈初連忙道:“大人,還是下官去庫房吧。”
裴淵背著手走過來,指著房頂的大洞道:“賀大人去庫房吧,賊人將房頂打了個大洞,需要小沈大人上去實際勘測。”
沈初計策落空,只能眼睜睜看著賀正祥跟著孫嚴離開。
“小沈大人不上去看看房頂的窟窿?”裴淵輕笑。
她扯了下嘴角,“下官眼力不錯,目測也行。”
“還是上去更準些。”
裴淵眉峰微挑,轉身抓住沈初的手臂,腳尖一點,拉著沈初上了房頂。
沈初疼得險些叫出來。
該死的裴淵,恰好抓在了她手臂上的傷口處。
“小沈大人怎么了?怎么額頭還流汗了?”
裴淵在房頂站定,轉頭看過來,桃花眼中滿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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