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四日。
此時距離泰昌帝駕崩已經過去五日,雖然李選侍與鄭貴妃已經搬居仁壽宮,但是出于安全考慮,朱由校并未復位乾清宮。
幾日來,朱由校也是深居簡出,不斷的思索著大明的未來。
雖說在重生之前,他與一群明史愛好者,深入的探討過如何拯救大明,可是事情到了頭上,他才發現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
如今的朝堂之上,黨同伐異、互相傾軋,尤其是代表了江南士紳集團利益的東林黨人,在排除異己方面,更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人表面上口號喊的響,實則與當初的齊、浙、楚、昆諸黨,沒什么區別。
這幫官僚,整日里想的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地位,如何能夠再進一步,都是一幫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混的玩意兒。
指望他們,還不如找棵歪脖子樹,提前掛死算了。
此時的大明,已經是千瘡百孔、大廈將傾,比崇禎時期好一點兒,但也有限。
改革已經是勢在必行,可是該怎么改?先從哪里改?又怎么徹底穩定的推行下去呢?
無論自己從哪改,怎么改,都會觸及到那幫文官的利益,到時候定然會處處掣肘。
按理說,自己眼下第一要務,就是訓練新軍,利用武裝奪權,徹底掌握整個帝國的話語權,只有這樣,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修理、改造這個帝國。
可是想從文官手里奪權,又哪那么容易?訓練新軍,錢呢?只怕自己剛有點兒想法,不定哪天就提前落水了。
慈慶宮前的空地上,朱由校雙目微閉的坐在一張躺椅上,想到眼前的境況,心緒也是越發的煩躁。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反正大明也快亡了,索性就給他來個翻天地覆,大干一場。
改的好了自己就是千古一帝,改不好也得拉著那幫文官與陪葬才行。
總之就是一句話,寧可把大明折騰亡了,也絕不能讓這塊土地落在建奴手中!!”
想到這里,朱由校猛然睜開雙眼,堅定了自己之前血腥的想法。
看來還是免不了要走一些歷史上老路了.....
隨即朱由校,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看著突然起身的朱由校,一旁伺候的王安也不由被嚇了一跳。
“皇爺,您這是......?”
“大伴,去把魏忠賢找來。”朱由校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皇爺。”
王安心中雖然不解,可也不敢耽誤,隨即躬著身子向外退去。
“還有,不許拿他的錢....”
“奴婢不敢!”
朱由校那滿是警告的聲音,讓退至門口的王安,不由哆嗦了一下,而后快步向著噦鸞宮趕了過去。
此時的魏忠賢,正一臉失落的呆在噦鸞宮,負責監視著李選侍。
原本他以為自己幫助新君,逼走了李選侍,自己就能一飛沖天了,結果這幾天皇爺好像把自己給忘了一樣,不僅沒有傳召自己,就連自己托人傳信,也是泥牛入海,沒有回音。
“皇爺啊皇爺,奴婢心里苦哇~!”
坐在噦鸞宮外的臺階上,魏忠賢一臉失落的仰頭長嘆。
“呦~,魏公公,地上怪涼的,坐在那里干什么?”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魏忠賢的耳中。
魏忠賢扭頭望去,只見王安正一臉笑容的看著自己。
“哎呦~,王公公!”
看到王安前來,魏忠賢臉上的失落,瞬間便消失不見,趕忙起身迎了上去。
“不知王公公前來,有何吩咐?”
王安笑了笑:“皇爺召你過去呢,快咱家走吧。”
魏忠賢聞言,頓時心中一喜:“多謝王公美言。”
說著,魏忠賢便向著王安拱手一禮,行禮之際,從袖口之中,取出一錠黃金,而后向著王安手中塞去。
“哎~,你要害了咱家嗎?”
看著魏忠賢遞過來的金錠,王安的臉色當下就變了,趕忙連連后退。
“呃~,王公此話何意?”
看著瞬間便退出跑步遠的王安,正一臉恐懼的望著自己手中的金錠,魏忠賢也不由愣了一下。
“哼~,不要多問,快跟咱家走吧。”
王安冷哼一聲,也不多說,轉身就向著慈慶宮的方向快步走去。
“是,王公公!”
魏忠賢見狀,只得悻悻的收起金錠,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看著王安的背影,魏忠賢也不禁開始琢磨起來。
魏忠賢入宮多年,對于王安多少也知道一些,據他所知,王安雖然說不上貪得無厭,但也絕非那種兩袖清風之人。
在魏忠賢看來,方才王安之所以那樣,要么是對自己有成見,要么就是受到了警告。
“自己與王安并無矛盾,應該談不上什么成見,所以只能是后者。
難道皇爺已經猜到了我要做什么,所以才會警告王安?”
想到這里,魏忠賢不由心中一顫,對那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年天子,更添了一份敬畏。
不一會兒,魏忠賢就跟在王安的身后,來到了慈慶宮的月門前。
“站住!!”
守在宮門前的錦衣衛緹騎,當即上前,將魏忠賢攔了下來。
“這是......?”
被攔住的魏忠賢,一臉茫然的看向前方的王安。
王安笑了笑:“這是駱指揮使定下的規矩,為了保護皇爺的安全,任何人進去都要搜身,魏公公還是委屈一下吧。”
“那好吧!”
魏忠賢點了點頭,隨即身來雙臂,任由一名緹騎對自己搜身。
很快,魏忠賢收在袖口里的那錠黃金便被搜了出來。
“此乃金屬硬物,恐對陛下有傷,暫由我等保管,待公公出來之后,自會奉還。”
說著,那名錦衣衛緹騎,便將金錠收了起來。
“有勞!”
魏忠賢點了點頭,心中雖然肉疼,但也沒多說什么。
剛一進入慈慶宮,魏忠賢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朱由校,隨即趕忙跪在了地上。
“奴婢,參見皇爺。”
“起來吧。”
“謝皇爺!”
再次磕了一個頭之后,魏忠賢這才站起身來,低著頭看著光潔的地面。
朱由校看著魏忠賢:“噦鸞宮內,一切可好?”
魏忠賢恭聲道:“回稟陛下,噦鸞宮這幾日并無他人進出,也沒什么異動。”
朱由校點了點頭:“朕聽說李選侍這幾日,身體欠佳,一會兒你去找幾個御醫給她看一看。”
一聽這話,魏忠賢不由愣了一下,他整日守在那里,也沒見李選侍哪里不舒服啊。
轉瞬間,魏忠賢便明白了過來,心中猝然一驚,整個身子也不由顫抖起來。
魏忠賢也知道,單憑李選侍當初將朱由校的母妃活活打死這一點,皇爺就不會輕易放過李選侍。
可是魏忠賢想不到的是,皇爺竟然會讓自己去做這件事。
萬一事發,自己立馬就會落得一個千刀萬剮的下場,一時間魏忠賢的額頭也冒出一絲冷汗,眼神之中滿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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