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重生之乘風而起 > 第七百七十五章 塵事如潮人如水
  這事兒理解起來其實并不難,港島的經濟在大基本面上來講其實并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的變化,如今的局面,其實更多是人為造成的。

  這里邊既有一些勢力的陰謀,也有普通民眾對未來的擔憂。

  然而在某些格局開闊思路明確的大老眼中,這樣的動蕩,反而醞釀著機會。

  但是這樣的大勢,卻又不是簡簡單單的個別人能夠扭轉得過來的,必須依賴另一股大勢。

  就如黃沾說的,“塵事如潮人如水”,然而在每一次潮來潮往當中,總有沉淪深淵的水,也有成為浪尖的水。

  很明顯的感覺,李啟嚴,大概率是想做這一波的浪尖。

  或者說幾個浪尖之一。

  要得到助力,就得讓別人看清楚自己的態度,那么如何表這個態,也同樣需要機會。

  而現在關于《淳化閣帖》的歸屬問題,不得不說就是個相當不錯的機會。

  當然,這一切都有個前提,那就是周至的推測的確就是李啟嚴的想法才行。

  無論如何,經過這番分析之后,王主任和周至都感覺有了一絲曙光,至少在面對安思遠和安宅英一的競爭時,不再是一點籌碼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李樂海再次開車前來,將王立梅和周至接到了山上。

  太平山其實分了三個區,山腳就是著名的中環,其實還有一個上環;而山腰部分被稱作“半山區”,分布著一些高尚住宅;山頂則是富有的成功人士和外籍人士居住的豪宅。

  這里可以俯瞰港島和維多利亞灣,如果說維多利亞灣是一頂皇冠的話,港島和九龍就如兩顆皇冠上的明珠。

  用現代話講,這里就是具備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和人文景觀;用老話講,這里就是港島的“龍脈”,藏風聚氣的堪輿寶地,風水絕佳。

  然而現在整個維多利亞灣的地價走勢,看得都讓人心里毛焦。

  半山以上的地區,在殖民時代是類似租界,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那種。

  第一個住進這里的人,姓何,當時港英政府要授予他爵士的頭銜,他拒絕了,要求住進太平山。

  最終經過很長時間的努力,港英政府鑒于他的突出貢獻,答應了他的這個請求,并且依然授予他爵士爵位。

  從那個時候起,太平山才成了華人富豪和精英也能夠入住的區域。

  這些故事講著講著就變得神神叨叨,然而看李樂海的樣子,卻是深信不疑。

  周至到并不是覺得這里被選成高尚社區并非因為風水,空氣清新,港島本來就是炎熱的地區,山下人又多,老時間里的衛生條件和空氣質量可想而知。

  而是這里地處海灣高埠,視野開闊,海風和日照都有殺菌消毒的作用,加上空氣清新,人口密度又低,有條件住在這里,環境遠比山下更利于人的健康。

  不過這個論點也不敢說出口,不然肯定會被李樂海這種本土迷信人士鄙視。

  李啟嚴的別墅是整個太平山位置最好的,別墅外圍有森森綠樹,內部有游泳池和高爾夫的推球道。

  據說此公還有一個愛好,就是讓港島的小明星們來陪他推高爾夫球玩。不過今天周至和王主任進來的時候,李啟嚴倒是一個人,沒有小花陪伴,推得頗為認真。

  港人受英倫風氣影響很大,也喜歡跑馬,網球,高爾夫,帆船這些運動,其中與博彩業瓜葛極深的跑馬,更是大受歡迎。

  現在一些與中央貼近的港媒,更是將“五十年不變”的政策承諾,生動解讀為“馬照跑,舞照跳”,婦孺皆知。

  李啟嚴保養得體,現在穿著polo衫,戴著鴨舌帽,在海灣的晨曦下輕推著球桿,還頗有一點明星范兒。

  隨著瓷球的落洞,周至和王主任都在一邊輕輕鼓掌捧場。

  “來了?”李啟嚴將球桿和手套交給管家,接過帕子擦了手:“先去我書房聊聊,然后咱們喝茶。”

  客隨主便,周至和王主任當然乖乖聽話。

  李啟嚴的書房很大,書和藏品也非常的多,進門處還有巨幅唐卡和藏式的佛像,不知道是多少年的東西了,上面的礦料涂彩依舊鮮艷奪目,和陳舊的絲綢底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圖桉非常的精致,再加上前方的鎏金銅像,一看就知道如此擺放肯定是有什么講究的。

  要是旦增大師來到這里,肯定可以說出個一二三來,不過周至對這些一點都不懂,純屬看個熱鬧。

  不過繞過這唐卡和佛像構成的“門關”后,書房里邊的東西周至就算是行家了。

  墻上的書畫,擺設的瓷器,甚至放書的架子,桌上的文玩,都是文物級的精品。

  看得出來李啟嚴對清代揚州八怪尤其是鄭板橋特別偏愛,會客沙發背后四張掛畫,清一色是鄭板橋的墨竹。

  不過其中一幅周至看著有些古怪,竹葉都出了畫面,這是板橋竹子畫里邊不會出現的情況。

  見到周至將目光落在那處竹葉不全的畫邊上,李啟嚴就露出了一絲慚愧之色:“肘子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是我年輕時候不懂事,為了配出大小完全一致的四幅板橋墨竹條屏,便將畫幅稍微大些,邊緣又有些傷損的那張,給裁了……”

  傷損是可以修復的,你倒省事兒,直接給裁了……

  不過這事兒也沒法指責李啟嚴,此公對華夏文化的最大功績,就是當年在港島截留了大量的流散文物,阻止其進一步外流,堪稱功德無量。

  就連現在,鄭板橋的畫也才剛剛起價,當年這些東西怕是入手價跟廢紙多不了多少,李啟嚴能起心裁它,然后裝表掛起來,反倒是真心喜歡它的表現。

  李啟嚴身上有個儒商,學者商人的名頭,都是打這上頭來的,這也是沒地方說理的事兒。

  周至也只好挪開目光,干笑道:“萬幸是落到了李公手里,才讓我們還有今天能夠見到的機會……”

  李啟嚴擺擺手:“錯了就是錯了,這個倒是不用避諱,我將它們掛在書房當中,就是時時為了提醒自己。”

  周至對李啟嚴的印象其實說不上好,不過現在倒是發現,凡是有一番成就的人,卻自然有他的一份魅力在。

  李啟嚴的書桌也很大,現在的書桌上,擺著幾雙手套,以及兩摞古舊的書帖。

  兩摞書帖都是折頁形式的,一摞很高,也比較新,一摞古舊,只有四本。

  書帖的大小都如同五開的大畫冊,這就是此行的目的,書法界和文物界大名鼎鼎的成親王《臨淳化閣貼》和畢士安《淳化閣貼》祖刻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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