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濤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回想前幾天在他家拿到諦聽神像時,神像的確鮮艷如初。
仔細算一下,從唐濤拿到神像,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周多的時間,他的愿望都已經實現了,根據我的經驗,就算長舌女鬼轉世需要的香火再多,也該褪色了。
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問唐濤在哪,現在就過去找他。
唐濤說他剛剛辦完出院手續,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讓李廣和黑哥幫忙看店,然后喊上胡眉,一起趕往唐濤居住的別墅。
與前幾天見面相比,唐濤的臉色紅潤了許多,說明他恢復的不錯。
一見面,唐濤就把諦聽神像拿了出來。
“陳九,你看看,神像是不是沒有褪色?在醫院里我每天都會供奉,應該不是我的問題吧……”
或許是聯想到了宋麗的死,唐濤的語氣很是緊張。
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接過神像,仔細檢查。
我把諦聽神像每一處細節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發現唐濤沒有撒謊,諦聽神像不管是頭部、身子還是尾部,都沒有褪色的痕跡。
但有一點很奇怪,我在諦聽神像上,聞到了一點點奇怪的味道。
“胡眉,你聞一聞神像,是不是有什么味道?”
胡眉是妖,嗅覺比人要靈敏的多,她接過神像輕輕的嗅了下,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對我說。
“是有味道,有點像腐爛的味道……”
胡眉這么一說,我感覺也像,以前我住在村子里,下雨后常去山林中,挖蘑菇改善伙食。
林中有不少枯死的樹木,雨后細菌滋生,腐蝕死木,就是這個味道。
我心中一驚,雕刻神像前,我仔細檢查過,李廣買來的這塊金絲楠木,是做過防腐處理的,沒理由會腐爛。
我問唐濤。
“神像泡過水嗎?”
唐濤一口否認。
“沒有,絕對沒有!”
這事越發的撲朔迷離,《縱鬼箓》中也沒有相關記載。
為了搞清真相,我再一次把長舌女鬼喊了出來,等長舌女鬼現身,我問她。
“你收集到香火了嗎?”
“收集到了,這小子心誠,每次供奉,我都能攢不少香火,他再供奉幾天,我就能轉世了。”
長舌女鬼看我眉頭緊皺,詢問道。
“小子,你在苦惱什么?”
我指了指諦聽神像。
“神像沒有褪色。”
長舌女鬼不解的問道。
“神像沒褪色怕什么,只要能湊夠香火,讓我轉世就行。”
我有些無奈,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按照《縱鬼箓》中的記載,扮神惡鬼想要轉世,收集足夠香火和神像褪色,兩個條件缺一不可。”
聽到這話,長舌女鬼急了眼。
“怎么會這樣!陳九!該不會是你學藝不精,神像才不褪色的吧?”
“肯定不是,這是我刻的第五個神像,前四個都沒出現不褪色的現象,肯定有其他原因。”
我讓長舌女鬼少安毋躁,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肯定能幫她找到。
長舌女鬼雖然很不滿,但她也明白,這個時候,只能依靠我了。
我把她送回神像,然后對唐濤說。
“紙牌先生在我的酒館,你答應過他的事情,可不要忘了,否則他再想殺你,我是不會阻攔的。”
唐濤認真的回答。
“你放心,我絕不會食言的,我已經讓人聯系他的家人了,根據他的家庭情況,多付一些補償款,保證他的家人生活無憂。
至于幫他找到殺人兇手,完成他未能完成的新聞稿,我需要先搜集一些資料,做好充分的準備。”
我點了點頭,唐濤的謹慎是對的,殺害紙牌先生的兇手,可不是單純的食品加工廠老板,而是做非法生意的窮兇極惡之徒,必須小心應對,否則唐濤就是下一個紙牌先生。
“對了,關于青爺,你有打聽嗎?”
唐濤撓了撓頭。
“打聽過了,我先問了幾個做媒體的朋友,都說沒聽過這個名號,于是我又問了一下我爸,他做生意的,人脈比較廣,結果還真讓他給問到了。
剛才給你掛掉電話后不久,我爸就打來了電話,我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話語氣那么嚴肅。
他問我找青爺干什么,還說青爺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最好不要跟他扯上關系。”
一開始,我還怕唐濤的父親找錯了人,畢竟青爺只是一個稱號,而非本名。
可聽他這么說,我反倒確信,就是這個人。
唐濤接著往下說。
“我跟我爸說,是我的朋友找青爺,他這才給了我聯系方式,不過我爸讓我給你轉述一句話。”
“什么話?”
“他說青爺這人是尊笑面佛,千萬不要招惹他,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我把這句話,默默記在了心里。
唐濤掏出電話,給我轉發了一條信息,是一個地址,地址的最后,是一家店鋪的名字——百妖堂。
鐵拐張說過,青爺經常跟妖怪打交道,這個店名帶著一個“妖”字,非常符合青爺的背景。
我謝過唐濤,然后與他道別,神像的事情我再仔細想一想,等有了結果,我會再聯系他的。
在回酒館的路上,我問胡眉。
“我去見青爺,總不能空著手去,你覺得帶什么見面禮比較好?”
胡眉思考了片刻。
“鐵拐張提起青爺時,語氣里帶著三分敬重七分忌憚,想來青爺在陰行中的地位,比他更高一些。
你去見這樣的老前輩,普通的禮物,他肯定看不上眼。”
講到這,她嫵媚一笑。
“要不,把我的尾巴送給他?”
我沖胡眉翻了個白眼。
“別鬧,說正事呢!”
胡眉咯咯一笑。
“好,說正事,青爺不是經常跟妖怪打交道嘛!那與妖怪有關的禮物,他肯定喜歡,我們投其所好。”
胡眉說的我當然懂,可是與妖怪相關的東西,我哪里去買?
我問胡眉。
“你有門路嗎?”
“當然有,你忘了嗎?我在泉城有幾個妖怪朋友的。”
我當然記得,只是我對胡眉的朋友,印象不怎么好,因為鐵拐張,就是她的妖怪朋友介紹的。
胡眉大概看出了我的顧慮,她安慰道。
“這次,我們只是買東西,給錢就行了,應該不會出岔子的。”
我想了想,是這個道理。
“那行,禮物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需要多少錢,我打給你。”
“好嘞!”
胡眉把臉湊到我面前。
“那我的獎勵呢?總不能讓我白干活吧?”
我不了解女人的喜好,干脆直接問她。
“你想要什么?”
胡眉好像早就想好了,沒有片刻停頓的說道。
“等你忙完這事兒,陪我去看電影吧!”
“好!我答應了。”
回到酒館,胡眉就拿著手機去聯系她的妖怪朋友了,第二天傍晚,她跑出去兩個小時,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精致的盒子。
她把盒子遞到我面前,邀功道。
“看看,滿不滿意。”
我把盒子打開,里面放著一把骨雕匕首,十分精致。
我能感受到匕首上散發的濃郁妖氣,的確是和妖怪有關的器物。
“這是什么?”
胡眉解釋道。
“是用一只野豬妖的獠牙,雕刻的辟邪匕首,這東西放在家中,可以鎮宅。”
“這東西多少錢?”
“十五萬。”
這價格可不便宜,可若能解我身上的妖毒,也是值得的。
“一會兒我把錢轉給你。”
胡眉問我。
“你現在沒有惡鬼保護,我跟著你去見青爺吧,萬一遇到麻煩,我應該能幫上忙。”
我拒絕了她。
“讓黑哥跟我去吧,你畢竟是妖,萬一青爺跟鐵拐張一樣,看上了你的尾巴,帶你去反而會惹麻煩。”
胡眉明白我的話有道理,點了點頭,沒有再提。
又過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我喊著黑哥,一起去拜訪青爺。
出租車司機按照我給的地址,把我們送到一條位置偏僻的小路。
一下車,我就看到了“百妖堂”的牌子。
這是一家裝修古樸的小店,透過門窗,可以看到小店中的裝修古色古香。
店里沒有客人,只有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正在飲茶看書。
我敲了敲門,然后推門而入。
中年男人抬起頭,與我對視。
我禮貌的問道。
“請問,您是青爺嗎?”
青爺面露和善的笑容。
“前兩天我還在好奇,是誰通過唐家在打聽我,原來是個同行。”
青爺口中的同行,指的是我陰人的身份,他的眼力,很是厲害。
我從黑哥手中拿過禮物,遞到青爺面前。
“晚輩第一次拜訪前輩,準備了一點小小的見面禮,請您笑納。”
青爺接過禮物,當著我的面打開了盒子,當他看到盒子里那把辟邪匕首后,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爽朗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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