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江，體育場。
某種意義上講，孫小寧內地演唱會遠沒有港島掙的多。
不過，廣告作用很大，政治意義很大。
這個年代，對于外資，很多地方還有微詞，總覺得，外資是歷史倒退。
而這樣演唱會，徹底拉近了振邦與社會各個階層的關系。
看到孫小寧演唱會，珠江民眾才知道內地與港島差距。
固步自封，差距只能越來越大。
除了政治意義在，廣告作用也十分明顯。
在珠江或是在國內，振邦集團影響到社會方方面面，讓更多人接觸振邦，意義重大。特別是國內首家玥牌女裝專賣店在珠江開店，這場演唱會是很好的推廣。
所有人都知道孫小寧的歌好聽，周玥人漂亮。
孫小寧的歌好聽到什么程度，周玥好看到什么程度無人可知。
現在，知道了。
演唱會第二天，是玥牌女裝專賣店在珠江正式營業的日子。
可以說，人山人海。
這個年代，起價也得一百多人民幣的玥牌女裝價格遠超普通市民消費能力。即便這樣，還是有很多人來到這里，感受一下港島服裝的獨特魅力。
不一樣，果然不一樣。
周玥、孫小寧、周蓉和鄭娟這四大美女剪彩，更令開業慶典步入高潮。
玥牌女裝在內地開設專賣店，標志著內地經濟步入了新紀元。
不遠處，有一個戴著寬沿帽子姑娘留意著玥牌女裝專賣店的一舉一動。
這個姑娘不是別人，就是昨天晚上剛剛看過孫小寧演唱會的李茜。
昨天晚上看過演出，已經過了十點。李茜和陳曦并沒有回縣城，而是留在了珠江城區。
除了想看一看玥牌女裝開業的景象，他們還要在珠江銀行取貨款。
第一批磁帶樣品京城大佬很滿意，第一筆五萬元貨款到賬。
把全部成本去掉，這一次純利潤五千元，開局順利，李茜和陳曦十分滿意。
從港島選流行的唱片，到內地工廠加工，再通過內地工廠交到大批發商手里，是這兩年陳曦生財之道。
只不顧，這兩年內地銷售，都通過蔡曉光在做，大頭都讓蔡曉光掙去了。現在，港島有最新的唱片，珠江有了自己工廠，京城找到了最大分銷商，掙錢自然不成問題。
有了錢進賬，陳曦和李茜有了擴大生產的資本。這兩年，陳曦通過音樂圈，與內地一些大城市做磁帶的批發商都建立了聯系，只要產量上去，質量有保證，陳曦有信心業務越做越大。
這個年代取錢很麻煩，從中午一直呆到下午三點多，五萬元才拿到手。
兩人拿著錢出了銀行。
陳曦騎上摩托車，馱著李茜離開。
這個年代想陸天那樣有汽車的寥寥無幾，像陳曦這樣能騎上摩托車的，就很不容易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兩個人回到縣城家中。
幾天來，家已經慢慢成了樣子，簡單卻很干凈。
這一次去珠江，還在商場買了一個電風扇，有了電風扇，屋子里也不那么熱了。
看著一袋子的錢，坐在椅子上的李茜一臉笑意。
“陳曦，這兩年臥薪嘗膽，現在有回報了。京城的渠道打通，過幾天再去趟上海，再把珠江的市場守住，用不了幾年，在內地我們就是最有錢的一批人了。”
陳曦手搭在李茜的后背，點點頭，“茜茜，我想好了，振邦去哪個城市投資，我們就去哪開拓市場，準沒錯。現在內地剛剛搞活經濟，還沒精力打擊盜版，三五年之內，是我們大賺特賺的幾年。再過幾年，內地做這樣生意的廠子多了，倒出手來管了，我們的錢也掙足，可以轉行了。”
李茜微微一笑，“我今年二十三，再過五年才二十七八。真要像你說的，有了原始積累，那時候還不算老。我們開娛樂公司，掙更大的錢。”
“茜茜，這幾年，我一邊掙錢，一邊為你寫歌，爭取三五年后，為你創作十首以上《被遺忘時光》《明月幾時有》那樣質量的歌。東山再起，一名驚人。到時候，也想孫小寧那樣，全國巡演。”陳曦憧憬著。
李茜往陳曦身上靠了靠，“陳曦，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我相信！茜茜，我跟上海最大渠道商老九聯系上了，這兩天我就去上海，爭取把上海的市場拿來。京城和上海都拿來，以我們的生產能力，一年掙個幾十萬不成問題。明天我們就去珠江買大房子，讓你過上闊太太的生活。”陳曦張開雙臂將李茜抱住，描繪著。
李茜卻搖搖頭，“陳曦，不急。這兩年我們就住在工廠旁邊，工廠有事，好協調。等我們掙到錢了，再去珠江買大房子，開公司也不遲。”
李茜說的有她的道理。
現在無論是恒天還是蔡曉光都在找她，沒有必要為了舒適生活惹出那么多煩亂。
等到與恒天解約，沒有后顧之憂，再享受人生也不遲。
至于蔡曉光的二十萬，李茜覺得是他應該受到的懲罰。
如果當年他不是貪戀張雪的美色，有意把自己支走，那么就不會有后面那么多事了。
想到在港島被四五個男人侮辱，李茜就充滿著怨起，她覺得，那一切都是蔡曉光引起的。自己有錯，蔡曉光的錯誤更大。
她無法原諒，蔡曉光為了能和張雪在一起，把自己送到了港島。
現在一起后果，都是蔡曉光咎由自取。
……
吉春，小白樓。
房間里，蔡曉光神不守舍坐在房間。
就在剛剛，張雪的家人來鬧，說他還沒有跟李茜結婚就跟張雪同居了。
張雪有跟蔡曉光同居的證據，要蔡曉光一個說法。
要么給張雪兩萬元彩禮，和張雪結婚；要么給五萬元分手費，兩不相欠。
如果蔡曉光不答應，就告到法院，蔡曉光就是重婚罪。
與其他女人不同，張雪的確是跟李茜還沒離婚時候，就同居的。
蔡曉光記得很清楚，李茜港島第三天，就把張雪叫進家里，兩人睡在了一起。
張雪那時候還是小姑娘，第一次睡身體很不舒服。蔡曉光帶著她一起去了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
就是那一次檢查身體，張雪留在了證據。上面寫著與男友發生關系，蔡曉光還在上面簽了字。
本以為過去三年，這事就過去了。
誰能想到，張雪把這份檢查報告一直保留著。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跟蔡曉光結婚，就完事大吉。
可沒想到，蔡曉光的女人越來越多。
即便這樣，張雪也沒想離開蔡曉光，覺得只要自己是妻子，蔡曉光外面有女人也不在意。沒想到，最美好的三年時光給了蔡曉光之后，既然要跟她分手，讓她離開小白樓。
這個結果，張雪當然不能答應。
于是，就把家里人叫上，大鬧起來。
因為有了這個證據，蔡曉光婚內與張雪發生關系無可辯駁。等待蔡曉光的，要沒事經濟上的補償，要么是被送到法院，等著法院的判罰。
因為證據確鑿，蔡曉光心知，勝算幾率幾乎沒有。屋漏偏逢連夜雨，剛剛被李茜騙走了二十萬，現在張雪和馬艷先后來要錢，蔡曉光有些后悔前兩年為什么那么放縱自己。
如果不搞那么多女人，就不會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沒辦法，這兩年當上了導演，做買賣掙了錢，總想活成陸天的樣子。
結果，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煙一根一根抽了起來。
蔡曉光陷入了絕境中。
二十萬，有十萬再過兩個半月就要還了。現在馬艷要一萬打胎，張雪要五萬青春損失費。
家里還養著徐曼、徐麗兩姐妹，一個月至少要五百元。
蔡曉光的工資，一個月只有七十塊，要不是做了點買賣，制片廠弄了個小金庫，哪有錢養啊。
想到小金庫，蔡曉光更心煩了。
賈廠長說要換一個房子，讓他從小金庫拿兩萬塊。上一次為了李茜，從小金庫里拿了五萬后，里面只有不到五千塊了，上哪弄兩萬塊去。
好在，小金庫里的錢本來就不干凈，鐵了心不給，賈廠長也沒辦法。不過，那樣的話，在制片廠也不好混了。
當務之急是處理掉張雪和馬艷的事，要是處理不好，就尾大不掉了。
蔡曉光算了算，想度過這個難關，最少要十五萬。
現在盜版那邊已經做不了了，搞到這么多錢，實在想不出辦法。
看來，只能找父親，讓父親幫著想想辦法了。
蔡曉光的父親曾經是大領導，很有權。后來犯了錯誤，被停職。
這兩年，算是查清楚了。
不過，再有兩年就要退休，職務還在，權力已經被拿走了。
蔡曉光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看看老爺子有沒有什么辦法了。
……
上海，東方大酒店。
兩天后，就是孫小寧全國演唱會第二站，陸天、鄭娟、周蓉、孫小寧和周玥都住進了這里。
除了孫小寧上海演唱會外，玥牌女裝上海店也在演唱會后正式營業。
與珠江不同，上海一下開三家專賣店。
陸天覺得上海是內地時尚之都，全國各地的人來上海都會來購物。而服裝是購物的首選。
鑒于上海城市的流動性，陸天建議在上海開三家專賣店，讓玥牌女裝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
除了演唱會和專賣店，這一次重頭戲是與上海簽訂投資協議。
再此之前，上海與振邦集團已經有深入的接觸，振邦也有了投資意向。這一次就是讓這些意向能順利落地的。
五十億！
這是鄭娟送給上海的禮物。
五十億投資，是內地最大的一筆投資，可以說能夠載入史冊。
上海政府很滿意，上海民眾也很滿意。
之所以這么順利簽約，周秉昆老丈人起了很大的作用。作為解放前上海知名家中，陶家在上海舉足輕重。
三中全會之后，陶家重新走到了上海前沿，借助其海外關系，在上海有了不少投資。
現在，又有了振邦的資本，如虎添翼。
陶俊書的父母都來過吉春，與陸天有過很深入的接觸。
振邦集團的發展，令陶俊書父母相信，聽陸天的，絕對沒有錯。
而振邦在上海想盡快落地生根，有陶氏集團這樣的本土企業合作意義重大。
上一代，徐振邦與陶俊書父親在解放前做過藥品生意，這一代，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下，兩家人又走到了一起。
陸天很看重這樣的合作，他覺得這樣才是真正的強強合作。
上海投資順利簽署，陸天這一家人放松起來。
黃浦江夜游之后，全家人回到了東方大酒店。
東方大酒店是陶俊書父親給安排的。聽陶俊書說了陸天的情況，同樣給他安排了大套間。
與珠江大酒店總統套房不同，東方大酒店套房更大。
五個房間，一個主臥室，四個小臥室。
全家人可以一起住在主臥室享受生活，也可以住在小臥室享受二人世界。
與政府簽約之后，全家人都放松起來。回到賓館，洗漱之后，一起來到客廳談天說地。
周玥喝了一口檸檬水，開口道：“姐夫，沒想到二嫂子家這么有錢啊，二嫂子一直呆在吉春，陪著二哥，真的不容易。”
“以前我只是聽過陶氏集團解放前有多有錢，現在看真的很厲害。上海方方面面都有關系。如果不是陶氏集團合作，好多項目不一定能拿到這么多優惠的。”陸天笑笑說。
“陸天，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為什么你會把投資的重點放在浦東，那么多地上面還住著那么多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有回報。”鄭娟不解問。
陸天直了直身子，笑了笑，“娟兒，浦東一時半時動不了其實沒什么我們只是拿了很少一部分土地預付款，拿到凈地后，才把后面的土地款補上。我判斷，五到十年，上海將全面開發浦東，到時候單單土地升值就是十幾倍，加上地產投資的收益，未來在浦東的收益將遠遠高過珠江。
除了浦東以外，臨港工業區也是重點投資的地區。這塊地我判斷，用不到五年就能翻幾番，穩賺不賠，擔心什么？”陸天自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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