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一名白白凈凈的小姑娘出現在馮化成眼前。
馮化成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姑娘梳著兩條小辮，上身紅毛衣，下身藍褲子，白凈纖瘦，雖然不算俊，長得卻很討喜。憑他多年獵艷的經驗，眼前小姑娘還未經人事的面大，這正是他最期待的。
想到這些，馮化成將門推開，與小姑娘擦身而過，走了進去。見馮化成進到屋里，小姑娘左右看后，關上了房門。
這個房間是的單人間，只有一張一米五寬的床，再有一把椅子和一個床頭柜。
馮化成坐在椅子上，小姑娘坐在床上。兩人只有一米左右的距離，馮化成瞇起眼睛，繼續打量著眼前姑娘。
眼前姑娘被馮化成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低著頭，擺弄著手指。
半晌，馮化成開口說:“婉竹，信里說，你要見我？”
這位被叫做“婉竹”的姑娘點點頭，“馮老師，我是讀著你的詩長大的。早就想見你了。”
“婉竹是你真名么？”馮化成揚了揚頭問。
姑娘點了點頭，“馮老師，我的真名叫張欣，婉竹是我的筆名。”
“是么？”馮化成又湊近了一些，“張欣好，名字好記。”
“馮老師，我還是你女兒周玥的中學同學。”張欣補充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玥玥的父親？”聽張欣提到了周玥，馮化成好奇問。
“我聽我一個同學說過，周玥在小學的時候叫馮玥，小學五年才改名叫周玥的。他還說，周玥的親生父親是著名詩人馮化成。”張欣淺淺一笑說。
“原來是這樣。你是因為我是玥玥的父親才來的？”馮化成眼睛盯著張欣。
“不，我是因為崇拜你才來的。”張欣低下頭。
“除此之外，有沒有別的？”馮化成又往張欣身前近了幾分。
“我，我想把我的詩發表在《京城詩歌選集》。”張欣咬了咬嘴唇。
“《京城詩歌選集》？小事一樁，再容易不過了。”說著，馮化成握起張欣的手。
張欣心頭一顫，下意識地試著抽回。可手被馮化成握的很緊，沒有抽出。
“馮老師，你真的有辦法讓我的詩入選詩歌集？”張欣問。
“我只要寫一封推薦信，這件事就沒有任何問題。不過你也知道，全中國有幾萬人都想讓他們的作品入選詩歌集，求我寫推薦信的就數不勝數，我也有難處。”
說完，馮化成拍了拍張欣的手。
“馮老師，我的詩要是能入選詩歌集，就能從工廠調到機關工作，我拜托你了。”張欣哀求道。
“是么？”說著，馮化成從椅子坐到了床上，伸出手臂將張欣抱在懷里。
張欣稍稍掙扎后，窩進馮化成懷中。
見張欣沒有什么反抗，馮化成輕輕一推，撲在她的身上。
……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恢復了該有平靜。
在張欣身上找過感覺后，馮化成并沒有呈現出盡興后的喜悅，相反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失望。
“你，不是姑娘？”馮化成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問。
“馮老師，我是不是姑娘有什么區別？”張欣裹著被子問。
“區別倒是沒什么區別，不是姑娘感覺更好。我該回去了，我老婆要是醒了，不好交代。”馮化成穿好褲子說道。
“那我的事，什么時候辦？”張欣光著身子，坐了起來問。
“你的事？回京城我就給你辦，你在家等著就行了。”馮化成把外衣披上說。
“你了別給忘了。”張欣忙說。
“放心吧，我回去就給你辦。”說完，馮化成大步離開了房間。
馮化成娶了兩任妻子，也出軌過四五個姑娘，令他失望的是，這么多，竟然都不是姑娘。連王紫跟他結婚前，也和別人鉆過小樹林。
本以為這個白白凈凈的張欣，一定是姑娘，沒想到，又令他失望了。
回到自己房間，翻來覆去沒有睡著。與張欣魚水之歡剛剛過去，卻沒有太多回味，很快忘的一干二凈。周蓉的身影又呈現在她的腦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隔壁的張欣同樣沒有睡著，她能感受到馮化成的失望。不過再想想，自己真要是姑娘身子，為在詩歌集發表篇文章讓一個老男人睡，就有些不值了。
三年前，因為幫著郎健欺負周玥，張欣和孫敏都被記了大過。孫敏從吉春最好的中學吉春一中轉學到了吉春五中。張欣沒有轉學，繼續留在一中。
接下來這一年間，郎健不僅睡了孫敏，還把張欣睡了。
不同的是，孫敏懷了郎健的娃。而模樣更好一些的張欣卻沒有懷上。
后來，孫敏母憑子貴，和郎健訂婚，張欣才緩過勁來，找郎健質問。郎健跟她說，就是敷衍一下孫敏。等風頭過了，就把她一腳踢開。
沒想到，郎健剛跟她承諾完，就進了教養所，一關就是兩年。
再以后，就沒有以后了。
中學畢業，張欣被分配到棉麻廠做擋車工。
對于才華在身的張欣來說，這個當然接受不了。于是，它瘋狂的投稿，希望通過文學作品，改變命運。
不過，事與愿違，每次投稿都石沉大海。
再后來，她和馮化成聯系上了，清純的面孔令馮化成有些心動。
就這樣，有了這一夜之歡。
本以為跟馮化成睡了一晚，命運就能有所改變。沒想到，馮化成對自己的付出沒有任何的珍惜。
這，令張欣十分的失望。
她開始悔恨自己，為什么這么不自重。當年為了兩張工業票，助紂為虐，險些讓周玥被郎健欺負。后來又是自己不自重，貪圖郎健是大領導的孩子，把姑娘身子給了他。
現在，為了作品能上《京城詩歌選集》，又讓馮化成占了便宜。
想到這些，張欣的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眼淚流的差不多了，張欣抹了抹臉，一種強烈報復心涌上了心頭。
不行，這件事沒完，就不能讓馮化白睡。
于是，一個破釜沉舟的想法涌上了她的心頭，久久無法入睡。
……
吉春，省商業公司。
隨著人員補充，省商業公司兵強馬壯起來。原來只有五個人，現在有了二十名職工。
周玥的崗位也明確了，就是陸天的秘書。對于這個職位，周玥十分滿意。她甚至考慮不去上大學，就這樣留在陸天身邊。
不過陸天的話，打消了她的念頭。
陸天明確跟她說，這個崗位將來會要求大學學歷，她這樣的中學生只能做文員，做不了秘書。
既然陸天有了話，周玥清楚想留在陸天身邊做秘書，不考大學，一定不行。
于是，周玥收起之前的念頭，安安心心的備戰高考。
今天，陸天去省里開會，中午沒有回公司食堂吃飯。周玥一個人吃過飯后，回到自己辦公室。
周玥的辦公室就在陸天門口，辦公室很小，除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卷柜外，只能再放一把椅子了。
不過好處是，只有她一個人。處理完工作后，能靜下心看書。
回到辦公室，剛看半小時書，門口保衛敲門進來，“周秘書，有個叫張欣的姑娘，說是你的同學，要見你。”
聽到是張欣，周玥十分意外。
三年前，因為張欣和孫敏貪圖小便宜，周玥險些被郎健欺負。
雖然沒被郎健欺負到，可下身已經被郎健看到，這樣的羞辱，到現在還時常縈繞在周玥心頭。
正因為這樣，此后三年間，盡管與張欣同班，卻很少跟她說話。
今天張欣突然來找自己，周玥覺得，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事，否則，張欣是不會來的。
想到這里，周玥說道:“讓她進來吧。”
幾分鐘后，張欣走進了周玥的辦公室。
幾個月不見，稍稍打扮的周玥又美了幾分。令同為女子的張欣都感慨，世間還能有這般美麗的女子。
而眼前的張欣，周玥明顯能感受到一種失意。這種失意并沒有通過言行舉止表露，更多是一種情感的流露。
二人對望片刻，周玥先開了口，站了起來說:“張欣，你過來了。”
“是啊，我過來了。”張欣走近兩步說。
“快坐，快坐，我給你倒水。”說完，周玥端起水壺，為張欣倒了一杯溫水。
張欣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后，仰起頭問:“周玥，你這一個月工資多少？”
“二十八塊。”周玥沒有隱瞞，直言說。
“不能吧，你這是省直單位，工資怎么這么低？”張欣詫異道。
“秘書崗是全公司工資最低的工作，其他崗位工資沒這么低的。”周玥解釋說。
張欣放下水杯，身體向后靠靠，不解道:“玥玥，我聽說你姐夫是這里的一把手，怎么給你開這么低工資啊。”
周玥淺淺一笑，“正因為他是我姐夫，我的工資才不好高的。現在這些挺好，夠吃夠花就行了。”
張欣微微點點頭，“是啊，你現在都住大別墅了，我家還住土坯房呢。玥玥，你長這么好看，怎么不去制片廠做演員。你要是去做演員，一定能成大明星。”
張欣一臉恭維之色。
“當演員沒你想的那么好。”周玥不禁想起自殺的媽媽，心中涌起一絲傷感。
見周玥臉上露出不高興的神情，張欣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于是說到了正題:“周玥，咱們是同班同學，你也知道，我的學習成績還是不錯的。現在分到棉麻廠做普通工人，我心里不甘。你哥、你姐、你姐夫都是很有本事的人，你看能不能幫我說說話，也把我調到商業公司了。”
說完，兩眼望著周玥。
這個時候，周玥方知張欣來這里的目的。上學的時候，張欣就自命不凡，總覺得自己不含糊。分配到工廠做工人心里不甘，也正常。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張欣跟自己沒有私交，因為郎健的事，兩人結了仇怨，形同陌路，說話都很少，調動工作這么大的事，怎么好意思開口？
于是道:“張欣，我可沒那么大本事幫你調動工作。”
周玥的回答也在張欣意料之中，“玥玥，不是讓你調動，你跟你姐夫說說不就完了。你想，肖同慶都能進商業公司。我比他學習成績好，有什么不行的。”
“肖同慶是肖同慶，你是你。張欣，我真的幫不了你，你找別人去吧。”張欣的胡攪蠻纏，令周玥有些不滿，說話也不再客氣。
“玥玥，我只能找到你，找不到你姐夫。”張欣似乎沒有放棄的意思，又說。
“張欣，我沒那么大本事，無能為力。”周玥臉色不好起來。
“玥玥，昨天晚上，我見到你父親了。”張欣見周玥不吐口，只要好拿出最后的殺手锏。
“我父親？我哪個父親？”一時間，周玥有些愣神。
“你親生父親，馮，化，成。”張欣一字一句說道。
“馮化成？你怎么認識他的？”周玥好奇問道。
聽到周玥的問話，張欣端起水杯，深喝一口水，說:“玥玥，在學校的時候，我也是文學愛好者，咱們班就你我文筆好。上學的時候，就往報刊雜志投了很多稿。這一年，我迷上了馮老師的詩，就給馮老師寫了信，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這次馮老師來吉春，趁這個機會，就跟他見了一面。”
聽完張欣的話，周玥清楚了她是怎樣與馮化成相識的。對于馮化成勾搭女青年的這套伎倆，可以說，周玥深惡痛絕。
當年，馮化成就是用這樣手段，引誘周蓉去了京城。只不過令馮化成沒想到的是，周蓉去京城的當天，她正被斗爭，沒有與周蓉見到面。
真要是見到了，十六歲的周蓉，馮化成肯定就拿下了。
即便這樣，馮化成還是不死心，鼓動周蓉在貴州相聚。
幸好，陸天出現了。
周蓉方才大徹大悟，看清馮化成的真面目。
今天，張欣提到與馮化成見了面，周玥清楚，十有八九，張欣和馮化成已經睡過了。怪不得調動工作這么大的事，要跟自己說，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呢。
可張欣卻不知道，周玥早已經與馮化成脫離了父女關系。拿馮化成的事說事，張欣是找錯人了。
想到這里，周玥冷冷說道:“你見他就見他了唄，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是她女兒，怎么會沒關系。”張欣說。
“我現在是周家的女兒，早就不姓馮了。”周玥坦言道。
“可馮化成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難道，你希望自己的父親身敗名裂么？”張欣言語愈發無理起來。
“她不是我父親。你要是有辦法讓他身敗名裂，我喜聞樂見。”周玥神情自然說道。
“你……”張欣未料到周玥會這么說，一時無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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