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筆閣 > 重生人世間,從為鄭娟尋親開始 > 第一百六十五章 盡人事,聽天命
  今天,想躲也躲不過去,曹德寶只好硬著頭皮說:“陸主任,你也來了。”

  “是,你怎么來了。”陸天盯著曹德寶問。

  “這,這不是下大雪了么,我過來看看出渣車間房頂,有沒有被雪壓塌。”曹德寶眼神游離地說著。

  陸天向曹德寶鼓囊囊的軍大衣看去,便知道他為什么來了。

  “曹德寶,廠里的東西可都是可丁可卯的。今天下大雪,本來就沒幾個人來過廠里,要是少東西了,一查就能查出來。”

  聽陸天這么講,曹德寶臉色一變,“我,我……我家鑰匙落在車間里,我回去看看。”

  看到曹德寶走遠的,陸天不由地想起了被他舉報過的水自流。

  自從一年前從【求助功能】得知,水自流在香港做了演員,便再沒有他的消息。

  現在已經過去一年,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怎么樣了。

  ……

  香港,振邦影業。

  期末考試結束,不用再去學校,鄭娟開始了正常辦公。

  忙到中午,水自流敲門走了進來。

  現在的水自流與一年前來香港時已經脫胎換骨,判若兩人。

  除了略帶陰柔的帥氣外表沒有變,其他的都變了。

  一九七二年底,《香港娛樂周刊》將水自流列為港島娛樂圈四大天王之一,新灌制的唱片《花自飄零水自流》更取得過萬的銷量。

  本來有些毛病的腿,經過最權威專家醫治后,不細看也看不出毛病。

  他和青霞小姐的戀情港媒更是爭相報道。

  這一對金童玉女也是高調示愛,狗仔隊甚至拍到兩個人同進同出公寓的照片。

  總之,水自流一切向好。

  不過,即便成了天皇巨星,水自流對鄭娟依舊畢恭畢敬。

  鄭娟不僅是自己的恩人,更是陸天最為牽掛的人。

  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能忘本。

  見到水自流進來,鄭娟放下手中批閱的文件,問:“水自流,有事么?”

  “徐董,前些天你跟我說光明要去內地的事,我想了個辦法,跟你匯報一下。”

  水自流站在鄭娟辦公桌前,身子微微前傾,畢恭畢敬說。

  “你說說看。”鄭娟坐直身子,手里轉著鋼筆。

  “徐董,是這樣。

  我問過光明,去內地交流,都有什么環節。

  他說,除了參觀一些景點和場館外,還會與當地學生一起聯歡。聯歡之后,還會交換禮物。

  我覺得,可以讓光明在聯歡會上唱陸天那首《為了誰》。陸天要是知道有香港學生唱這首歌,一定能想到是誰的。”水自流說。

  聽完水自流的話,鄭娟五指相交,叉在胸前,思量片刻后,道:“就算陸天知道,光明也該走了。我看了他們在吉春的安排,只有兩天時間。

  你這個辦法,不大可行。”

  水自流伸手捋了捋額頭的劉海,接著說:“徐董,你和陸天之間有沒有只有你們兩人能看懂的聯系辦法?”

  聽水自流這么說,鄭娟點點頭,“有。”

  “那就好。學生之間一定會有交換禮物的環節,在交換的禮物中,把你想說的寫在賀卡上,就行了。”

  陸天的話令鄭娟心有所動,下意識地停下轉著的鋼筆,雙手不停揉搓。

  半晌,開口道:

  “你說的,我懂了。

  交換的禮物,相關部門一定會仔細檢查。

  所以,只能用我們能看懂的聯系方式,才能不會被相關部門發現。

  陸天要是知道香港的學生中有人唱《為了誰》,應該會想到這個人是我安排的,繼而會去查唱《為了誰》的學生在吉春做了些什么,或許就看到這個賀卡,甚至有可能見到光明,我說的對么?”

  “徐董,我就是這個意思。”水自流微微點了點頭。

  “倒是個主意,只是也太復雜了吧?

  林曉曉從吉春帶回來的消息,陸天就是醬油廠一個車間副主任,這樣的活動,他根本接觸不到。

  就算光明唱了《為了誰》,他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即便他知道光明唱過這首歌,或許也沒有辦法打聽到唱歌的學生做過什么。

  要是這樣,努力不是都白費了?”鄭娟嘆了口氣。

  “徐董,盡人事,聽天命。

  再怎么說,這比徐董你母女相認,容易多了。你們母女都能相認,還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聯系不上陸天,也不白費,至少也能為光明圓了夢。”

  聽了水自流的解釋,鄭娟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既不想被內地調查組懷疑,還不想給陸天添麻煩,也只能這樣。

  我已經為光明以徐華的名義報名這個活動,我的兩個妹妹徐曉夏和徐曉秋也一起參加。”

  “徐董,那可要囑咐光明,不能透露他曾經在吉春呆過的經歷。”水自流忙說。

  “放心吧,光明是心里能藏住事的孩子,我說的,他一定會記得。”

  “那就好。”水自流頷首道。

  ……

  光子片,周家。

  這個春節,將是周家人最為忙碌的一個春節。

  一月中旬,不僅當家人周志剛要回吉春,周家的兩個兒子,周秉義和周秉坤也要從北大荒建設兵團回來,補辦婚禮。

  雖然周家人不喜形式上的禮儀,可娶媳婦這么大的事,還是想辦的像樣一些。

  周秉義和周秉坤二人的新房,安排在太平胡同陸天和鄭娟的房子。

  雖然簡陋一些,可畢竟是每人單獨一房,能讓兄弟二人好好享受一下夫妻生活。

  晚上,陸天、周蓉和周玥三人一起到太平胡同布置房間,而周母則在家中照看小長樂。

  再有一個星期,當家人周志剛就要到家,周母也期待起來。

  就在昨天,考完期末考試的周玥跟周蓉說,爸爸周志剛晚上打呼嚕太響。

  回家之后,她要跟周蓉和陸天一起睡在外屋。

  兩年前,周玥就是這樣和周蓉、陸天住在一起的。

  可那時候,她還是小丫頭。

  現在可不一樣。

  過完春節,周玥都十四了,個子過了一米六,活脫脫的大姑娘。

  在一鋪炕上睡,確實不方便。

  可周玥說的也是實情,雖然現在她是周家女兒,可畢竟不是親生骨肉,和周志剛夫婦一起睡也不大好。

  自己的房子作大哥的新房,鄭娟的房子作秉坤的新房。

  家里倒是有三個房間,可小屋沒有火炕,冬天像冰窖似的,根本沒法住人。

  里屋是周志剛、李素華兩口子住,外屋是陸天周蓉一家在住,馮玥也只能跟著自己住了。

  跟陸天商量后,二人決定在火炕中間拉一個簾,周玥睡在簾一邊。

  周玥聽后,覺得很好,就這樣決定了。

  三個人收拾完陸天的房子,又來到鄭娟的房子,接著收拾。

  衛生打掃一遍后,便一起坐在炕桌剪起拉花。

  “姐,姐夫,有件事跟你們說說。”周玥一邊剪著拉花,一邊說著。

  “玥玥,什么事?”周蓉說。

  “我們老師跟我說,一定讓我參加與香港學生的聯歡會。”周玥翹了翹嘴角說道。

  周蓉聽后,放下手中的剪子,“玥玥,你沒有跟老師說,我們擔心你被西方腐朽思想腐蝕,不讓你參加么?”

  “我說了。

  可老師說,這次活動,上級領導十分重視,一定要找二十名形象好的女學生。

  選來選去,連十個都沒有選出來,還讓我們介紹身邊形象好的同學來報名參與。

  老師說,我形象好,還會說英語,沒人比我更合適。

  至于你們的顧慮,老師也說了,除了交換禮物環節與香港學生有接觸外,其他時候都是分著坐,不會被腐蝕的。”周玥娓娓道來。

  “你們老師也是,他不知道我們家情況么。躲都躲不及,還硬讓參加。”周蓉一臉不悅。

  坐在對面的陸天抬起頭,笑著說:“蓉兒,老師都這么說了,你就讓玥玥去吧。再堅持不去,會讓人覺得是欲蓋彌彰,咱們真有什么事呢。”

  周蓉當然清楚這個道理,無奈道:“玥玥,參加可以,不過一定不能與那邊學生有任何接觸,知道么?”

  “姐,我聽你的。”周玥說。

  “還有,互換禮物,是你準備么?”周蓉又問。

  周玥搖搖頭,“不用,老師說,上級部門統一準備。對了姐,現在老師讓我們介紹一些條件好的同學參與這個活動,我想讓孫小寧也參加。”

  “她不是照顧她奶奶,能有時間么?”周蓉問。

  “她的哥哥姐姐回家過年,寒假期間,她奶奶就不用她照顧。

  再說,孫小寧的學籍本來就在吉春一中,只不過休學沒去念,也算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連期末考試都參加了。”

  “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我們就不干預了。”周蓉說。

  “好的姐,明天我就跟孫小寧說。”周玥甜甜說道。

  ……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陣陣敲門聲。

  “誰啊?”周蓉聽后臉色一變,向陸天問道。

  自從上一次陸天被調查組帶走后,周蓉對這種急促敲門聲敏感起來,不禁心頭一驚。

  “別擔心,我去看看不就完了。”

  陸天輕拍周蓉的手臂,下了地。

  出了里屋,進到外屋地,打開了外屋地的門。

  這一次門外站著的倒不是調查組的人,而是派出所民警恭維則,除他之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名穿著大衣的同志。

  “龔叔,有事么?”和周蓉結婚之后,陸天也跟著周家人,管恭維則叫起了“龔叔”。

  “陸天啊,是這樣。

  這兩位是太平胡同居委會的同志。之前他們到周志剛家找過你,要過來看看鄭大娘家情況。一直沒等到你過去,今天看這個房子亮著燈,就讓我帶她們過來了。”恭維則解釋道。

  “那龔叔,你們進屋坐。”陸天讓著。

  “不了,就幾句話,說完就走。”女同志開口道。

  “也行,什么事?”陸天問。

  “陸同志,這間房子是政府獎勵鄭大娘還俗給的,現在鄭大年音信皆無,街道辦事處決定要收回這個房子。”女同志又說。

  “同志,鄭大娘和她兒子是去香港看病臨時離開的,也不是不回來了,怎么能收她房子呢?”陸天反問。

  “陸同志,吉春政府有規定,政府贈與的房子,房主及房主的直系親屬失蹤五年,這個房子有權收回。

  鄭大娘是六八年九月份離開的吉春,今年九月就整整五年。

  到了九月份他們還沒有音訊,這個房子將無償收回。今天來,就是通知你一聲的。”

  “有這個規定么?”陸天問。

  “有。”恭維則接過話來,語氣肯定地說道。

  “那我知道了。”陸天點點頭。

  “陸天,我們通知到了,你也有個心理準備,我們走了。”居委會同志,說完,轉身便走。

  恭維則也沒再說什么,跟著他們離開。

  陸天見他們走遠,關上了門,回到里屋。

  周蓉見陸天一臉心事,問:“陸天,出什么事了?”

  陸天脫鞋上炕,坐到炕桌旁,“居委會人來了,說是今年九月要是還聯系不到鄭大娘一家,就要把房子收走。”

  “這么做就有些過分了吧,萬一鄭大娘他們回來了,他們上哪住去?”周蓉道。

  “話是這么說,不過,恭維則也說,吉春確實有這么個規定。”

  “要是有規定就不好辦了。別看這房子破成這么個樣,好多人都在惦記呢。”

  “還真是,別看這房子破,太平胡同包括光子片多少人家,三代人擠在一鋪炕上。

  現在家里寬敞,是因為大哥和秉坤都不在家。要是都在家,也夠擠的。”陸天嘆了口氣。

  “要是大哥和秉坤都回吉春,只能一家住里屋,一家住外屋,爸媽就得在小屋住。

  我們和玥玥也得回太平胡同住了。

  家里擠那么多人,太不方便了。”

  “姐,姐夫,只要能跟你們在一起,再破的地方我也能住。”周玥放下手中的剪子,笑著說。

  “你現在還小,等再大一大,就不能和我們一起住了。”周蓉拽了拽周玥的小辮說。

  “看來,還得想辦法,把這個房子留下來。”

  “怎么留啊,鄭大娘一家都在香港,就算聯系上,也不能回來,我看夠嗆。”周蓉道。

  “總會有辦法的。”陸天思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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