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天一臉憔悴,和他一起寫標語的周蓉關心道:“陸天,你怎么了,最近臉色這么不好。”
“哦,沒什么。”陸天敷衍著。
“沒什么就好。對了,我媽跟我說,今天晚上家里包餃子,讓你和鄭娟過來。”
“我,我不去了。”
聽到周蓉提到了鄭娟,陸天不禁心頭一酸。
“不去?為什么啊?”周蓉不解道。
“沒什么,我想在家呆著。”
鄭娟離開吉春的事,陸天一直沒跟周蓉說,現在只能繼續拿話敷衍。
可周蓉不是鄭娟,問起什么事,不問出究竟來,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于是又問道:“是,鄭娟不想來?”
“不不,是……沒什么,是我不想去。”
陸天越解釋,越是無語,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周蓉見狀,心知一定是出了什么狀況,
“陸天,你今天怎么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鄭大娘身體出了問題?”
“我……”
正當陸天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工作間的門被推開,一名十六七歲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風風火火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喬春燕。
“春燕,你怎么來了?”周蓉問道。
“蓉姐,我是來找陸哥的。”喬春燕氣喘吁吁道。
聽喬春燕來找自己,陸天放下寫著標語的毛筆,“喬春燕,找我有事么?”
“陸哥,這一回你得為我做主了。”
“我不是說過,我沒辦法幫水自流減刑么?找我也沒用啊。”
“陸哥,這回不是讓你幫著減刑,是有人要搶水哥的房子,來找你幫忙的。”
聽喬春燕說到水自流,陸天忙問道:“誰要搶水自流房子?”
“涂自強!他要來搶水哥房子。”
“他和水自流非親非故,有什么資格要水哥的房子?”陸天不解道。
“陸哥,這件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水哥進去后,他的房子一直我在看著。
昨天,涂自強帶了四五個小弟來到水哥這。讓我走,房子留給他們。
我說我是水哥的對象,憑啥讓我走。
涂自強說,他和水哥認識比我早,關系比我親,水哥不在了,這個房子自然是他幫看,輪不到我。
陸哥,我也有家,就算不住在水哥那,回自己家一樣住。
可我覺得,這幫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房子一旦讓他們占上,水哥出來了,也不會讓的。
到時候,水哥就無家可歸了。
我知道,涂自強最怕的就是你,你出頭,這件事一定能擺平。”
喬春燕一口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聽喬春燕這么說,陸天清楚了整件事的經過,“那你要不走,涂自強能把你怎么樣?”
“陸哥,你是不知道這個涂自強有多流氓。
他當著我面說,要是我三天之內不搬出去,他們就輪著把我霍霍了。
我一個姑娘家,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
說完,喬春燕痛哭起來。
“混蛋!”
喬春燕的話,令陸天想起春節前涂自強非禮鄭娟的事。
再想到鄭大娘在小市場暈倒導致重病在床,與涂自強也有間接關系,陸天頓時火冒三丈。
喬春燕見狀,忙道:“是啊,涂自強就是個混蛋。我知道他最怕你,陸哥,你就給我出這個頭吧。”
陸天雙手掐腰,沉默片刻,
“春燕,這件事我會幫你想辦法。
為了你的安全,你還是暫時搬出水自流的房子。買兩把大鎖,把門鎖上。
他要是敢撬,我就有辦法對付他的。”
“陸哥,你直接打他一頓不就完了,還用這么費事?”喬春燕問道。
“打?
我和水自流非親非故,有什么理由去打他?
到時候,他倒打一耙,報案把我抓進去,我怎么解釋?你先按我的做,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那,那我就聽你的,現在就把窗戶門都鎖上。”喬春燕覺得陸天說的也有道理,點了點頭。
“這樣,我再給你寫兩個封條,你用膠水貼在門窗上。”陸天又想起了什么,說道。
“陸哥,那頂用么?”喬春燕詫異道。
“先貼上吧。”一邊寫,一邊說著。
“行,我聽你的。”喬春燕應聲著。
……
喬春燕離開后,陸天對周蓉說:“周蓉,我想找一趟馬副院長,你陪我一起去吧。”
“找馬副院長做什么?”
“我想去新興農場去見一下水自流。可去新興農場去看犯人,只有直系親屬才行,我找馬副院長,幫我想想辦法。”
“水自流跟你非親非故,你這么幫他為什么?”周蓉不解道。
周蓉的話問到了陸天的心坎上。
是啊,雖然自己與涂自強有過節,現在已經相安無事,他的手指頭也被自己掰斷。
可不知為什么,陸天覺得,有可能的話,水自流的事還是想幫幫。
這種想法由何而生,他也想不清楚。
就是下意識地想幫,不為什么。
“我,我覺得喬春燕說的沒錯。
之前鄭大娘和鄭光明在小市場賣雞蛋,的確沒少受水自流和駱士賓的照顧,力所能及的事,能幫就幫幫。”陸天只能這樣說。
周蓉聽后,微微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明天去軍事學院演出之后,我陪你一起去。那晚上去我家吃餃子,你就來吧。”
周蓉又提起了吃餃子的事。
陸天清楚,周蓉這么問,鄭娟去香港的事,是瞞不住了,莫不如實話實說,省得問的沒完。
“周蓉,鄭娟帶鄭大娘和鄭光明看病去了,不在吉春。”
“不在吉春?國內比吉春醫療設備先進的只有京城了,他們去京城了?”周蓉問道。
“他們沒去京城。”
“那去哪了?”周蓉瞪大眼睛,問著。
“他們,他們去香港了。”陸天如實說道。
“香港!”陸天的回答,令周蓉大吃一驚。
這個年代,離開吉春都會大費周章,鄭娟竟然能帶著鄭大娘和鄭光明去香港。
簡直就像是在聽故事。
“對,香港。”
“鄭娟一家怎么去的香港?”這個話題一下引起了周蓉的興趣,不停地問了起來。
“這個,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等我想跟你說的時候,再說吧。對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陸天聲音一下放低,道。
“什么事?”周蓉見狀,知道是有什么不想讓外人聽的話要跟自己說,也放低了聲音。
“如果有人問起你,我和鄭娟是什么關系,你就說不清楚。要是問深了,你就說是鄰居。”
“為什么?”周蓉瞪大眼睛,望著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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