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這……”
動完手，羅薇薇才反應過來她都干了啥。不過她才不后悔，她沒拆了他的骨頭，就已經算是怕惹事了。
拉著倆小侄子趕緊離開，省的待會她又忍不住踹死這流氓。
直到人都走了之后，秦天才悠悠轉醒。
滿臉的西瓜瓤粘答答的，額頭還生疼。費勁坐起來后，撿起了身上的一塊西瓜啃了一口，清甜的味道刷新了他的味蕾，“這幾年沒回來，沒想到村子里的姑娘居然比以前彪悍這么多……”
“嘶~”
秦天捂著腦袋站了起來，他屬實是想不到，一個看起來嬌滴滴的妹子，動起手來居然這么狠。
步履蹣跚的往家的方向走去，就在他快到的時候，就瞧見了一個男人拿著鋤頭在修小路上的雜草。
秦天眼睛一亮，沖著那高大的男人喊了一聲，“哥！我回來啦！”
秦川除草的動作一頓，抬眸去看站在身前不遠處的人，漆黑的眸子閃了閃，淡淡的噢了一聲，“回來啦？”
看見大哥，秦天無疑是激動的，但同時又感到十分失落，“哥，都五年沒見了，你就不能對我熱情點嗎？”
聞言，秦川扔掉手上的鋤頭，拱手握拳，力度大得手指關節發乎咔噠咔噠的危險聲音。
秦天頓時就收起了臉上那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惶恐道：“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錯哪了？”
秦天：“……”
“哪都錯了。”
無視弟弟討好的訕笑，秦川冷哼了一聲，“跪著回去吧。”
這聲音多冷酷，這命令多無情？即便是在外闖蕩，見過大風大浪的秦天也不敢在大哥面前造次。還真的就啪嗒一聲跪在地上，用膝蓋一點點的挪回去。
多日的雨天，地上的小石子早就被雨水沖刷過了，鑲嵌在地上，只冒出尖尖的角。
膝蓋跪一下都生疼，更別說還這么跪著回家。
但秦天卻一點怨言都沒有，他抿著唇隱忍著痛意，堅強的挪動著，朝著他想著念著的，離開了有五年之久的家。
秦家仿佛變了，又仿佛未變。籬笆院子還是籬笆院子，廢舊的老木門，還是廢舊的老木門，只有晾在院子里的整齊沒有補丁的新衣裳，顯得與印象中的不一樣。
雙胞胎已經去上工了，這幾天屋子里漏水，秦川趁著天氣好些了，估摸著把屋頂補一下，才沒去上工，不過他也沒想到，就趁著早上除草的功夫，居然把二弟給等回來了。
望著那個長大了不少的背影，那張寡淡的臉上也出現了絲動容。
回來就好。
就在秦天剛進院子，秦父就推開里屋的門走了出來。早前吃了人參，又聽到二兒子的罪名被洗掉了后，他的病就好了大半，如今對比以前，已然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了。
他抱著一床有些潮濕的被子，邊走邊叨叨，“前幾天才曬的被子，又弄濕了，要是老二回來可得沒被子蓋了，秦川啊，待會你記得把你二弟房里的屋頂給補一補，都漏水……”
話才喊完，秦父才猛然發現站在院子門口的人不是秦川，而是他那五年未見的二兒子。
秦父哆嗦著唇，想喊，但又不確定，嘴巴是張了又張，話還沒說出，就淚眼婆娑了。
“爹……”
原本自認堅強是個漢子的秦天，卻在看見老父時候，忍受不住鼻頭一酸，聲音哽咽著喊道：“我回來了。”
秦父比他離開的時候蒼老了許多，頭發也花白了，臉上的皺紋更是比以前深刻了，就連原本還壯碩的身材也變得枯瘦無比。
“爹，不孝兒秦天回來了。”男人飛撲過去秦父的腳邊跪下，懺悔的認錯。
多年沒見兒子的秦父也沒忍住老淚縱橫，枯柴一般的手輕拍兒子的背，既哽咽又感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這么多年，秦父一直以為，他會撐不到孩子回來的那一天，沒想到如今，人真的回來了。
“喂，臭小子。”
秦川扛著鋤頭站在院子里，目光不善的盯著趴在父親懷里痛哭著的秦天，“既然回來了，你自個的屋頂自個修，別指望我。”
秦天哭聲一頓，原本感人肺腑的一場認親名場面，愣是生生的被打斷了。
秦父氣得瞪了大兒子一眼，老二才回來，就不能先讓他稀罕會嗎？
假裝看不見父親的眼神，秦川一把將鋤頭推了過去，“修完屋頂就把咱家門的那些雜草都給鏟平了，別想著一回家給我偷懶，小心我揍你。”
對于大哥那一副兇巴巴的模樣，秦天祥裝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怯怯道：“知道了，大哥。”
于是，才剛回來沒有五分鐘的秦天，就得苦哈哈的去修繕屋頂。
剩下父子倆站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我看你就是見不得我對你弟弟好。”
秦川摸了摸鼻頭，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能說這是因為擔心父親的身子嗎？
不能。
秦家的男人，不善言辭。大多時候都只是意會，不會言傳。
不過如今二弟回來了，秦川心里頭的那一塊大石總算也落下了。
秦二的殺人罪被洗清后，他們家的成分就會恢復，這樣他再想辦法找份工作的話，就能……
咳咳……
想起羅薇薇那張白凈且帶笑的面容，秦川耳根子處就有些發熱了起來。
好些天沒見著小丫頭了，也不知道她今天有沒有去上工。
見家里暫時也沒啥要干了，秦川抓起一頂草帽就出了門，往田里走去。
眼看才日上三竿，秦川想出門碰碰運氣。
可惜，他今天的運氣不咋地，到了田里，發現今日記工分的人不是羅薇薇，而是羅春健。
見人來了，羅春健眉眼抬了抬，“來這么晚啊？”
“家里有點事。”
“今天要翻土，你拿把鋤頭吧。去那一塊地。”羅春健指著邊上的鋤頭道。
秦川頷首，默默的拎起一把鋤頭，埋頭就往遠處的地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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