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過京城作為國都,繁華程度肯定是在省城之上的,但是當看到京城那高大氣派的城墻,還是給了沈秀很大的震撼。
尤其越臨近城門,沈秀越能感受到獨屬于京城的華貴與肅穆。
透過車簾,沈秀能看到路上有不少裝飾華貴的馬車,看得出,這些乘坐馬車的人非富即貴。
盡管通往城門的官道有些擁堵,可是所有馬車都規規矩矩地在排隊,就連鄉下的平民排隊進城的時候,也都安安靜靜。
這讓沈秀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天子腳下。
輪到沈秀乘坐的馬車進城時,城門口處的守衛,仔細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路引,方才放行。
沈秀和柳兒都是第一次來京城,等進入城內后,看什么都很新奇。
秦娘子就在旁給他們介紹京城有名的景點與店鋪。
說完這些景點與店鋪,秦娘子便問沈秀,接下來他們要住在哪。
沈秀道:“我想先去找相公的大師兄。我和相公說好了,等我來京城后,便會去那里尋他。”
衛宴的大師兄譚明,住在城西的甜水胡同。
據說甜水胡同的得名是因為附近有一口甜水井,這里距離皇城不近不遠,環境也不錯,所以這一片居住的人大多是四品以下的文臣。
沈秀找到譚明的家里時,譚明已經上衙門去了。
他的夫人余氏出面親自接待了沈秀。
余氏相貌平常,可是人很溫婉可親,拉著沈秀問長問短。
“你大師兄回來就對我夸你,說你這位弟妹又賢惠又能干,就連孟老先生都最愛吃你做的點心。”
沈秀笑道:“當不得大師兄的夸獎。那些點心,只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倒是我聽大師兄說,師嫂才能干呢,不僅做得一手好針線,就連家務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余氏謙虛道:“我哪比得上弟妹,聽說你的繡技在府城是出了名的。”
沈秀笑道:“府城是小地方,比不得京城。不過我這次來,倒是給師嫂帶了兩件小玩意。”
那兩件小玩意裝在錦匣里,余氏打開一看才知道,沈秀口中的小玩意乃是兩方繡工精致的帕子。
余氏贊嘆不已,她沒想到沈秀的繡技竟然這么出眾,這樣做工精致的帕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沈秀道:“師嫂要是覺得這繡工還過得去,就留下來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余氏本來不好意思收的,畢竟這帕子價值不菲,不過沈秀的話說在前面,要是不收好像看不上這繡技似的。
反正大家不是什么外人,余氏猶豫了一番,也就收了下來。
過后沈秀問起孟老先生和衛宴的行蹤,余氏便道:“孟老先生帶著四師弟去了城外的文清書院。這文清書院的山長,早年還是孟老先生的同窗,當初你大師兄和三師兄都曾在文清書院待過。”
“不過他們都比不過四師弟,聽你大師兄說,文清書院的山長見到四師弟后,喜歡得很,要不是四師弟已經拜在了孟老先生門下,只怕這位山長就要收四師弟為徒了。”
余氏道:“所以你不用擔心四師弟和孟老先生,他們在文清書院過得挺好的。”
沈秀聽說衛宴和孟老先生已經有了落腳點,便放下心來。
至于衛宴得文清書院山長青睞這件事,沈秀并不意外。
事實上,衛宴一直都有貴人緣,不管是以前的陸老爺,還是后來的秦知府和孟老先生,都算是他的貴人。
既然已經知道了孟老先生和衛宴的下落,沈秀便提出了告辭。
余氏還想挽留她在自己家住下,沈秀很委婉地拒絕了。
譚明一家現下住的這所宅院并不是買來的,而是租來的。
京城的物價要比其他地方貴很多,譚明的俸祿本來就不多,還要供養一家子,因此租來的這座宅院只有兩進。
沈秀不想給余氏添麻煩,同時也知道自己這里有四個人,房間絕對是不夠的。
余氏沒有勉強,然后親自把沈秀送了出去,看著她離開才回家。
馬車一離開甜水胡同,沈秀便問秦娘子,在京城租一座宅院要多少錢。
秦娘子道:“我離京的時候,租個普通的宅院,一個月就要五兩銀子。這么幾年過去,也不知道這租錢漲了沒有。”
沈秀還在猶豫是去客棧住還是租個宅院住,馬車忽然一下子停了下來。
馬車停得太急,沈秀旁邊坐著的柳兒險些要撞到車壁,幸好被秦娘子拉了一把。
沈秀還沒來得及問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就先聽到了一陣吵嚷聲。
秦娘子讓沈秀先不要出去,自己下去看了看,原來是車夫不小心撞到了一個年輕小伙,如今那年輕小伙就躺在地上,不依不饒非要車夫賠錢。
車夫卻說這個年輕小伙不看路,要不是他一頭撞上來,自己駕著的馬車也不會撞到他。
秦娘子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們是遇到碰瓷的了。
她隔著車簾,低聲跟沈秀說了幾句:“我看這人像是京城的地痞流氓,如今躺在地上不起,無非是想訛我們銀子。”
沈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他十兩銀子,讓他走吧!”
秦娘子從沈秀這里接過十兩銀子,便交給車夫,讓他趕緊把人打發了。
車夫盡管心里忿忿不平,可也知道這里不比府城,便把銀子拿了過去。
哪知道年輕小伙看都不看一眼,就冷笑道:“怎么,十兩銀子就想把我打發了?”
“那你想怎么樣?”車夫壓著怒氣問道。
年輕小伙道:“你們撞到了我的右腿,這一下說不準就骨折了。骨折可是要花不少醫藥費的,十兩銀子哪夠。”
“那你要多少錢?”秦娘子走過來問道。
年輕小伙瞥了她一眼,輕飄飄道:“怎么也要一百兩銀子吧!”
“一百兩銀子,你好大的口氣!”秦娘子走到年輕小伙面前,“我可不是什么外地人,京城的物價是貴,可是十兩銀子也夠醫治骨折了。再者,我看你的腿根本就沒有事。”
秦娘子說著話,直接就用腳尖踢了下他腿上的穴位,那年輕小伙不受控制地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一跳,圍觀的百姓都嚷道:“原來這人真是碰瓷的。”
那年輕小伙卻是個無賴,直接又坐回了地上,非說秦娘子剛才踢中了他的要害,他現在疼得更厲害了。
眼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沈秀在馬車里有些坐不住了。
她讓碧蓮看著柳兒,自己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以秦娘子的武藝,制服一個無賴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可是這里是京城,嚴禁打架斗毆,一旦被巡邏的士兵看見,都要按律例處罰。
所以秦娘子面對這個碰瓷的無賴,才會束手束腳,如今看見沈秀從馬車上下來,便自動站在了沈秀身后。
沈秀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年輕小伙,冷聲道:“既然你不愿意拿這十兩銀子走人,那就報官。別以為你是京城人,在順天府認識幾個衙役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相公的二師兄是大理寺的人。他可不會任由你們胡作非為。”
盡管不喜歡趙毅的為人,可是為了打發眼前這個無賴,沈秀還是把趙毅搬了出來。
年輕小伙看著沈秀一本正經的神色,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
還沒等他說話,負責巡邏的兩個士兵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二話不說,直接扣住了年輕小伙的手腕,拖著他就走。
年輕小伙還沒喊冤,就被這兩個士兵拖走了。
沈秀正覺得蹊蹺,這兩個士兵怎么連問都不問就把人帶走了。
她還在納悶,身前又多了一個丫鬟,“沈娘子,我們夫人有請。”
“你認得我?”沈秀吃驚地問道,這丫鬟喚她沈娘子,顯然是認得她的。
丫鬟笑道:“沈娘子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我們夫人就在前面的珠寶閣。”
沈秀有些明白了,看來自己在京城遇到了熟人,那兩個士兵也是那個熟人幫忙叫來的。
只是這個夫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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