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揉了揉了了的腦袋,就聽沈休辭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由遠至近,意味深長——
“它頂多算個魚餌。”
魚餌有了,魚也上鉤了。
黎笙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沒好氣道,“是,我就是那個上鉤的大冤種!”
沈休辭挑挑眉,不置可否。
黎笙深吸一口氣,問道,“你這么費盡心思騙我來,到底想說什么?”
總不至于是單純說這幾句話這么簡單吧?
沈休辭眸光深沉,對上黎笙的視線,薄唇輕啟,緩緩道,“吱吱,你這兩天去見蘇鳳眠了對嗎?”
黎笙愣了一下,坦然回道,“是。”
沈休辭喉結滾了滾,深邃如海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暗芒。
他嗓音低沉,追問道,“你和他進展到哪步了?”
“什么?”
黎笙一下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出沈休辭這番話里的意思時,黎笙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進展到哪步?
她和蘇鳳眠什么事都沒有,能進展到哪步?
黎笙有些生氣,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句,“我是去救人的。蘇鳳眠遭遇襲擊重傷入院,我不能置之不理。”
沈休辭一貫以冷靜自持,可在這個問題上,他不依不饒,又一次提醒,“吱吱,離他遠一點。蘇鳳眠不像表面那么簡單,你之前被人偷襲,幕后兇手就是......”
“夠了!”黎笙聽不下去了,徑直打斷沈休辭的話,語氣認真又決然:“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我相信我的直覺和判斷。
不論你拿出什么樣的證據擺在我面前,無論有多少個人說當初拿神經毒素偷襲我的人就是蘇鳳眠,我都不會信!”
同樣的問題在兩天前就已經爭執過,現在又一次重蹈覆轍。
沈休辭俊美無儔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無奈,他低嘆,“你這么堅定的相信他,卻對我時刻充滿懷疑。吱吱,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黎笙移開視線,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所有的信任和懷疑都是有緣由的。
她相信蘇鳳眠,是基于過往十幾年的相識,確信他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她懷疑沈休辭,是因為——
黎笙心里涌起一陣無力感。
說是說懷疑,可她內心的聲音無時不刻都在替沈休辭辯解。
理智告訴她要謹慎提防,情感卻告訴她沈休辭值得信任和依賴。
兩種不同的情緒相互拉扯,誰也不能爭出個勝負。
淪陷的又何止是沈休辭一人呢。
黎笙抿了抿唇,解釋道,“其實......”
黎笙剛想坦言自己心里的想法,可誰知眼前突然傳來陣陣眩暈感,這是要失明的前兆!
與此同時,那盤踞著紅色絲線的手心開始發燙,全身上下仿佛被無數螞蟻啃噬的刺痛感瞬間襲來!
毒素又一次發作了!
黎笙臉色微變,她絕不能讓沈休辭看見自己這么狼狽的時刻!
黎笙丟下一句,“我跟你無話可說!”
然后落荒而逃。
黎笙沖出別墅的那一刻,眼前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她一個不小心還撞倒了玄關處一個昂貴的花瓶。
砰地一聲,花瓶倒地,直接砸碎。
黎笙沒有回頭,憑著記憶和依稀之間的一點點光影,順利逃回了黎園。
剛一進自己家的門,黎笙疼得彎下腰,整個身體都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客廳里的寶珠驚叫一聲,丟下手里的蛋糕飛快奔來,“吱吱!吱吱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