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趙嬸手里端著空盆,哪怕黎笙找來了,在人贓俱獲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趙嬸眼神挑釁,語氣也陰陽怪氣,“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
手滑能把那盆污水從高高的院墻上潑進黎園里?
手滑能那么精準無誤,試圖將水潑她一身?
黎笙眸光清冷,顯然不打算就這樣揭過,“給我道歉。”
“哈?”趙嬸佯裝驚訝地捂了捂嘴,說道,“少夫人,不至于吧,我就是手滑了一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就這么咄咄逼人呢?”
好一個咄咄逼人。
黎笙扯了扯嘴角,中間的墻砌起來之前,這個趙嬸和另一個王嬸就沒完沒了的針對她,不是指桑罵槐,就是陰陽怪氣。
那時她懶得計較,不代表現在分開后還要莫名其妙被人潑一身污水!
黎笙剛要說話,眼角余光瞥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從廊下緩緩走來。
夜色籠罩,沈休辭俊美無儔的臉被陰影覆蓋,即便隔得老遠,黎笙也能感覺到沈休辭投在她身上的滾燙視線。
這段時間以來,黎笙一直都在刻意避開沈休辭。
現在也一樣。
在看見沈休辭后,黎笙什么都沒說,轉身就走。
可趙嬸卻以為她怕了,得意洋洋,乘勝追擊,“哎呀你跑什么呀,不是要我道歉嗎,不敢啦?”
黎笙頭也沒回。
趙嬸嘖嘖兩聲,腰桿挺直,像是打了場勝仗。
“哼,小丫頭片子,敢跟我斗?”
趙嬸美滋滋拿著空盆轉身,在瞥見庭院里站著的高大身影時,臉色驟變,嚇得差點跪下!
“五、五爺......”
趙嬸訕訕笑著,神色慌張,一臉心虛。
沈休辭眸光慵懶,漫不經心,“看樣子,上次處理了一個傭人的前車之鑒還不夠深刻。”
晚風微涼,眼前的沈休辭滿身低氣壓,這番話不輕不重,卻像是敲在所有人的神經上。
一眾傭人噤若寒蟬,嚇得瑟瑟發抖。
不怕五爺發怒,就怕他發怒時仍舊帶著笑,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趙嬸哆嗦了一下,嚇得立刻求饒,“五爺!五爺我錯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沈休辭往邊上掃了一眼。
紀開誠立刻走上前,恭敬頷首,“五爺。”
沈休辭慢條斯理,輕飄飄道,“把院子里不干凈的人都給我處理了,往后再有敢明里暗里詆毀少夫人的,打斷手腳,丟去喂狼。”
“是!”
在一眾求饒哀嚎聲中,沈休辭不疾不徐走出了別墅。
兩邊只隔了一道院墻,有什么動靜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黎園墻角下,寶珠抱著小鷹仔豎起耳朵偷聽。
直到沈休辭出現在黎園門口,寶珠扛著小鷹仔一溜煙就跑了。
黎笙正要進門,卻被沈休辭叫住。
“吱吱。”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濃烈的酒,循著風吹來,格外醉人。
黎笙不得不停下腳步,“五爺有事?”
沈休辭低嘆一聲,緩緩開口,“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五爺言重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黎笙沒有回頭,丟下這句話就準備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