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休辭擰著眉頭,對著門外的人吩咐道:“去把溫老叫回來。”
“是!”
紀開誠應了一聲,隨后讓底下人開著車趕緊去追。
六七分鐘后,原本已經離開黎園的溫老匆匆折返回來。
“哎喲這燒的有點厲害啊,這么會兒功夫竟然就燒到了三十九度?”
溫老看了看體溫器上的數字,一邊在藥箱里翻找一邊道:“這個是降溫用的,貼在額頭上。本來還需要內服退燒藥的,但我師父昏迷不醒,就先掛個點滴吧,明天要是情況還不能好轉的話......”
只怕會燒壞腦子。
溫老頓了頓,最后這句話在沈休辭隨時會刀人的注視下他沒敢說出口。
等到點滴已經掛好,溫老又叮囑了句:“今晚得有人時刻守著,隨時關注一下我師父的情況,另外不要捂得太嚴實,根據情況時不時把被子掀開一點,盡量讓手腳在外。”
“知道了。”沈休辭就像是一尊雕塑,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看樣子是打算親自守著黎笙。
溫老沒再說什么,拎著藥箱離開了。
天色越來越晚,雨下得越來越大。
沈休辭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紀開誠輕輕敲了敲房門,隨后走了進去。
“五爺,少夫人喝過安神茶的那個杯子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杯子里確實有一種特殊成分,暫時沒查明這成分是什么,但應該就是導致少夫人出現催眠性幻覺的原因所在。”
“另外......”紀開誠看了沈休辭一眼,繼續道:“今天上午黎錦陽來送安神茶的時候孟家大小姐孟凡也在,據說孟凡是為監察吏使昨天的行為特意來給少夫人道歉的。
孟凡來的時候和寶珠小姐起了爭執,兩人在黎園外的那條路上吵了三分鐘,三分鐘后黎錦陽離開了,孟凡也走了。”
光憑這些,并不足以將黎錦陽這次的行為和孟凡掛鉤,而且他們兩人根本就不熟,不太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紀開誠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五爺,這會不會只是碰巧?”
碰巧?
沈休辭似笑非笑,語氣里一片涼薄之意:“你碰巧一個給我看看?”
紀開誠立刻低下頭去。
“碰巧也好,有預謀也罷。”沈休辭的視線落在黎笙蒼白如紙的臉上,語氣一貫平靜,卻裹挾著讓人驚心的濃濃戾氣——
“我只知道一件事。”
“她要是不醒,這兩個人都得死,明白嗎?”
聞言,紀開誠心里咯噔了一下,帝王一怒浮尸千里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何況那安神茶是黎錦陽送來的,最應該被收拾的人就是他!
至于孟凡,瓜田李下,不管這件事上孟凡有沒有推波助瀾,總之五爺生氣了,事關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這份遷怒不管是孟凡還是黎錦陽,都只能受著!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祈禱黎笙平安無事,否則的話以沈休辭的性子,他說到做到!
紀開誠恭恭敬敬地頷首:“我明白了五爺。”
“出去吧。”
“是。”紀開誠準備離開之前,見沈休辭已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了許久,便問道:“五爺,您已經守了少夫人好幾個小時了,要不讓傭人來吧,您休息休息。”
沈休辭充耳不聞。
紀開誠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隨后輕手輕腳退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