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的氣氛沉寂了一秒。
提起灌酒那天的事情，當時沈明楓爛醉，不省人事，根本就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事。
直到現在，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計劃沒有成功，所以好幾天不敢在沈休辭面前出現，直到聽說他們去了荒漠找尋藥材，他才屁顛顛跟了過來。
黎笙充耳不聞，假裝自己什么都沒聽見。
沈休辭目光淡然，那雙漆黑深邃的桃花眼中，光芒明明滅滅，遠遠看著像是蘊藏著醉人的溫柔，細細看去，涼薄如水。
沈明楓縮了縮脖子，意識到自家五哥氣還沒消，于是乖乖縮在副駕駛座上，不敢吭聲。
車廂內過于安靜。
紀開誠索性打開了車載廣播想要緩解氣氛。
因為信號不好的緣故，廣播斷斷續續，在卡了一小會兒后，剛好跳到了一個采訪頻道。
接受采訪的正是云州失蹤案里，那十七個被成功解救的受害者們。
有個女生說：【當時我們真的快嚇死了，被關押恐嚇威脅了那么多天，所有人都處于一個麻木絕望的狀態，我們現在之所以能全須全尾的回到家人身邊，真的感謝云州警方和兩位救命恩人！】
所有被解救的受害者其實都不知道當時那兩個潛伏進狼窩救他們的人姓甚名誰，官方出于保密也沒有公布孤影和流云的參與。
所以不知情的被救受害者們，以為他們是軍方派來的臥底。
這件事外人不知道，但暗地里早有消息流傳開來。
不巧，沈明楓就是其中一個知情者。
為了緩解氣氛，沈明楓清了清嗓，很有底氣地說道：“其實她們誤會了，參與這場失蹤案，并且成功救下她們的人，其實是邊界之主流云，和傭兵大佬孤影！”
說完，沈明楓還抬了抬下巴，一臉‘你看我知道的多吧’的驕傲表情。
果不其然，他吸引了兩道視線。
黎笙和沈休辭一起看向他，眼神里隱約透露著一點玩味的表情。
這眼神顯然激勵了沈明楓，他抬頭挺胸，又接著道：“很驚訝吧？還有呢，我還知道一件更為保密的事情，是有關于邊界之主流云的！”
“哦？”沈休辭饒有興味地問：“是什么？”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我聽說的，這邊界之主流云不是什么好東西！”
沈明楓字字鏗鏘，唾棄道：“聽說好幾年前，身為邊界之主也是一代兵王的流云也曾做過一次臥底！那次他臥底的地方是一個暗黑集團，那集團是當時最大的毒瘤！”
“為了鏟除那個毒瘤，當時和流云一起臥底的還有他一個同伴，可在臥底任務中，那個同伴身份暴露，那毒瘤集團的人讓流云親手解決這個人！”
“你們猜最后怎么著？”
沈明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流云竟然照辦了，他一點都沒有顧及和同伴之間的情義，也沒有想辦法救下自己的搭檔，他竟然真的親手殺了自己的同伴！”
“你們說這樣的人是不是很無情，很冷血很自私？就為了自己一個人茍活，所以自私冷血到犧牲別人來成全自己！”
沈明楓說完，原以為會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和義憤填膺。
沒想到的是，車廂內一片死寂。
沈休辭眸光清冷，滿身慵懶，依舊漫不經心。那眉眼間展露的笑意，透著前所未有的孤寂和淡漠。
是啊，多自私自利的人啊，為了自己茍活，親手殺了自己的同伴。
沈休辭垂下眼眸笑了起來。
所有人都會這么想吧，誰也不例外。
他轉過頭去望向車窗外，卻聽見黎笙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內響起。
“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