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樣默默地往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許久之后，陸澤啞著聲音開口，“謝謝。”
謝謝她又一次在他最困窘的時候，給他撐了一把傘。
黎笙問：“你原本想搬家去哪兒？”
“古都。”
陸澤道。
他很早之前就計劃好了，古都繁盛之都，只要他拼命，總有出頭的機會！
最開始，他母親是不同意的，總想著讓他完成最后的學業，不然就剩最后一個學期，放棄可惜。
他費盡口舌好不容易才將母親說服，本以為就要脫離陸家這個噩夢了，卻沒想到計劃搬家的前一天出了這樣大的變故。
如果他能早一點，再早一點，興許也不會......
陸澤別開臉去，聲音嘶啞又哽咽：“我得去醫院了。”
他還有后事要處理。
“節哀。”黎笙停下腳步，平靜的目光看向眼前寬敞的馬路，緩緩道：“事情已經發生，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陸澤搖搖頭，他和黎笙非親非故，她幫他幾次已經是情分，這點好歹他還是知道的。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我還是會去古都，那里名門權貴數不勝數，陸家人就算想整死我，手也沒那么長，伸不過去。”
“是個好去處。”黎笙斂眸，略過了眼中一閃而逝的深沉，坦然道：“陸澤，幫我做事吧。”
聽到這話，陸澤有些訝異：“我一介浮萍，能幫你做什么？”
黎笙沒有正面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接著說道：“我給你資金，給你人脈。兩年時間內，你要在古都闖出一條路來，等哪天我需要用到你的時候，你供我驅使差遣，不得有誤，能做到嗎？”
雨似乎下大了。
淅淅瀝瀝的雨點砸在兩人腳邊。
聽著少女野心勃勃又自然而然的口吻，陸澤的心狂跳一拍，下意識問：“你想做什么？”
“做和你一樣的事。”
一身血仇，不能不報。
黎笙答得輕描淡寫，嘴角甚至還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少女笑容明艷又冷冽，滿身鋒芒呼之欲出。
陸澤懂了。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好。”
黎笙給的條件太誘人，給他錢，給他人脈，這意味著他能少走很多彎路，甚至能少奮斗十幾年！
陸澤看著黎笙那皙白無暇的側臉，更重要的是......不管來日如何，他都心甘情愿，愿意供她驅使差遣。
“走吧。”黎笙將雨傘塞到陸澤手里，然后抬手招來兩輛出租車，她上了其中一輛，對著陸澤道：“你出發那一天，我再來送你。”
陸澤點了點頭。
兩輛出租車朝著不同的方向而去。
黎笙回到黎園的時候，寶珠歡天喜地地沖了過來，見她沒有打傘，寶珠舉起兩只手給她遮雨，還埋怨道：“阿黎，你又淋雨！”
“沒事的。”
黎笙踏進別墅里，她換了鞋，脫去外套，朝客廳里掃了一眼，沒看見沈休辭的影子，于是隨口問一旁的傭人：“沈休辭不在家？”
傭人帶著笑回答道：“回少夫人的話，五爺在二樓書房。”
“噢，知道了。”
黎笙沉吟了一下，抬腳往樓上走去。
那正好，她確實有點事要找沈休辭。
她接了云州失蹤案的任務，月底出發，這一去少說也得十天半個月。
該找個什么樣的借口和理由，才能不讓沈休辭懷疑，并且配合地讓她加大劑量提前給他施完針呢？
黎笙邊走邊想，很快來到了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