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的記憶里,烏街始終都是破破爛爛的,其中也包括他的童年。
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烏鴉的烏,住在這里的人總是都自甘墮落。
在這個地方,癮君子,爛賭鬼,皮條客,搶劫犯......數不勝數。
其他街道的人總是對他們烏街的人充滿鄙夷,就像看屎一樣惡心。
這里就像是被詛咒之地,因為所有人的命運最終都會是一樣的。
例如老子愛賭,兒子就一定也愛賭,且要更加極端。
老子是癮君子,兒子大概率就會也是癮君子,少數會成為賣粉的提供者。
而葉北的父親是一名爛賭鬼,打他記事起,家里的物件只會一年比一年少。
到最后,家里唯一值錢的東西,最起碼在他父親看來,就是他那身為女人的母親。
所以從很小的時候,他就經常見到父親領不同的男人回家,那時他總是會被趕出去自己玩。
母親所賺來的嫖資,也全數被父親拿去豪賭,但經常是輸的一分錢都剩不下。
有很多時候,父親輸急眼了,就想著將年幼的葉北賣給人販子。
幸好有母親的以死相逼,所以葉北才沒有淪落到被人當成豬玀售賣的下場。
后來,葉北就到了六歲該上學的年紀,母親咬著牙將他送到隔壁街的小學上學。
為此事,母親用絕食,拒絕接客的方式跟父親對抗了好久,最終快要餓死的時候。
父親那邊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但代價是母親要為此每天接更多的客。
再后來,警方那邊突然派人來清了烏街的各種窩點。
那一天,父親的賭運十分之好,幾乎是大殺四方。
但因為警察趕來,所有的一切都化為虛影,接受不了的父親跟警察動手。
之后父親因為襲警罪,被抓進去判了六年,家里因此獲得了難得的平靜。
那段時間的母親,幾乎睡覺都是帶著笑臉,桌上的飯菜也多了道難見的肉菜。
不用接客的母親最后去了酒樓當伙計,賺的雖然不多,但足夠維持家庭花銷。
但酒樓里人多眼雜,有很多光顧過母親生意的人渣就開始調戲起她。
葉北記得很清楚,那會兒自己剛上初中,才十四歲年紀,是個暑假。
他去到酒樓幫母親干活,但有一桌喝多的客人,看到他后直接調侃起。
說葉北媽只有一個,但是爹多的很,附近幾條街上的男人,說不定都有參與。
那會兒的葉北已經懂事,知道這話不是好話,加上年輕氣盛,便上前跟那群人撕扯起來。
但他那會兒太弱了,怎么可能是四個喝醉酒壯漢的對手,很快就被打的抱頭躺在地上。
聽到動靜的母親趕來阻止,卻被那伙人按在桌上,強行將衣服撕爛。
瞧見這一幕,葉北再也忍不住,抄起筷子直接將一人的眼睛捅瞎。
事后,他被送進少管所關了兩年,出來后卻發現母親爛死家中,只剩一具骷髏。
......
“所以從我出去后,對這個地方就再也沒有一點留戀。”
“但母親存在于這段回憶里,她是黑暗里的一束光,獨獨照亮了我。”
葉北平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