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連忙行了一個大禮:“沐老爺,我與云初相識多年,互知底細。
“以前,我只想做好一件事,就是守護殿下。如今殿下得民心所歸,根基漸穩,現又娶了意中人,日子越過越好,我覺得我也該成家了。
“云初是個溫柔嫻惠的女子,如今經營古云齋,更是收入豐厚。京都城內,不少世家公子都想娶她回家。
“但我索翰也不差,我的武功,全京城少有人及,如今,我還是太子府的統領,可以很好地保護云初。
“也許我性子糙了一點,但我會努力對云初好的。這輩子,絕不納妾。此生唯她一人。”
這漢子,不是個細膩的人,也說不來特別好聽的甜言蜜語,但這番話,他說得卻是特別的實在。
而沐云初兩頰紅紅的,直直看著他,滿心滿眼全是他——陷入感情的人,大抵都這樣,看對方什么都好。
沐河看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你終于肯開口了,行啊,那我就把女兒嫁給你了。”
沒有任何為難,阿索就這樣通過了老丈人的認可。
他不覺怔了怔,覺得這也太順風順水了!
“但是,你也看到了,今天是閑王府敲鑼打鼓過來要提親,世人皆知我沐家要和閑王結親。事情都已經鬧開。現在我要把女兒嫁給你,那就等于是打閑王的臉。
“阿索,今天這事,必須要圓滿收場,你跟著殿下久了,據說很會處理各種棘手的突發情況。所以,今天這種情況,你看看吧,要怎么收場,才能不傷各方的顏面……”
這是要考驗他嗎?
阿索這么想著:
說實話,這事,挺難辦的。
他的目光在這些人臉上閃過,隱隱覺得自己像是被安排了……
這時,沐云姜笑吟吟在身后提點了一句:“阿索,你給閑王爺磕個頭,請閑王爺收你作義子,今日便是閑王給義子來提親的,這事不就解決了?”
阿索聽罷,突然就明白了:
今天的提親,就是太子妃設下的局,故意讓閑王來激自己,而后呢,讓他拜閑王為義父,如此身份,既拉攏了閑王和太子府的關系,又給了阿索一個體面的家境,又讓他和沐云初就此訂下了名份……
實在是一舉三得。
阿索是識趣之人,立刻便行了大禮,認下了這樣一個義父,又把婚事給訂了下來。
*
婚期訂在一個月后。
沐云姜送了一份大禮:給了阿索和沐云初一座漂亮園子。
而這一個月,阿索可忙了,白天著人翻新園子,帶著未婚妻研究怎么裝修,一定要修整到讓沐云初覺得好才行。
在阿索眼里,沐云初就像仙女一樣的女子,她曾經很柔弱,現在卻很堅強,整個人是閃閃發光的。
自己呢,只是一個侍衛,能娶樣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那簡直就是一腳踩在了青云里。
好吧,其實,阿索知道自從他成為太子府的統領,有不少富貴人家都想把女兒嫁給自己。
他若真想娶妻,不難。
但是這一次,他娶的人,可是太子妃的長姐。一下子變成了太子殿下的姐夫,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占了這個便宜的。
如此關系意味著:他的未來將錦繡一片。
所以,這一場婚事,他很用心地在準備,而成親的時候不光太子和太子妃來主持了婚禮,而且不少大官都來捧場了。
可以說,這場婚禮,完全不輸于其他任何世家的婚禮,哪怕沐家嫁的只是一個二婚姑娘,那又如何,現在的沐云初就是這么的金貴。
新婚夜,阿索借著不勝酒意,早早逃離了同袍們的灌酒,直接回了洞房。
洞房很安靜。
紅燭高照。
暗香浮動。
新娘子端坐床邊,蓋著紅蓋頭,正在靜靜地等著新郎。
阿索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了一點醉意,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坐到床邊,先是怔怔然看了一會兒,然后才挑起紅蓋頭,看到自己羞答答的嬌妻時,不覺微微一笑。
以后,她便屬于他了。
而她美好到讓他都不敢褻瀆。
如此盛裝后的她,比畫上的仕女還要好看,簡直就是跌入人間的仙子。
“為什么傻笑?”
沐云初忍不住問道。
“你好看。”
“有多好看?”
“比桃花還要好看。”
原諒他沒讀過幾年書,不太懂怎么夸女人。
她笑了,笑得特別的開心。
“閉月羞花。”
他很努力找出了一個詞。
“有點夸張了。”
她笑不攏嘴,心下清楚自己和這個詞,還有一定的距離,但能從他嘴里聽到這個詞,她特別的高興。
他卻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在我眼里就是獨一無二的。”
“那你之前怎么都不正眼看我?”
她挑了挑柳眉。
“我……不太敢看!”
“為什么?”
“看多了,心里就會有其他想法。我不敢奢望娶你。”
他輕輕說完,直接轉了話題:“對了,太子妃交代了,入了洞房,必須喝合巹酒。你等我一會兒。”
他去倒了酒,兩個人勾著手臂喝了。
“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剛剛山桃給我吃了不少……”
“那,要不要把頭上這頂喜冠給摘了?雖然好看,但是,你應該不舒服吧……”
他細細打量著,輕輕地問道。
“那你幫我摘。”
“我試試。”
他讓她坐到化妝臺前,然后小心翼翼地幫她摘,生怕扯疼她。透過銅鏡,她看他,心里甜滋滋的。
她不是第一次嫁人。兩相比較,就能知道,面前這人是真真把她放心上了。
之前那次結婚,新郎倌喝得一個大醉,還吐了她一身,第二天因為沒有落紅,她還被婆母為難。
“好了。”
他吁了一口氣,把喜冠擱到邊上。
“哦,對了,我讓山桃給你端點溫水過來,你喜歡在睡前洗臉,泡足,抹養顏露……”
他噔噔噔跑出去,吩咐守在外頭的山桃去把溫水送進來,本來,這些事都該讓山桃服侍的,但他沒讓,說:
“以后這些事,我來照看。”
這個男人還細細地給她洗了手,敷了臉,而后,為她脫了鞋子,蹲在那里為她洗腳。
她臉紅紅地接受他的殷勤。
等他抬起頭來時,她發現他竟也臉紅了,她不覺稀奇了:“你臉紅什么?”
“我……我又沒這么伺候過女人。”
他在外,是個酷酷的統領,實際上呢,內心是一個純純的少年。
沐云初忽然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自己嫁過人,還流掉過孩子,這樣的身子,在很多男人眼里是不干不凈的。
而他,比和尚還干凈。
訂婚一個月,說來他們都沒在私下牽過手,一直是很守禮數的,這一會兒,她難以抑制內心的渴望,伸出手,撫上了他剛硬的臉頰,輕輕喚了一聲:
“阿索,你真不嫌棄我嗎?”
這話,讓他一怔,“你在胡說什么?我為什么要嫌棄你?”
“可這一個月,你都不曾主動親近過我……”
她忽然郁郁然說道。
所以,成親之前,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他到時會反悔。
阿索又一怔,反問道:“成親之前,我如何能親近你?”
沐云初一愣,突然意識到,他的不親近,其實是一種他以為的對她的好,對她的尊重,而她卻在想,他是不是對自己沒什么興趣。
如此一想通,她頓時啞然失笑。
不溝通,果然容易鬧誤會啊!
“你笑什么?”
阿索實在不太懂女人的心思,古里古怪的。
她搖頭,轉了話題:
“那現在呢?現在你想親近我嗎?”
她的臉蛋紅紅的。
阿索的喉節滾動了兩下,眼神深了深,慢慢湊過去你,低著聲音說道:“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要是再不想親近你,那我就不是男人了!”
聞言,她的臉一下就紅成了猴子屁股,眼巴巴望著,輕聲問了一句:“你……好了?”
他便將她抱起,走向喜床,眼神深深地落下一句:“試試就知道了!”
*
結果呢?
新婚夜,阿索閃了腰。
原因是,動作太大,新娘子不小心從床上滾了下來,阿索為了救新娘子,抱著人家滾了下來,結果閃傷了腰。
當天夜里,阿索請了大夫。
沐云初很內疚,主要是在男人親近她時,她忽想起了一些不好的過去,本能地躲了躲。
當年她嫁給第一任丈夫時,于床榻之間,曾受盡委屈——這也是她遲遲不想再婚的原因。
如今又要面對男子的親近,她的心里忽又生出了一些不適應。
最后導致的結果是:新婚蜜月,新郎倌只能躺著,并且還得安慰新娘子:“這不關你事,我這腰之前扭傷過,現在只是舊傷復發。”
這一個月,阿索過了一個月讀書下棋聽琴的居家生活,夫妻倆雖然不能再做親密的事,可兩個人倒是日漸相處融洽,好得啊就像蜜里調油似的。
三個月后,沐云初突然在家暈倒,在東宮值哨的阿索聽報后,拋下一切回府,在府門口遇上了準備離開的大夫。
那大夫卻向他道喜:
“恭喜索統領,索夫人有喜了……”
阿索先是一怔,而后是大喜,最后卻愁了。
愁什么呢?
怎么這么快就懷孕了?
他還沒過夠夫妻恩愛的小日子呢!
這懷了身子,是不是就不能再那啥了?
但不得不說的,太子妃的醫術,倒真真是了得,他竟這么快要當爹了……
阿索回過神,狂喜地奔進后院,抱著淺淺而笑的沐云初,那是好一陣狂親。
山桃在邊上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姑爺不是一個善于表達溫柔的人,但是姑爺絕對是一個疼愛妻子的好男人。
*
是的,沐云初和阿索的相遇,亦是一場命中注定的緣份。
那一年,沐云初受盡凌辱,是他抱起了她,讓她感受到了男子的手臂,是可以充滿安全感的——她以前的丈夫,從來沒抱過她,也抱不起她,只會打她。
那一年,阿索以旁觀者的身份,抱起她走出魔窟,也是他第一次抱姑娘。弱小的她,可憐的她,渾身發顫的她,令他心生了幾絲憐惜。
真的是沒想到啊,最終,他們竟會結成良緣,更將迎來屬于他們的下一代……
(本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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