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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230,當年一段隱密

  沐河悶悶一嘆,盯著那棋碗看了好一會兒,才像下定了決心一般,說道:

  “實話與你說了吧,當年,我的確見過容將軍,在我還未成婚之前,就見過了,我這手棋路還是向容將軍學的。

  “后來,我娶了現在這個妻子,關于她曾是大齊死間的事,容將軍也是知道的,亦是容將軍手下留情,才給留了一命。”

  蕭祁御聽了,暗暗一驚,想不到沐河竟和師父相識,而且師父竟還能容忍大齊死間嫁給了天都的小官,足見師父和他們關系很不一般。

  “當年,我曾當過押糧官,因為有武功伴身,所以會負責給各大軍營押送糧草,陳塘關那邊,我也押送過幾趟。

  “最后一趟押送的目的地正是陳塘關,因為齊軍入城,城中亂作一團,我與弟兄們被沖散,最終被迫困在了城內。

  “就是那日,我曾見過容夕將軍。我妻子曾得容將軍恩情,那回送糧到陳塘,她曾托我送一件東西給容將軍。

  “容將軍與我說,今夜必有大戰,讓我送完糧,即刻離開。

  “可我想著,我曾受容將軍恩惠,知她要大戰,怎么能悄然離開?雖然,我知道容將軍身邊高手如云,可是,我還是想盡犬馬之勞。

  這是沐河說的。

  “那人認得我,知道我和容將軍私下有一些交情,就把信托付給我,說一定要留著,里頭所指的地方,可以找到為容將軍昭雪的證據……”

  沐河突然提到了這事。

  “謝倒是不用謝,能不能派上用處還不一定,但愿能吧,如果容將軍可以沉冤得雪,我心也算是得以寬慰了……”

  “又養了半年多,遇上一個游俠兒,那人找了一個醫者給我治傷,我的腳這才算保住了,但是,再也練不了武。

  “誰拿走的?”蕭祁御再問,心頭不自覺得發緊。

  回頭如果能找到江天,或者,他能查到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那江天是師父的好友,雖然,他沒見過幾次,但是,他肯定,那時,江天流連在邊關,肯定是有目的性的。

  “記得。”

  沐河忙去書房,蕭祁御則幫其磨墨。

  本來,他是想讓她歇一歇的,卻被她一拐帶,也有點蠢蠢欲動了,隨即說道:

  沐河重重拍了一下桌案,臉上盡是悔恨之色。

  “還記得我之前險些被害死嗎?”

  至于哪個沐,他不知道。

  沐河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江天為什么如此在乎她?

  蕭祁御的眼睛莫名有點發燙,無他,因為那平安玉佩在后來某次他被人虐打時,還救過他一命,最后就碎成了幾半。

  蕭祁御心思綿細,發現了其中有漏洞,待回過味來,終于忍不住發出了這一問。

  沐河則繼續往下說道:“可就是那個晚上,城中形勢發生大變,容將軍莫名中了奸計,先前布下的計劃不得不改變,最后一路路被逼著成了叛國賊。

  ….誰贏了呢?

  的確如此。

  “后來,那藥吃光了,孩子毒發,渾身結冰,而我根本無力救她。

  “待我傷好要離開時,已是兵變五年后的事情。

  “那就有勞岳父了。”

  在邊關,武官太多,一個個人高馬大,長得粗壯,他對那人沒多少印象,只覺得很是面生,唯一的印象是,師父讓他喚了一聲:“沐叔叔。”

  “那天,我準備回京,意外救了一個人,那個拿著一封信,被人追殺。信正是容將軍寫的。本來是想送去京城給皇上的。可他遭到了追殺。傷得很嚴重。

  難道是阿姜的身世,與旁人不一樣?

  這些疑問,他沒和沐河說——既然當年江天沒和沐河說明自己的身份,想來,他是有隱情的。

  少頃,沐河把那些字符一個個畫到了紙上。

  最后還是這樣一個陣營,兩組人馬開始對戰。

  “玩可以,重新分配一下組員……”

  “就在她快斷氣時,那游俠兒竟找來了,把孩子從我手上要了回去,成為了她的師父……與說我過,他定會救活她的。”

  “那位同袍對我說:你是拖家帶口的,就不要再卷進這個案子里來了。萬一介入,你們整個沐家都會遭殃。

  這是真話嗎?

  蕭祁看沐河神情,想來是真話。

  蕭祁御有放水,但同時,沐云姜的實力是真的不可小看。

  江天呢,那可是天下第一的首富,家資驚世,他想收養孤兒,全收了去他都能養活,為什么他只收養了一個:阿姜。

  “不認得。但回頭,我可以找人再猜詳猜詳。如此符號,就算被他們得了去,他們也發現不了什么線索。這樣倒是好的,至少師父留下的東西,不會被他們先一步查到……”

  沐河直拍自己的大股,直恨自己瞎了眼。

  沐河說起了前因后果:“這一走就是那么多年,直到最近才回來,阿姜身上的毒也被治好了。再后來的事,殿下都已經知道。”

  “三個月后,老農病死了,我久等妻子不歸,就留下了書信,先一步回了京城,對所有人聲稱她是我在外生的女兒。

  “后來,我還成為了降軍的一員。

  “賢婿但問無妨。”

  沐河探望著。

  “我還認得那個鐘回。容將軍身邊最年輕的軍師。

  “那游俠兒是個很神秘的人物。他救了我之后就離開了。后來又找了過來,手上帶著一個女娃娃,他說他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差事,要把孩子交給我照看。還我把妻子帶走了,說是要讓我妻子幫個忙。這件事,只有我妻子能做到。具體什么事,他沒說。

  十幾年過去了,這是蕭祁御第一次聽說,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曾見過師父其他的遺書,他整個人頓時激動起來,忙問道:“那信現在在哪里?”

  “不過,你應該不記得我是誰了。”

  ….“當時有個當年的同袍來找我。說鐘先生正在想法子為容將軍翻案,他不知從何處知道我這里有一份容將軍留下的東西,就遣人找我要。

  在把阿姜托付給沐河后,他還能跑到京城,特意把阿姜又要了回去,并且花了十年功夫,栽培她,給了她百毒不侵之身。

  蕭祁御回神深睇,不答反問道:“岳丈可知那游俠兒是誰?”

  “之前,我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殺我,現在我明白了,那鐘回是個狗東西,而我竟蠢到了家,當真把那么重要的東西給了他……”

  “大約是吧!你可還記得,我之前提到了,是一個游俠兒救了我……”他又提到了這事。

  蕭祁御看了一眼他們這一組,三個嬌滴滴的姑娘,加一個小孩,一個雁無痕,這陣仗,按人數是占了優勢,但是按戰斗力恐怕不行。

  “不用,我兩位姐姐都會玩。只不過剛剛我們還沒找到默契而已,只要再多練練,就可以……”

  “我記得有那么一回事,但是,我不記得那人長相了……”

  “嗯,記得。”

  “這話說到我心坎上了,我也怕給家里帶來大禍,就把那遺書給了出去。結果,他竟反殺我。

  那個鐘回就收留了不少遺孤。

  當年最初的時候,他是降兵,不可能和女人有什么事,后來逃亡養傷,他也沒提到有過感情糾葛,只說自己的妻子找來了,那么肯定不存在在外養了小妾一說,就算養了,生了孩子,歲數也對不上。

  說到這里,沐河看了一眼蕭祁御,微微一笑,“我記得你當時耍的是容將軍的絕技《落瑛劍法》,你年紀雖小,可耍起來卻很飄逸。當時將軍還夸你,是一塊練武的奇才。

  那一年,陳塘關附近,哀鴻遍野,十村九空,戰火禍及處,孤兒遍地走。

  蕭祁御輕輕說道:“當時,您好像還送了我一件小物件。是一塊玉雕的佩飾對吧……”

  “在降軍營,是我救了鐘回。后來鐘回帶著我和其他幾個兄弟逃跑。中間,我和他們失散了,因為那時,我為了救鐘回受了很嚴重的傷,腳險些就廢了,在一老農家中休養了很久很久。

  經這么一提醒,蕭祁御隱約記起了一些舊事,出事那日,他去找師父,把剛剛練熟的劍法使給她看,而她身邊正好站著一位武官。

  “剛剛您說您在一個老翁家養了有三年時間,才把腳傷養好,可是您回京城時,卻帶著阿姜。當時阿姜應該快五歲了吧……難道阿姜不是您親生女兒?”

  蕭祁御不覺呆了一下,所以,那游俠兒竟是:江天?

  沐河見他神情異樣,忙問道:“怎么了?這事有什么不妥嗎?”

  蕭祁御曾沖他揖了一揖:“謝謝岳父大人給小婿提供了這么一條線索。”

  沐河搖頭:“不知。他只讓我喚他:老酒鬼。”

  ….“再說那個孩子,本來就中了奇毒,游俠兒離開時,曾給我一瓶丹藥,說是:只要孩子毒發,就得服藥。

  沐河目光閃閃,繼而輕輕一笑,靖北王果然是名不虛傳:“賢婿心細如塵啊,的確,阿姜是我收養的。非我親生。”

  “是的,沒錯。”

  “不要不要。我也會的。”

  “回到京后,我才知道我妻子已回了京城,但是,她完全不記得她曾到邊關找過我,只記得為了找我,跑出來找了很久很久。因為要來找我,一雙龍鳳胎在家生生夭折了。可能就是因為這事受了刺激,才不記得了吧……”

  蕭祁御看著好生茫然,盡是一些鬼畫符一樣的符號——個中是什么意思,誰能知道?

  “可還記得是怎樣的?”

  “賢婿可認得?”

  “最后我妻子找來了,本來想帶我回家養傷的,可陳塘關離京都太遠了,要是不治好,就上路,我可能會死在路上。

  這讓蕭祁御神情復雜,臉上不覺浮現了驚訝之色:“那她可是兵變之下的孤兒?”

  “可這件事,我從未與人說起過。我怕我一說出來,我們沐家就會被抄斬。所以,我回來后就謊稱是受了傷,跑到相好的家里養了近五年才回來的。

  “我可以給你畫一畫。每個符號,我都記得。”

  自然是沐云姜這一組。

  “這不能怪岳父……只能怪賊人太過狡猾,”蕭祁御安慰了一句,隨即問道:“岳父可知師父的信里寫的是什么。您有看過嗎?”

  沐河是兵變近五年后回到京城的。

  說到最后,有一個奇怪的想法忽就從蕭祁御腦子里一閃而過,“岳父,剛剛聽您說了那么多,有一件事我生了疑問,必須向您詢問清楚……否則我心里肯定會一直被困擾。”

  蕭祁御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小娘子,玩得把外衫都脫了,還換了一身蹴鞠服,跑來跑去,可瘋了。

  “真實的情況是,我在降軍營待了有兩年,然后在外頭又養了有三年的傷。

  “那歡歡這局不許下場了,萬一被球打中,會哭鼻子的……”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就結束了話題,一起走向前院的空地,才發現一大撥人圍在那里,正在玩蹴鞠。

  “被人拿走了。”

  “而我就在那老農家一邊等他回來,一邊幫著養那個孩子。

  動作還特別的大,他看得驚心啊,忙跑去喊停,說:“別玩得太瘋,你身子得注意了……”

  悔啊,悔不當初。

  說到這里時,他盯著蕭祁御的眼神變得極度復雜:

  “對了,那天,我還見過賢婿你,五歲上下,粉雕玉琢的,容將軍極為疼愛你,還讓你喚我一聲沐叔叔。你還在容將軍面前耍了一遍劍法。”

  沐河緩了緩情緒,才回答道:“為了防止信遺失,或是被盜走,或是損毀,我曾拆開來看過,上面只是寫了一些奇怪的符號……沒有文字。反正,我是完全看不懂的。”

  沐云姜玩得正盡興呢,覺得這個男人有點像老媽子,想了想,干脆就把他拉下水說:

  “你也來玩,我們五對三,人數上占了他們便宜……你加入他們,比一場如何……”

  他怕球砸到這孩子身上。

  翁婿二人如此交心的一聊,聊得那是越來越投機。

  蕭清歡當即抗議起來,她的蹴鞠本事可好了,才不要觀戰呢!

  “對,那是我娘子給我求的平安玉。”

  看著沐云姜玩得那么開心,清歡則眉開眼笑的,都翻起了跟斗,蕭祁御輸得也很高興。

  阿索和阿緒卻在暗嘆:明明殿下的球技是無人可及的,今天卻一直在犯小錯誤,這娶了媳婦啊,就是不一樣,處處讓著媳婦。

  沐河也在邊上旁觀,自然有看出其中的門道,瞧著這個女婿如此愛重小七,心里很是欣慰……

  這樣一個女婿,他是越看越喜歡啊……將來要是能幫容將軍翻案,那他就更襯心如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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